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難得的時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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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灼華送給祁明珠的宅子在林棲大街上,能在這條街上住的人家,非富即貴。

饒是知道此事,儘玄站在宅院門口的時候,依舊難掩驚訝。

連綿半條街的高牆,全是這處宅院的占地,鬱鬱蔥蔥的樹枝從青磚綠瓦間伸展開來,顯出磅礴之勢。

“明珠苑。”

儘玄念出門匾上的字,眉頭皺起。

好端端的公主府不要,跑到這裡來住,屬實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哪裡來的和尚?”門口的守衛身著深綠色甲衣,正是祁明珠封地的服製。

跟隨在儘玄身邊的宮人眉心一豎,將手裡的令牌亮出來,“大膽,此乃大乾聖僧儘玄大師,奉皇後娘娘之命,覲見明珠公主,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阻攔。”

一聽對方報上名號,小兵立刻跑下台階,拱手賠笑,“小人眼瞎,請大師莫要見怪。”

儘玄擺擺手,語氣和善,“無妨,勞煩通傳一聲,貧僧求見明珠公主。”

宮人低聲道:“大師,咱們有皇後娘娘的口諭,直接進去就是。”

儘玄擺手,“皇後娘娘行事端正持禮,咱們即是奉娘娘的命,理應先行通報,若是就這麼進去,讓公主不悅,豈不是給娘娘招麻煩。”

宮人極為敬佩行上一禮。

難怪是大師呢,心胸之寬廣,絕非常人可比。

他自是不知,儘玄不肯直接進去,最重要的是,想要祁明珠做好準備。

來之前,他已找人打聽,得知祁明珠在宅子裡已經欲仙欲死整整三日。

不用想,也知道其中是什麼場景。

要是被隨他一同前來的宮人看到,傳出去就不好了。

“大師,”約摸過了一刻鐘,小兵才匆匆趕來,“公主傳話,請大師入內等候。”

儘玄謝過之後,隨接引的婢女前往正殿。

祁明珠匆匆收拾一番,明珠玉釵,錦衣華服,倒也顯出幾分公主的威儀。

隻是,皇後送她的幾位男寵實在磨人,她在房中顛鸞倒鳳不知白日黑夜,此刻坐在上首,隻覺得渾身困頓,頭暈腦脹。

“貧僧拜見明珠公主。”

祁明珠掩唇打了個哈欠,懶懶說道:“平身,大師坐吧。”

“不知大師前來,所為何事?”

要不是有皇後口諭,她才懶得來見他。

太皇太後喜好佛法,時常帶著她一道聽人講經,她真是煩透了。

長大之後,能躲則躲。

偏偏,還能被人找上門來,真是晦氣。

儘玄緩緩開口,將壽安宮的事說了一番,“公主千金之軀,太皇太後和皇後娘娘擔心邪祟會對公主不利,因此特派貧僧給公主誦經加持,以驅趕邪祟。”

祁明珠剛收了皇後的好處,不好駁她的臉麵,隻好說道:“那就依大師所言,本宮要如何做?”

“找一處安靜的房間,貧僧為公主誦讀一段佛經即可。”

祁明珠揮揮手,立刻有人下去處理此事。

等那邊布置好,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屋。

祁明珠指了指身後的婢女,“她不能進去嗎?”

儘玄看了一眼隨行的宮人,回道:“無關人員在外候著就行。”

祁明珠嗯了一聲,徑直入內。

本來就不怎麼清醒,聽著儘玄嗡嗡嗡念念有詞,祁明珠更困了。

看著對麵的人發出鼾聲,儘玄調小了聲音。

真是辛苦他的女兒了,好不容易鬆快幾日,還要強打精神應付自己。

不過,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光極為難得,就讓他靜靜陪在一旁吧。

估摸著到了時間,儘玄才依依不舍將祁明珠喚醒。

“剛入京瑣事繁雜,本宮累得睡著了,大師莫怪,”祁明珠直起腰背抻了抻,“大師講完了麼?”

完了她就要去補一覺了。

可一想到床上還有個男妖精等著,她又有點舍不得睡。

難怪人人都想當皇帝呢,左擁右抱,醉生夢死,誰不喜歡。

儘玄:“貧僧在壽安宮見到太皇太後,精神大不如前,她一直念著公主,希望能早日見到公主。”

提起太皇太後,祁明珠的心思總算收了點回來。

解釋道:“我原本是想儘快進宮見母後的,奈何剛回京,一切尚未安頓好,脫不得身,過兩日本宮就會入宮侍疾。”

“公主的孝心,世人皆知,太皇太後自然也能理解。公主回京之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公主還是儘早入宮為好。”

儘玄最擔心的是這邊的事傳到朝堂上,那群言官向來犀利,如今沒有先帝護佑,定然不會留情麵。

至於皇帝,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

光靠太皇太後,如何應付得來。

“這就不必大師操心了,本宮自有安排。”說著,祁明珠就要起身離開。

儘玄趕緊跟上,本不想說,又實在不放心,小心提起,“聽說這處宅院是皇後娘娘送給公主的,裡麵的人想必都是皇後娘娘以前留下的,公主住在這裡,怕是不習慣吧。”

祁明珠瞥他一眼,暗想,這和尚今日怎麼管得這麼寬。

“皇後豈敢讓人窺探本宮,本宮進來之前,早就下令讓她的人撤了,現在伺候的都是本宮從封地帶過來的。”

真不知道母後擔心什麼,皇兄走了又如何,她可是皇帝的親姑母,現在就連皇後都上趕著巴結自己。

以前怎麼都不肯鬆口的事,現在不也巴巴地將這處宅子送到自己手上了嗎。

“大師沒什麼事,就走吧,本宮還忙,就不送了。”

儘玄還想再說幾句,祁明珠已經快步走出去了。

林棲大宅裡發生的事,半個時辰之後就全部傳到了許灼華耳中。

“看來,明珠公主對娘娘,已全無防備了。”如蘭說道。

許灼華嗤笑一聲。

也不知道太皇太後是怎麼養的這個女兒,堂堂公主,眼皮子竟這麼淺,一處普通宅院便能收買她。

宅子裡的人是都撤了,可她又怎知,她身邊的人,就一定是她的人呢。

祁明珠殘暴跋扈,身邊的婢女傷的傷死的死,早就不知換過多少個了,安排人到她身邊,實在是很容易的事。

如蘭又道:“隻是她和儘玄大師獨自在屋裡,隔得太遠,聽不清楚具體說了什麼。”

“無妨,她的性子是裝不下事的,儘玄若當真說了什麼,她一定不會是那樣的反應。”

如棠掀簾進來,“娘娘,大長公主的信。”

許灼華接過來,仔細查看。

然後走到桌邊,提筆寫下幾句話。

半指長的紙卷被她裝進精巧的信筒裡,“立刻派人送給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在封地蟄伏多月,總算被她揪住了狐狸尾巴。

如果說前一次汙蔑大長公主是試探,這一次的意圖就再明顯不過了。

那人的所有陰謀,都是衝著許灼華來的。

想要摧毀她的倚仗和靠山,將她一並拖入泥沼。

然後,取而代之。

就連大長公主都猜不出來那人是誰。

有本事動這麼大的手筆,那些看起來毫無關聯的人都能為他所用。

許灼華心底有個隱約的人選。

可她,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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