李茂森無奈地搖搖頭，這幾人來的時候爭先恐後，差點為兩個名額打出狗腦子，現在聽說他答應投資，一個個隻想著拍自己的電影。
這也說明在內地當導演的難度極大。
而自己22歲就能當上導演，確實有點牛逼。
李茂森歪了歪嘴角。
“王曉帥，你黑著臉乾什麼，不想留在這裡？”
趙小丁詢問滿臉抑鬱的王曉帥。
王曉帥輕哼一聲，“他們幾個都是我介紹給李導的，要不是我他們能爭取到這個機會？狗屁！可現在他們看到好處就把我留下來，太不夠意思了。”
趙小丁嘿然一笑，“留下有什麼不好的？你們五個導演合作搞電影，就算劇本在李導這裡通過了，最後誰當導演？難不成都當導演？
根本不可能，一部電影五個導演最後肯定會拍成爛片，你們五個人裡隻有一個人能當導演，剩下的都當副導演、導演助理。
既然要當副導演，為什麼不在李導這裡當，還能學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咦？你說的好有道理啊。”
王曉帥眼睛大亮，愣了下，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還沒落下，婁曄推開門走了進來，撓撓臉說他認真想了想，決定先留在劇組當導演助理。
劇本的事交給路學長三個人琢磨。
反正短期內他們也不一定能寫出來。
“哼！叛徒！”
王曉帥撇撇嘴轉過臉。
“好了，我有任務交給你們兩個。”
李茂森拿出兩份簡曆遞給王曉帥。
簡曆上有兩位演員，第一個叫雷格生。
雷格生是中戲56級學生，今年52歲，國家話劇院成員，參演過多部電影和話劇作品，包括《鑒真東渡》《阿q正傳》《結婚》《四渡赤水》等，表演功底深厚。
他麵相樸實，帶一點點壞人的氣質，可以試試村長王善堂一角。
第二個叫劉佩綺。
劉佩琦今年30歲，藝術世家出身，畢業於解放軍藝術學院戲劇係，目前在燕京軍區戰友話劇團工作，是未來圈裡金牌配角之一。
劉佩綺演過許多大熱電影裡的男配角，包括《大宅門》裡白景琦的三叔白穎宇，《雪中悍刀行》裡的李義山等。
雖然名氣不大，但觀眾看到他會覺得很眼熟。
他目前剛出道不久，隻在幾部電影裡演過小配角，演技不錯。
可以讓他試試秋菊的丈夫萬慶來一角。
“曉帥，你去給這兩位演員發通知，問他們對角色有沒有興趣，有的話過來試試戲。”
“好的李導。”
王曉帥接過簡曆走了。
“老婁，你的任務有點重。”
李茂森拿出一遝畫稿，有幾十張的樣子，“這些是我按照電影劇情刻畫出來的布景圖，我需要你帶著這些圖紙先到長安製片廠，跟隨那裡的工作人選到西北地區挑選符合劇情要求的場地，再拍一些照片帶回來給我，這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李導，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婁曄拍拍胸口，雙手接過畫稿，翻了幾頁，嘖嘖稱讚，說李導該去當畫家，這畫的太漂亮了。
李茂森擺擺手，他隻是隨便畫出一些輪廓，大部分都是線條圖案，與繪畫沒有多少關係。
在婁曄接受任務後，他拿出400塊錢給婁曄。
這筆錢是婁曄到長安的差旅費。
婁曄美滋滋地接下來。
李茂森又跟趙小丁聊了一會兒拍攝的問題。
在婁曄和趙小丁離開後，江姍到辦公桌對麵坐下，撐著臉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唇角露出甜蜜蜜的笑渦。
“看什麼？”
“看你好厲害。”
“哪裡厲害？”
“都厲害。”
江姍笑盈盈地說，“上部電影還沒有結束放映就開始籌備新電影，廠裡老導演們都沒有你開片的速度快；還有你寫劇本非常非常厲害，編輯部裡那些老師們每次說起你，沒一個不佩服你；還有王曉帥幾個都是很驕傲的人，誰也瞧不起，可遇到你之後他們全都乖乖的，心甘情願聽你差遣，還有……”
“停！彆再誇我了，小心我當場翹尾巴給你看。”
李茂森玩笑道。
江姍忍不住笑了笑，臉頰泛起潮紅，在李茂森說翹尾巴時，她忍不住回想起每次在接吻時感受到的變化。
好像真的有一條尾巴。
想到這些，江姍忍不住心口砰砰亂跳，膝蓋也並攏了些，她回頭看了一眼在看報紙的徐繁，衝她眨眨眼睛。
徐繁收到信號，看了一眼李茂森，微微一笑，轉身走出辦公室，緊緊地拉上房門。
正是中午，外麵陽光燦爛，辦公樓外高大的懸鈴木落了一些疏黃的葉子，露出從前隱蔽在樹葉裡鈴鐺似的物件，挺醜陋的。
徐繁趴在護欄上，撐著臉頰懶懶地望著天空，望著從樓下經過的人群，心裡有一些迷茫。
她今年21歲，因為長相不夠出色，在班上顯得不那麼出眾，每次劇組來學校挑選演員，她都是最先被淘汰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人將來畢業後該怎樣在影視圈裡立足。
要是不能立足就會像係裡那些不出名的學長學姐，畢業後變成默默無名的人，而他們在學校裡苦苦練習的演技也全都沒有用處。
徐繁不想變成那種人。
但有什麼辦法能改變現狀呢？
她既沒有當編輯部主任的父親，也沒有一個很厲害的導演男友，她能依靠的似乎隻有自己。
徐帆趴在欄杆上歎了口氣。
哐當～
過了不知多久，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
徐繁回過頭，江姍出來了。
她滿臉潮紅，秀發變得蓬鬆淩亂，身上的針織衫也亂了，江姍伸手整理貼身衣服，揉了揉左側胸口，還小聲抱怨著什麼。
即使在抱怨時，江姍臉上也笑容洋溢，她本來就是個漂亮明媚的女孩，笑的時候更加明媚。
徐繁很羨慕可以笑得像她這樣。
“帆兒，走吧。”
江姍挽著徐繁的手臂往樓下走。
徐繁忍了忍沒忍住問道，“姍姍，你和李導在交往？”
“算是吧！”
江姍大方地說，也沒有隱瞞閨蜜的意思。
“可是我聽說他和鞏麗學姐……”
徐繁吞吞吐吐地說。
“我不在意。”
江姍臉上露出果決的表情，“我常在想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是賺很多錢，當很大官，還是用有限的生命來體驗世界上最美好的人和事，我認同後者。李茂森就是我眼裡最好的男人，他英俊高大帥氣，才華橫溢，幽默有趣，跟他在一起分分秒秒都格外美好，為了他我願意拚一把。”
“姍姍，這太冒險了。”
“做什麼事沒有風險呢，你看樹上那隻小鬆鼠，為了找到堅果，它每天在脆弱的樹枝間跳來跳去，這多危險，可是你看它們多快樂。”
江姍仰起臉望著從樹梢裡露出的陽光，白皙秀麗的臉頰晶瑩剔透，沒有絲毫畏懼的陰影，在麵對感情問題時她表現得比許多男孩子更有勇氣。
徐繁沒有再勸說，她趴在江姍耳邊笑問，“你們，那個了嗎？”
江姍臉頰變得更紅了，她咬著下唇微微搖頭，“我本來想過，可他”江姍用手比劃了下，又摸了摸手腕，“我有些害怕，他也沒有勉強我。”
徐繁不明白她撫摸手腕的意思，輕聲說，“這種事還是謹慎一點，一旦做了就沒辦法回頭。”
“知道了，我們回學校吧。”
江姍牽著裙擺大步往前走，像是個花蝴蝶。
徐繁也沒有再說什麼，自己要是江姍，遇到李茂森這樣一個年輕英俊，才華橫溢，前途遠大的導演，恐怕也會守不住底線。
這不怪她們意誌不堅定，隻怪那個叫李茂森的男人太優秀了，叫人忍不住想要變成飛蛾，毀滅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