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在怒什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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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的雨,漸漸消停下來。

屋簷下,斷斷續續響起水滴落下的滴答聲。

一室旖旎也終於隨著雨水落下帷幕。

許灼華扶著酸痛的腰肢泡在浴桶裡,渾身就像被折騰散架了似的,一點兒多餘的力氣都沒有。

如棠看到她身上縱橫交錯的痕跡,心疼道:“殿下真是的,次次都如此,非要將您渾身上下都折騰一番才罷休。”

說著,她將一瓶藥水滴入水中。

這種藥有修複滋養的功效,最是對症,行房之後的腫脹酸痛,很快就會恢複。

許灼華垂下眼皮看了看,胸前的指印和紅痕在粉嫩的雪肌上格外醒目,甚至有些觸目驚心。

這狗男人,也不知是憋了多久,在床上翻來覆去每一寸都不放過,害得她從頭到腳像被碾過一遍似的。

看來,她以後得改改策略。

總這麼餓著他,到頭來受苦的還是自己。

回味起床榻間的點滴,許灼華勾唇笑了笑。

倒也不全是苦。

祁赫蒼還是頗有些本事和手段的,輕重緩急,抑揚頓挫,節奏把控得極為恰當,自己都失控了好幾次。

看到許灼華麵露笑意,如棠埋怨道:“娘娘還笑得出來呢,殿下連夜去了合歡苑,這事兒若是傳出去,明日還不知要傳出什麼閒言碎語來。”

許灼華撥著水麵上的花瓣,隨口回道:“合歡苑的人都上門來請了,我若將人趕走,殿下知道,必定要怪我。”

“那也總比讓陸氏得逞的好,哪有妾室到正室屋裡搶人的,這還是在東宮,真是一點規矩顏麵都不顧了。”

許灼華瞥她一眼,“連你都知道的道理,太子不知道,皇後不知道麼。”

“太子是心裡愧疚,才一時糊塗出了門,等他回過神來,未必不會後悔。至於皇後那裡,若是知道此事,還不知怎麼記恨上陸宛寧呢。”

許灼華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往後靠,“我的好如棠,你就彆操這些心了,明兒咱繼續把銜月殿的門關著,好好休整一日,才是正事。”

至於外頭那些糟心事,就留給祁赫蒼和陸宛寧好了。

合歡苑。

陸宛寧歪著頭靠在軟枕上,枕邊濕了大半,卻依舊沒有吸儘她流的淚水。

昨晚,她在銜月殿門口站了小半個時辰,最後還是坐著小轎被抬回去的。

半夜裡,她就發起了高燒。

喜雨借著請大夫入府診治的名義,去銜月殿求見太子妃。

喜雨回來沒多久,太子就來了。

她難得對太子使臉色,背過身邊哭邊埋怨他。

“殿下果真早就回來了,倒是妾身跟個傻子似的,風裡雨裡地等著盼著,卻不知殿下在彆人懷裡尋歡。”

她也是病糊塗了,說話便放肆了許多。

太子神色未變,耐著性子拉著她的手寬慰。

“宛兒,你若是想尋我,去找管家讓他傳話便是,何必在雨裡站著。”

“你的身體本就不好,現在受了涼,還不是自己難受,何苦呢?”

陸宛寧彆過頭,隻默默流淚。

她也不是沒想過找管家,可管家是皇後娘娘的人。

本來就不是什麼要緊事,動不動就去打聽太子行蹤,被皇後知曉了,少不得又要挨一頓斥責。

“殿下若心裡有我,難道不能派人知會我一聲麼,我又何苦眼巴巴的跑到銜月殿去守著。”

“妾身出身不好,又不懂阿諛逢迎,自是比不上太子妃的,殿下若是變心了,告訴我一聲便是,我斷不會再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過往種種,就當回憶,妾身守著回憶過一輩子,也心甘情願。”

祁赫蒼被他說的有幾分掛不住臉。

往日在陸宛寧這裡,無論他怎麼寵她,陸宛寧都是知道分寸的,極少這麼頂撞過。

想起許灼華的溫柔大度,祁赫蒼心裡頓時覺得不舒暢,沉聲道:“什麼變心不變心的,太子妃是我的正妃,是父皇親自賜婚,我若一直對她不聞不問,傳到父皇耳中,傳到朝堂之上,他們會如何作想?”

“落到我身上的責備,不過幾句帶過便罷了,那些文官的本事,你又不是沒見識過,他們口誅筆伐落在你身上,你能承擔嗎?”

陸宛寧笑了幾聲,嘲諷道:“殿下還真是為我著想,妾身感激涕零。”

“往後殿下對我厭了,棄了,也能一句輕飄飄的為我著想便能將我打發開,我還得對您磕頭跪恩,謝殿下庇護之舉麼!”

“放肆。”太子猛地站起身,厲聲嗬斥。

他原本就不該過來的。

許灼華得知陸宛寧生病的消息,一點沒耽誤就告訴了他。

對於自己的離開,許灼華不僅沒有半分不滿,還說明日要來合歡苑給陸宛寧賠罪。

他當時的確很擔心陸宛寧,心裡又存了幾分愧疚,所以沒多想,就起身離開銜月殿。

冷靜下來,他才後知後覺自己做的不妥。

此刻見到陸宛寧狀若瘋癲的模樣,他就更後悔過來了。

“既然病著,就好生聽大夫的話,按時服藥,多休息吧。”

說罷,祁赫蒼起身就走。

陸宛寧撐起身子,喊道:“殿下就這麼放不下太子妃麼,一會兒的功夫就急著要回去。”

祁赫蒼腳下一頓,丟下一句,“不可理喻。”

背後傳來陸宛寧的哭聲。

德寶等在門外,見祁赫蒼腳步匆忙,忙躬身上前。

“殿下息怒,娘娘身子不適,在殿下麵前難免要驕縱些,並非本意。”

怒?

祁赫蒼一怔。

隨後的每一步,他都在反複問自己一個問題。

他到底在怒什麼?

是怒陸宛寧對自己不敬,還怒是陸宛寧說出了自己不願承認的真相——

他的心裡,好像真的擠進去了另一個人。

那個人,明明是世家名門出身的大小姐,卻既不端著也不跋扈,像一汪山間溫泉,撫人心扉。

白日裡大度端莊,溫柔賢淑,夜裡卻像嬌媚的花蕊,顫巍巍掛在枝頭,讓人拚儘全力也不能輕易摘下。

想起這些,祁赫蒼更覺心煩意亂。

“不過是個物件兒,看的順眼罷了。”

德喜聽不懂,也當聽不見。

看了一眼天色,問道:“現在天色還早,殿下準備在哪裡歇著。”

“我睡不著,去書房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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