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灼華怎會不知,祁赫蒼匆匆忙忙往這邊來是為何。
這幾日,祁赫蒼都住在合歡苑。
聽說太後請的神醫也日日都去合歡苑看診。
不用多想,就知道祁赫蒼這幾日忙著和陸宛寧造人呢。
許灼華不動聲色打量著祁赫蒼,腹誹起來。
身強體壯,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連著幾天也不至於就被榨乾了吧。
難不成,神醫真給陸宛寧開了什麼神藥?
竟讓他招架不住,去都不敢去了。
“你剛才在藏什麼東西?”祁赫蒼話頭一轉,沉聲問道。
許灼華替他擦汗的錦帕都戳到他眼皮上去了,也不知在她心裡,都胡編亂造了些什麼。
他堂堂太子,居然要躲一個女人,這種丟臉的事,他可不想被旁人探出心思。
想到這裡,他又瞪了德喜一眼。
都怪這該死的奴才。
“奴才,去外麵候著。”德喜跪著往外退,生怕被祁赫蒼的眼神殺死。
許灼華收斂神色,回答他剛才的問話:“殿下不是要過生辰了嘛,我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就自己準備了一些。”
“還有一個多月,你怎麼這麼早就開始準備了?”
許灼華貼著他坐下來,“這是我給殿下過的第一個生辰,自然要用點心思。”
許灼華說得小心翼翼,似乎很擔心送的禮物不受祁赫蒼喜歡。
其實,祁赫蒼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
他自小金尊玉貴,錦衣玉食,收到的禮物再貴重,在他眼裡也就那樣。
隻是許灼華有這份心意,他也不好潑冷水。
祁赫蒼想起另一件事,正色道:“這次去行宮,宛兒也要一同去。按以前的慣例,我的寢殿會挨著父皇,到時候安排你和宛兒住在一處。”
“我平日忙,顧不上你們,宛兒性子柔弱,到了陌生的地方難免不習慣,你抽空多擔待著。”
許灼華頓了幾息,回道:“這是自然,殿下放心便是。”
皇後不喜陸宛寧,往年陸宛寧都沒有跟著去過行宮,這次是她第一次出行,祁赫蒼心裡難免擔憂。
許灼華平日對蘇珍瑤的仔細耐心,他都看在眼裡。
她行事穩妥,賢良大度,能得她一句承諾,祁赫蒼也沒什麼不放心了。
想到這裡,祁赫蒼伸手握住許灼華的手,頗為溫柔地摩挲了幾下。
如棠立在門外,輕聲說道:“娘娘,晚膳已經備好了。”
許灼華側身問祁赫蒼,“殿下還是去合歡苑用膳嗎?”
“不,就在這裡。”
連著在合歡苑喝了幾頓十全大補湯,祁赫蒼實在是膩了。
想起陸宛寧迫不及待的樣子,他也有點害怕。
所以一回東宮,他就直接朝銜月殿來,生怕遇到陸宛寧。
許灼華隻當什麼都不知道,笑道:“我這兒的晚膳簡單得很,殿下不要嫌棄才好。”
祁赫蒼看著許灼華故作輕鬆的模樣,不禁失笑。
明明她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期待和渴望,卻偏偏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將他往外推。
聽到他要留下來,連嘴角都忍不住上揚。
他的心又軟了些,語氣越發溫柔起來,“天氣熱了,就該用些清淡簡單的,你這兒的飲食便很合我的胃口。”
到了偏殿,桌上擺著為數不多的小菜,皆是用小碟裝的,涼菜熱菜各有三道,色香味俱全,看起來便清爽可口。
另有兩碗清粥,散發著清新的米香味。
祁赫蒼頓時有了胃口,坐到位置上隨口笑道:“你怎麼知道我要來,這分量做得剛剛好。”
許灼華移開眼神,沒說話。
一旁的如蘭開口道:“娘娘特意吩咐過,讓廚房每餐都備著菜,就怕殿下突然過來。”
許灼華打斷她,“如蘭,殿下又沒問你,你多什麼嘴。”
祁赫蒼拍拍她的手,問如蘭,“你家主子每天都在等我嗎?”
如蘭低頭回道:“主子不知道您會不會來,每日都等到您在九重殿或者合歡苑用過膳,她才到偏殿用膳。”
想起許灼華每日望穿秋水等不到他,隻能孤零零坐在這裡,祁赫蒼的心就止不住往下落。
他朝許灼華伸出手,“過來,坐我旁邊。”
許灼華順從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殿下,彆聽如蘭胡說,我隻是習慣了晚一些用膳,和您沒關係。”
她越是這樣說,祁赫蒼越因為她的體貼懂事心疼。
“彆說了,今晚我好好陪你,以後去了行宮也會儘量抽空來陪你。”
戲做到這裡就差不多了,再謙虛就顯得太假。
許灼華順勢點點頭,“殿下可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彆再讓我白等了。”
祁赫蒼
上次在書房,就答應了晚上去找她。
結果被陸宛寧拉走,這麼多天都沒機會過來。
祁赫蒼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好,這次說到做到。”
這一晚,祁赫蒼住在了銜月殿。
他這些天在合歡苑補的藥效,好像全用在了許灼華身上。
第二日起床,許灼華看著身上的青紫交錯的痕跡,就跟被豬拱了一樣。
“看來,那個神醫還是有幾把刷子的,效果這麼好。”
如棠看著雪膚上的印記,胸口和腰間最是觸目驚心,隻覺得心疼又生氣。
“娘娘還有心情說笑呢,殿下怎麼次次都如此,又不是沒見過女人,非要將娘娘折騰得”
許灼華笑著看她一眼,心裡默默將話接了過去:“折騰得死去活來,死去又活來”
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麵許灼華和祁赫蒼還是很合拍的。
隻是,陸宛寧對於懷孕之事這麼積極,也許她的身體當真有了好轉。
許灼華指尖捏住一支玫瑰金簪,輕輕轉著,思緒卻已經飄到了不久後的避暑之行。
也許,這會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