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被打開。
一輛黑色的轎車,安靜地停在老舊的胡同口。
它的車身線條流暢而莊重,車漆在陽光下閃爍著深邃的光澤,如同最上等的黑曜石。
車頭那麵迎風招展的紅旗立標,在周圍灰色的牆壁和陳舊的建築映襯下,顯得格外醒目。
這不是一輛普通的紅旗車。
這是紅旗l5,龍國最高規格的禮賓用車。
但最讓蕭長風感到震撼的,不是車型,而是這輛車的車牌位置。
那裡,沒有懸掛任何省份或城市的牌照。
隻有一個用純金打造的,熠熠生輝的國徽標誌。
蕭長風的呼吸,在這一刻停滯了。
他曾在軍隊服役多年,雖然職位不高,但眼界和見識遠超常人。
他很清楚,這種隻懸掛國徽標誌,沒有地方牌照的車輛,意味著什麼。
這代表著,這輛車,以及車裡的人,其身份和地位,已經超越了地方行政級彆,直接歸屬於這個國家的最高層。
這種車,整個京都,乃至整個龍國,屈指可數。
它們每一次出現,都伴隨著最高級彆的安保和戒嚴,都意味著有足以影響國運的大事發生。
而現在,這樣一輛車,竟然悄無聲息地,停在了這個破舊狹窄的胡同口。
停在了他家的門口。
就在蕭長風震驚得無以複加的時候,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了。
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
他身穿一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身姿筆挺。
他的頭發剪得很短,麵容剛毅,眼神銳利,行走之間,帶著一股軍人特有的鐵血和威嚴。
正是破軍。
破軍下車後,沒有看任何人,他快步走到後排車門旁,拉開了車門。
然後,他對著院子裡的葉辰,微微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的姿態是恭敬,卻又沒有絲毫諂媚,那是一種下屬對最高長官的,發自內心的尊重和服從。
葉辰沒有動,他回頭看向身後的父母。
蘇婉並不認識這輛車代表的意義,她隻是覺得這輛車很漂亮,很大氣。
但蕭長風,他的臉上是駭然,他的雙腿,甚至有些發軟。
他看著葉辰,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無法思考了。
先是那張可以在龍國境內調動任何資源的黑色卡片。
現在,又是這輛代表著國家最高權力的紅旗轎車。
他的這個乾兒子,他的身份,到底恐怖到了何種地步?
葉辰看出了父親的震驚,他走過去,輕輕扶住蕭長風的胳膊。
“爸,我們該走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仿佛眼前這輛足以讓整個京都震動的車,隻是一輛普通的代步工具。
蕭長風的身體一顫,他被葉辰的聲音拉回了現實。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
他點了點頭,然後在葉辰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向那輛黑色的紅旗車。
每走一步,他都感覺像是踩在雲端,那麼不真實。
破軍為他們打開了後排的車門。
葉辰先將母親蘇婉扶上了車,然後是父親蕭長風。
最後,他自己才坐了進去。
車門被輕輕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車內空間寬敞,座椅是頂級的真皮材質,柔軟舒適。
車內的裝飾,是名貴的紅木和手工刺繡,低調中透著極致的奢華。
破軍回到駕駛座,啟動了車輛。
紅旗車沒有發出任何引擎的轟鳴聲,便平穩地駛出了狹窄的胡同。
車子彙入了京都川流不息的車河。
一路上,蕭長風和蘇婉都沒有說話。
蘇婉是好奇地打量著車內的一切,而蕭長風,則是在努力地消化著內心的驚濤駭浪。
他看著窗外,發現了一件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輛車,所過之處,所有的車輛,仿佛都有了默契一般,會主動地減速,讓出一條通道。
沒有警車開道,沒有交通管製。
但它行駛的路線,卻是一條暢通無阻的絕對直線。
那些價值數百萬的豪車,那些掛著特殊牌照的公務車,在這輛黑色的紅旗車麵前,都像是溫順的綿羊,自動退避。
這是一種無聲的特權。
比任何鳴笛開道,都更加震撼人心。
蕭長風的心,徹底麻木了。
他不再去想兒子的身份,因為他知道,那已經超出了他能夠想象的極限。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
無條件地,相信自己的兒子。
相信他能處理好一切。
……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目的地是京都西山。
那裡,是京都真正的頂級富人區,也是各大世家豪門的聚集地。
蕭家大宅,就坐落在西山的半山腰,占地廣闊,氣勢恢宏。
當黑色的紅旗車開始上山時,山腳下負責安保的蕭家護衛,通過監控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輛車。
當他們看清楚那獨特的車身和沒有牌照的國徽標誌時,對講機裡傳來了護衛隊長驚慌失措的聲音。
“注意!注意!有一輛……有一輛紅旗l5正在上山!沒有牌照!重複,沒有牌照!”
“快!快去通知老爺和二爺!快!”
整個蕭家的安保係統,瞬間緊張到了極點。
紅旗車沒有在山腳下停留,它無視了所有的關卡和路障,直接朝著山頂的蕭家主宅駛去。
一路上,所有的蕭家護衛,都遠遠地站著,他們甚至不敢上前盤問,隻能用一種敬畏和驚恐的眼神,目送著這輛車。
最終,黑色的紅旗車,在蕭家主宅門前那巨大的噴泉廣場上,緩緩停下。
此時,廣場上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
賓客們已經陸續到場,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端著香檳,談笑風生,衣香鬢影,一派上流社會的景象。
當這輛黑色的紅旗車出現時,所有的交談聲,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在了這輛不速之客的身上。
他們都是京都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當然認得這輛車。
他們的臉上,是震驚,是疑惑,是好奇。
今天是什麼日子?
蕭家,竟然請來了這樣一尊大神?
車門打開了。
破軍率先下車。
他那身筆挺的西裝和冷冽的氣質,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壓力。
然後,他走到後排,拉開了車門。
在數百道目光的注視下,蕭長風,蘇婉,和葉辰,依次從車上走了下來。
當眾人看清楚下車的人時,廣場上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了。
一些年紀較大的賓客,認出了蕭長風和蘇婉。
他們的臉上,是錯愕和不可思議。
這不是二十多年前被趕出家門的蕭家長子嗎?
他怎麼會……從這輛車上下來?
而那些年輕一輩的賓客,則將目光鎖定在了葉辰的身上。
他們不認識蕭長風,但他們看到了那個從駕駛座上下來的,如同標槍一般的男人,正用一種無比恭敬的姿態,站在葉辰的身後。
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滿了巨大的問號。
這一家三口,到底是什麼來頭?
而此時,正在主宅門口負責迎賓的蕭長雲和蕭峰父子,也看到了這一幕。
他們的表情,和在場的所有賓客一樣,是震驚。
尤其是蕭峰,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他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
那個廢物大伯,那個病秧子,還有那個該死的野種,他們怎麼配……從那樣的車上下來?!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