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霧氣漸漸散去，露出湛藍的天空。林辰把玩著玄鐵獸的內丹，圓潤的珠子在他指尖轉得飛快，泛著淡淡的金屬光澤。他眼角的餘光瞥見蘇清月緊抿的唇，那抹倔強的弧度在陽光下格外清晰。
“怎麼，不敢？” 林辰故意激她，指尖在裝內丹的丹瓶上敲出清脆的輕響，“還是怕被老道看出破綻？也是，李師叔在宗門待了幾十年，怕是沒那麼好騙。”
少女猛地抬頭，眸子裡閃過一絲倔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誰說不敢。” 她最受不了彆人說她不行，尤其是在林辰麵前。她伸手接過林辰遞來的引妖符，指尖觸到他掌心的溫度時，像被燙到般迅速縮回，耳根泛起淡淡的紅暈，“隻是…… 要怎麼做？你得說清楚。”
林辰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草藥的清香和一絲若有若無的狡黠：“很簡單，你就當被妖獸所傷，受了驚嚇，靈力紊亂。我呢，就‘拚死’救你，自己也受點輕傷。” 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袖口，帶著微涼的觸感，“放心，我有分寸，不會真的讓你受傷，也不會讓老道看出破綻。”
他早就想好了劇本。玄塵老道引妖獸襲擊，無非是想讓他受傷無法煉丹，或者讓蘇清月看清他的 “無能”。那他就反其道而行之，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如何 “英勇救美”，順便還能賣蘇清月一個人情，讓她更堅定地站在自己這邊。
蘇清月看著他眼底閃爍的算計，突然覺得這出戲或許比想象中有趣。她從小就被當作聖女培養，一言一行都要符合規矩，從未做過如此出格的事。林辰的提議，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了她心裡潛藏的叛逆。
她輕點下巴，白衣在風裡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可以。但你若敢趁機占我便宜，或者讓我陷入難堪……” 她沒有說下去，但眼神裡的警告已經很明顯，握著長劍的手也微微收緊。
“哪能呢。” 林辰笑得像隻無害的兔子，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我林辰可是正人君子，怎麼會做那種事？” 心裡卻在盤算 —— 不占點便宜，豈不可惜？至少得讓玄塵老道付出點代價，比如那株他心心念念的龍血草。
他從藥簍裡掏出個小瓷瓶，遞給蘇清月：“這是‘迷魂散’，你等下聞一點，臉色會變得蒼白，看起來更像受了驚嚇。不會傷害身體，半個時辰就好。”
蘇清月接過瓷瓶，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瓶塞聞了一點。一股淡淡的異香鑽入鼻腔，片刻後，她就覺得頭暈乎乎的，臉色也確實變得蒼白起來，連腳步都有些虛浮。
“效果不錯。” 林辰滿意地點點頭，又從藥簍裡拿出把小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個小口子。鮮血立刻湧了出來，看著觸目驚心。
“你乾什麼？” 蘇清月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上前查看，卻被林辰攔住了。
“做戲得逼真點。” 林辰用布條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卻還是笑著說，“這樣才像拚死搏鬥過的樣子。” 他看著蘇清月擔憂的眼神，心裡暗暗得意 —— 這招苦肉計果然有用。
“走吧，我們該‘艱難’地回去了。” 林辰扶著蘇清月的胳膊，故意把重心往她身上靠了靠，“記得表現得虛弱點。”
蘇清月被他靠得一個趔趄，臉頰更紅了，卻還是配合地低下了頭，裝作虛弱的樣子。兩人互相攙扶著，慢慢往青雲宗的方向走去，看起來真像是一對從妖獸口中逃出來的幸存者。
一路上，遇到了幾個巡邏的弟子。他們看到林辰胳膊上的傷口和蘇清月蒼白的臉色，都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詢問。
“我們…… 我們遇到了高階妖獸，還好林辰…… 林辰救了我。” 蘇清月按照林辰教的說辭，聲音虛弱地說，還 “不小心” 把那枚引妖符掉在了地上。
巡邏的弟子撿起引妖符，看到上麵的符文，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這是…… 引妖符？難道是有人故意引妖獸襲擊你們？”
“我們也不知道。” 林辰 “虛弱” 地說，“我們隻是來後山采藥，沒想到會遇到三隻玄鐵獸，還好僥幸逃脫了。” 他故意把 “三隻玄鐵獸” 說得很重，讓巡邏弟子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巡邏的弟子不敢耽擱，連忙扶著他們往宗門裡走，還派人去通知掌門和其他長老。林辰看著他們緊張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第一步，成功了。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青雲宗。消息早已傳開，掌門和幾位長老都在大殿前等著。玄塵老道也在其中，看到林辰和蘇清月 “狼狽” 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得意，隨即又裝作關切地走上前：“聖女，林辰，你們沒事吧？怎麼會遇到妖獸？”
“李師叔。” 蘇清月虛弱地開口，“我們也不知道，還好林辰拚死救了我。我們還在現場發現了這個。” 她指了指巡邏弟子手裡的引妖符。
玄塵老道看到引妖符，臉色瞬間變了變，強作鎮定地說：“這…… 這怎麼會有引妖符？難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弟子亂用禁符？”
“我們也不知道。” 林辰適時地開口，“但這引妖符上的朱砂，和李師叔拂塵上的很像，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 他故意說得模棱兩可，卻足以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掌門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看向玄塵老道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玄塵，這引妖符…… 你怎麼看？”
玄塵老道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林辰會這麼快就懷疑到他頭上，還把蘇清月也拉了進來。他連忙解釋：“掌門明鑒，我怎麼會用這種禁符？一定是這小子看錯了，想栽贓陷害我！”
“我沒有。” 林辰 “委屈” 地說，“我隻是覺得像而已，若是看錯了，還請李師叔恕罪。” 他這副示弱的樣子，反而更讓人覺得玄塵老道心虛。
蘇清月在一旁配合地說：“李師叔，我們也沒說是你，隻是覺得這事蹊蹺，還請掌門徹查，還我們一個公道。” 她的話看似公正，卻坐實了引妖符的事有問題。
掌門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此事確實蹊蹺，我會派人徹查。玄塵，在查清之前，你暫時先不要離開自己的院子，配合調查。”
玄塵老道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隻能憤憤地瞪了林辰一眼，轉身走了。
林辰看著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這出戲，才剛剛開始。他轉頭看向蘇清月，發現她也在看他，眼神裡帶著一絲驚訝和…… 欣賞？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迅速分開，像是有電流劃過。林辰摸了摸鼻子，心裡暗笑 —— 看來這聖女，也不是那麼無趣嘛。這場好戲，他越來越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