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塵的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
十億注資?三天收回爛賬?治好焚魂咒?
每一句,都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認知!
“十……十億?!”
張振國第一個崩潰了,他衝到張塵麵前,雙眼布滿血絲,聲音都在發抖,“張塵!你知不知道十億是什麼概念?!你要把我們全家都賣了才湊得夠!你是不是在牢裡待傻了?!”
張家的其他人也全都炸了鍋,指著張塵的鼻子破口大罵,覺得他不僅是丟人現眼,簡直是要把全家往死裡拖。
“哥,你彆再說了!”
張婷急得快哭了,拉著張塵的胳膊,“你快跟大家道個歉,我們回家吧!”
一片混亂中,張塵的堂哥張昊軒眼珠一轉,湊到張振國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飛快地說了幾句。
張振國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的崩潰和憤怒,竟然緩緩變成了一種詭異的輕鬆。
他看了一眼張塵,又看了一眼林家眾人,眼神深處閃過一絲算計和狠毒。
短暫的死寂後,宴會廳裡爆發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治病?收賬?還注資十億?”
二嬸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林嘯天,你聽到了嗎?這就是你給你女兒找的好女婿!一個剛出獄的瘋子!”
三叔也跟著冷笑,語氣充滿了不屑:“年輕人,吹牛也要有個限度。彆的我不知道,但清雪藥業最大的一筆爛賬,在黑影幫手裡,欠了足足三千萬!三年了,誰去要誰就斷手斷腳,你敢去要?”
黑影幫!
這三個字一出,林嘯天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那是江城地下世界的兩大霸主之一,行事狠辣,心黑手毒,是絕對不能招惹的存在。
“小子,我們也不為難你。”
二嬸臉上的嘲諷更濃了,“我們就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你要是真能把黑影幫的賬要回來,再拿出十個億,這清雪藥業,我們絕不再碰!”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滿臉得意地炫耀道:“不過,我勸你還是彆白費力氣了。我兒子林俊,馬上就要拿到天都李家的投資了!到時候,他就是林家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你們這一房注定要被掃地出門!”
說完,她惡狠狠地瞪了張塵一眼:“我們會把你要去收賬的消息‘通知’給黑影幫的,希望你三天後,還能囫圇個地站在這裡!”
二叔三叔一家人,帶著勝利者的姿態,揚長而去。
宴會廳裡,隻剩下死一般的沉寂和絕望。
林嘯天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完了,一切都完了。
張塵不僅沒能解決問題,反而把林家徹底推向了黑影幫的對立麵。
“你快走吧。”
林清雪走到張塵麵前,將一張黑色的卡片塞進他手裡,“這裡麵還有一些錢,密碼是我的生日。離開江城,永遠彆再回來。”
她不相信張塵說的任何一句話,隻當他是為了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才說出的胡話。
她不想連累他。
張塵卻沒有接卡,反而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反問道:“為什麼要走?”
他轉過頭,目光如刀,直視著自己的父親張振國。
“十億,三天之內,打到清雪藥業的賬戶上。”
這根本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張振國臉色一變,下意識就想拒絕,但接觸到張塵那冰冷的眼神,他心裡莫名一寒。
他咬了咬牙,想起剛才張昊軒出的主意,立刻換上一副嘴臉:“給錢可以!但你必須立刻和清雪把結婚證領了!你成了林家的女婿,我們張家出這筆錢,才名正言順!”
這是他的算計。
隻要兩人結婚,林家的爛攤子就跟張塵綁死了,到時候就算錢不到位,張塵也隻能被林家和黑影幫活活撕碎,跟他們張家再無關係!
所有人都以為張塵會立刻答應,畢竟這可是他攀上林家的絕佳機會。
然而,張塵卻想也不想地拒絕了:“我娶不娶她,和你給不給錢,是兩碼事。”
他盯著張振我,一字一句,聲音冷得像冰。
“這十億,不是我管你要的,是你們張家,欠我的!”
林清雪徹底愣住了。
她驚訝地看著張塵。
他竟然……沒有趁機逼自己結婚?
在這樣的絕境下,他明明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將自己牢牢綁在身邊,可他卻拒絕了。
一抹異樣的情愫,在她心底悄然蔓延。
她看著張塵堅毅的側臉,鬼使神差地,輕聲問道:“你明知道這麼危險,還是……要娶我嗎?”
張塵轉過頭,看著她那雙寫滿忐忑和期待的眸子,眼中的冰冷瞬間化為柔情。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
一個字,卻重若千鈞。
林清雪的臉頰,騰地一下紅了,連帶著那半邊恐怖的咒文,似乎都變得不那麼猙獰。
她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好……我嫁給你。”
“太好了!”張振國見狀大喜過望,生怕夜長夢多,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戶口本我都給你們帶來了!現在就去民政局!馬上去!”
他拉著張塵的母親和張婷,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熱情地把張塵和林清雪推出了門,好像完成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車上,張塵和林清雪並排坐在後座,手裡拿著兩個嶄新的紅本本。
林清雪低頭看著結婚證上兩人的合照,照片裡的男人麵容冷峻,而自己卻因為戴著麵紗,顯得無比怪異。
她的心,卻前所未有的安定。
……
另一邊,張家。
一回到家,張塵的母親就憂心忡忡地問張振國:“老張,我們真要給那小子十個億?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啊?到時候他不肯罷休,來家裡鬨怎麼辦?”
“怕什麼!”
張昊軒陰冷地一笑,“他敢鬨,就讓他這輩子都開不了口!”
他湊到張振國麵前,得意地說道:“爸,我已經聯係好了飛龍武館的少館主,他是內勁武者!隻要我們給五十萬,他保證把張塵打成一個下不了床的殘廢!一個廢物,還怎麼鬨事?”
張振國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臉上的擔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狠厲。
“好!就這麼辦!這個逆子,敢威脅我,就讓他知道死字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