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請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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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楚下定決心,起身走到殿上,俯身跪地,“妾身自知德行淺薄,配不上神女之稱,還請娘娘做主,收回聖意。”

許灼華撐肘扶在額角,淡然回道:“姚庶妃說的什麼胡話,那是先帝的遺詔,我有什麼資格收回。”

“妾身不敢忝居神女之位,更沒有肖想過中宮之位,請娘娘明鑒。”

蘇珍瑤輕飄飄看過去一眼,幽幽說道:“姚庶妃若是真有心思請辭,倒不如進宮到殿下麵前說清楚。在娘娘麵前表忠心,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娘娘逼著你呢。”

“就是,”陸思思最擅長拱火,當即跟上,“姚庶妃到底去不去啊,彆嘴上說的好聽,轉過頭又喜滋滋接了聖旨。”

“那我可就瞧不上這番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做派了。”

姚楚眉心微動,沒想到這兩人一唱一和,嘴皮子功夫這麼厲害。

她原打算以退為進,私下在太子妃麵前請辭。

太子妃身為當事人,肯定不會開口多說,以免落人口實。

隻要她示弱,太子妃唯一能做的就是啞巴吃黃連,將這口氣吞下去,讓她不必在意外麵的閒言碎語。

隻要太子妃開口,到時她便以此應付那些反對和質疑的聲音。

隻是姚楚萬萬沒想到,許灼華一回東宮,就將她們叫到一處,根本沒給她私下見麵的機會。

還任由那兩個人冷言譏諷。

“就算姚庶妃不去,禦史台也定然不會任由這種荒謬之事發生。”張承禮的話擲地有聲。

她沒有針對任何人,隻是打心底覺得先帝不該留下這樣的旨意。

若她是禦史,定然會極力反對此事。

神女之事,絕非兒戲。

就算是君王,也不該濫用權力。

不過,先帝為何要選姚楚呢?難道就因為她擅長佛法,心懷慈悲?

張承禮腦子裡飄過這個問題。

但很快,她就將其甩到腦後。

這不是她該操心的問題,她隻知道這樣做於理不合,就容不得。

聽到張承禮開口,姚楚更頭疼了。

這人怎麼兩輩子都一個樣,幫理不幫親,誰的麵子都不給。

不過,她現在不是皇後,隻是一個小小庶妃,張側妃不給她臉麵也是應該的。

隻有一點,姚楚始終看不明白。

除了蘇珍瑤受過太子妃的恩惠,一心維護她倒也能理解。

其餘的幾個人,張承禮、趙尋安還有陸思思,就算不見得和太子妃旗鼓相對,至少也不該和她站在一個陣營啊。

怎麼每次太子妃遇到難題,這幾個人都要在前麵替她披荊斬棘。

要是她身邊也有這樣的人,自己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姚楚將心口的苦全數咽下去,開口道:“張側妃所言極是,隻是你一後宮嬪妃,何故牽扯前朝之事,禦史台行事自有章法,妾身不敢多言。妾身隻管自己心安理得,不讓殿下為難,也不讓娘娘為難。”

“請娘娘準許妾身入宮,請辭神女一事。”

她算看出來了,今日不說出這句話,就結束不了。

許灼華麵容鬆動些許,頗為感觸道:“姚庶妃有此等覺悟,殿下和母後定深感欣慰。就是讓你受委屈了,往後再找機會補償你。”

“殿下登基,萬事待興,咱們後宮女子也得學一學姚庶妃,彆給殿下惹事,安安分分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

“是,妾身謹遵娘娘教誨。”

說完正事,許灼華就叫了散。

蘇珍瑤和她幾日未見,中間又發生了許多事,她自是要留下和她再說會兒體己話的。

可陸思思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陸承徽還有事?”蘇珍瑤側頭問她。

陸思思笑了笑,往前坐到許灼華手底下的位置。

“娘娘,不知咱們何時能入宮?”

許灼華:“殿下的登基大典設在三日後,辦完儀式皇後娘娘自會安排後宮的事,你且安心等著。”

“那咱們的位份也是皇後娘娘定嗎?”

太後被軟禁的消息,捂得嚴嚴實實。

陸思思還不知道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想著皇後和太後不合,她身為陸家女,若是皇後定位份,肯定要為難她。

但太子妃就不同了。

太子妃性情大度,與人為善,在她麵前求求情,說不定還能讓她給自己定個高一點兒的位份。

許灼華安慰她,“陸承徽乃太後母族嫡親,位份怎麼樣都不會太低,母後擬好位份,定是要與我商量一番的,若是不合適,我再酌情改一改。”

陸思思立即展顏,“妾身多謝娘娘。”

得了答複,陸思思腳步輕快離開銜月殿。

蘇珍瑤挑起唇角清嗤一聲,“瞧她那副模樣,姐姐當真要給她高位?”

許灼華掩唇笑起來,“怎麼?你嫌她丟人啊。”

“姐姐難道沒覺得,她們陸家出來的人腦袋都不太正常嗎?”

“太後全仗著生了好兒子,才一路坐到太皇太後的位置,她卻不自知,總想著要在後宮作威作福,另創一片天地。”

“陸承徽一直自詡陸家嫡女,沒有半點世家小姐的風範便罷了,成日碎碎念,不是看不慣這個就是看不慣那個,依她的想法,那皇後的位子就該她來坐。”

“好了好了,”許灼華拉著她抬腳往外走,“何必在不相關的人身上找氣受,蠢人自有蠢人的好嘛。”

“若各個都心思深沉,聰慧過人,我夜裡躺著也不心安啊。”

蘇珍瑤突然歎了一口氣,“殿下登基以後,後宮總不能隻有咱們這幾個人,想必是要選秀進新人的。”

“姐姐懷孕是好事,這是殿下登基以後的第一個孩子,意義非同尋常,可陸承徽說得對,您待產的日子最容易讓旁人鑽了空子。”

許灼華暗想,都有孩子了,誰還管他爹是誰啊。

早早把自己的孩子扶到那個位置上,才是要緊事。

“殿下雨露均沾,方是後宮之福,我又不是那種善妒不容人的女子,自嫁給殿下就已明白,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都是哄人的把戲,閨閣裡聽一聽就罷了。”

“還是姐姐想的開。”蘇珍瑤原還擔心她擔憂傷心,見她這般通透,心裡的擔心也散了。

“姐姐,”蘇珍瑤搖著許灼華的手,撒嬌道:“能不能再將如棠借給我幾日,安樂實在鬨得厲害,除了如棠誰也哄不住。”

“隻要如棠願意,她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阿瑤,等我肚裡的出來,安樂就是姐姐了,或許那個時候她就懂事了。”

“但願吧。”蘇珍瑤可沒那麼樂觀,真是不知道安樂在銜月殿的日子裡太子妃是怎麼熬過去的。

兩人走進遊廊,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姐姐這胎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這麼小哪裡看得出來。”

“我希望姐姐懷的是皇子,有皇子傍身,姐姐以後便不用再生了,免去這生育之苦。”

“哦,那謝謝你的吉言哦。”

女兒又如何,那九五之尊的寶座,又識不得男女。

誰有本事坐上去,誰才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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