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長公主息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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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正好在宮道上遇到大將軍蘇巡。

他此次回京受封述職,又到了該回到軍營的日子了。

大長公主笑得和煦,“將軍此行,又不知多久才能回京了,何不多留些日子?”

蘇巡曾是燕老將軍一手提拔起來的,他在大長公主麵前,甚至比在皇帝麵前更多了一分敬重。

“如今南境敵軍已退,但仍舊有散兵作亂,還需加強防備。再者,經此一役,南境諸多地市受到戰亂波及,百廢待興,臣實在放心不下,想早點回去看看。”

大長公主點頭,“大將軍心係百姓,是我大乾之福。可有句話,我還是想送給大將軍。”

“蘇巡洗耳恭聽。”

“將軍衝鋒在前的時候,也莫忘了回頭看看,京城在這裡,陛下在這裡,無數雙眼睛都落在你背後,將軍可彆忘了退路。”

蘇巡心頭一凜,知道公主是在提醒他,縱有一腔孤勇熱血,也彆落得功高蓋主,君臣離心的結局。

他沒想到大長公主竟肯推心置腹說出這番話,拱手回道:“謝大長公主賜教,臣感激不儘。若是大長公主有用得上臣的地方,還請您儘管開口。”

大長公主勾起唇角,垂眼看向他,“我自知後宮之事,將軍不便插手,之前交代的事情已經是為難你了,你辦得很好。”

蘇巡的身子又往下壓去,“大長公主言重了,臣隻是按軍紀處置,並非徇私。”

“至於後宮的事,太子妃秉承大長公主風範,豁達寬厚,高瞻遠矚,有她在您身側,大長公主不必擔憂。”

大長公主輕笑一聲,“我知道了,大將軍快去麵聖吧,我這裡還有事要處理,你就不必相送了。”

婢女扶著大長公主坐進轎輦,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內宮走去。

皇後親自來宮門接的她,“怎好讓姑母親自入宮來,您要是有事兒,差人進宮說一聲,我就去公主府見您去了。”

話雖如此,大長公主怎會讓堂堂皇後出宮見她。

她拍拍皇後的手,“知道你們的孝心就夠了,我現在閒來無事,整日窩在公主府實在無趣,倒不如各處走走,還能打發時間。”

“再說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興師動眾讓你們這些小輩勞神。”

皇後笑著接過婢女手裡的茶碗,親自奉到桌前,“姑母這般客氣做什麼,陛下說了,等會兒散朝,還要過來給您說會兒話呢。”

大長公主點點頭,喝了一口茶水,話鋒一轉,道:“陛下來了也好,我在京城聽聞行宮出了事兒,雖說沒傷著人,但心裡也不踏實,正好問問他。”

皇後臉色微變。

昨日得知大長公主突然過來,又說讓她將太子妃一並請過來,她便猜到了幾分。

雖然大長公主此刻笑臉相迎,但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事,絕不會隻是隨口一提。

皇後陪著一同坐在茶桌前,也不打算兜圈子了,撫著胸口道:“姑母是要說灼華騎馬失控的事吧,這事兒說起來,我現在還在後怕呢。”

“但凡馬匹收不住掉進江裡,或者鐵橋承不住力提前掉落,灼華和太子,如今隻怕”

皇後皺眉,輕斥道:“也不知那安定侯府的三小姐怎麼生出那麼大的膽量,竟敢算計到太子妃頭上。要我說,出了這種謀害儲君的事,就該抄家殺頭才是,就算誅九族也不為過。”

大長公主抬起下巴,似笑非笑看著皇後。

“皇後真覺得,就憑一個侯府小姐,就敢對太子妃下手?就有本事下手嗎?”

皇後頓首,帶著幾分為難,“看起來是有幾分不可思議,可這事是陛下親自過問的,如今已塵埃落定,幸好太子和太子妃平安無事,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皇後心裡自然是不信的。

而且,她就覺得是祁明珠搞的鬼。

也不知太後在皇帝麵前說了什麼,這件事就這麼被壓下去了。

皇後心裡不暢快,可也不敢去挑皇帝的毛病。

皇帝從小沒在太後跟前養著,他一直覺得自己虧欠了和太後的母子情分,總想著彌補。

這些年太後提出的要求,隻要不過分他都是有求必應。

皇後懶得在這些事上去討不痛快,主打不招惹,不上趕,和太後保持麵子上的和平相處。

可這次她的兒子險些被連累出事,她巴不得將始作俑者找出來,好好教訓一番解恨。

眼下,大長公主來了,就衝著這件事兒來的。

她自然樂見其成。

“今日天氣雖不如前幾日熱,姑母走了一路想必也累了,不如先歇著吧,有什麼事等陛下過來再說。”

大長公主的本事,皇後很清楚。

她可不敢將她當槍使,隻能試探著她的心意行事。

大長公主擺擺手,支著胳膊,往前傾身,“我不管背後是何人,她現在敢對太子妃下手,以後就敢對你下手,甚至對陛下下手。”

“彆的事我不願插手,可事關皇室安危,我不得不過問。”

“姑母此話有理,不知您打算如何處置?”皇後雙眼亮晶晶的,就差沒舉手鼓掌了。

放眼天下,也隻有大長公主出山,才能讓皇帝顧慮一二。

大長公主伸手捋直裙擺上的褶皺,鬆鬆答道:“讓明珠公主過來一趟吧,有些話還是當麵問一問比較好。”

皇後還沒開口喚人去請,就聽見門口珠簾響動。

許灼華邁著步子進來,先朝皇後行過禮,然後轉向大長公主,“祖母,您今日怎麼也在。”

許灼華快走幾步,雖然心裡激動,還是依著禮數,在大長公主身前福身行禮。

大長公主起身,親自扶她起來,拉著她的手上下左右打量了好幾遍。

雖然這段時間用了不少藥膏,但許灼華皮膚白皙嬌嫩,一點兒紅印落在上麵都很明顯。

大長公主看到許灼華頸間殘留的痕跡,眼底滲出寒意。

“那賊人簡直囂張至極,大庭廣眾之下都敢下手,視國法於何物,視宮規於何物?”

大長公主並非拘泥後宮的女子,當初在前朝也曾一呼百應。

此刻,她即便隻是怒斥一句,聽起來也威嚴十足。

滿屋的人,除了皇後都跪在地上,“大長公主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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