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阿青忍不住再次嗬斥道,“我們小姐是在救你!你不要不識好歹!”
“哦?”張塵挑了挑眉,目光戲謔地看著林清雪,“你是真的想救我,還是怕我看到你麵紗下的臉,被活活嚇死?”
林清雪端坐的身子,猛地一顫。
麵紗下的那雙美眸,瞬間湧上了無儘的冰冷與……屈辱!
這是她最大的禁忌!也是她痛苦的根源!
“看來,是被我說中了?”張塵嘴角的笑意更濃,他緩緩伸出手,“不如,就讓我看看,能讓江城第一美人自慚形穢,終日以麵紗示人的,究竟是怎樣一副尊容?”
“你敢!”阿青怒發衝冠,渾身氣勢暴漲,準備再次出手。
然而,她快,張塵更快!
隻見張塵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虛空一抓!
一股磅礴的內力,化作一道無形的柔風,瞬間卷向林清雪!
林清雪臉上的白色麵紗,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輕輕揭開,緩緩飄落。
一張驚心動魄的臉,徹底暴露在燈光之下!
一半,是天使。
另外一半,是魔鬼。
左邊的臉頰,肌膚勝雪,五官精致絕倫,美得令人窒息。
而右邊的臉頰,卻像是被硫酸腐蝕過一般,皮膚扭曲,布滿了暗紅色的、如同蜈蚣般盤踞的詭異紋路,甚至還在微微蠕動,恐怖至極!
“看到了嗎?”林清雪的聲音在顫抖,帶著自嘲和絕望,“現在,你還要繼續這門可笑的婚事嗎?”
阿青也停下了動作,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目光看著張塵。
她見過太多男人,在看到小姐這張臉後,嚇得屁滾尿流,避如蛇蠍。
然而,出乎她們意料的是。
張塵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與厭惡。
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閃過的不是驚駭,而是震驚,是憤怒,更是……濃濃的心疼!
“這不是意外,也不是毀容……”張塵的聲音變得無比凝重,“這是‘焚魂咒’!是苗疆最歹毒的蠱咒之一!”
“什麼?”林清雪和阿青同時愣住。
“這種咒,以人的三魂七魄為引,種下之後,每日午時,便會如烈火焚身,痛不欲生。三年之後,魂魄被焚燒殆儘,人就會徹底淪為一具沒有思想,任人操控的行屍走肉!”
張塵死死地盯著她右臉上那些詭異的紋路,眼中殺機爆閃!
他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對她下如此歹毒的咒術!
他更沒想到,這三年來,她每天都在承受著何等非人的折磨!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子狠狠地剜著,痛得無以複加。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她的麵前,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答應過一個人,要護你一世周全。以前我不在,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分毫。”
林清雪徹底怔住了。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著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心疼與堅定,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什麼東西輕輕觸動了一下。
這些年,所有人在看到她這張臉後,都對她避之不及。
他是第一個,沒有害怕,反而說要保護她的人。
“你……不值得。”良久,林清she雪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自嘲地笑了笑,“你根本不知道現在的林家有多危險,二叔三叔對我父親的位置虎視眈眈,恨不得將我們父女二人除之而後快。你踏進這個門,就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彆人手上。”
“小姐說得對!”阿青也沉聲勸道,“你現在走還來得及,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張塵卻笑了。
他看著林清雪,眼神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自己都身處險境了,還在為彆人著想。”
林清雪的瞳孔,驟然一縮:“你……認識我?”
就在這時!
“砰——!”
樓下宴會廳的方向,忽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是一陣嘈雜的喧嘩與叫罵聲!
林清雪和阿青臉色同時一變。
“是二叔和三叔他們!”阿青咬牙道,“小姐,他們一定是來逼宮的!這些年,他們搶走了林家無數產業,現在連您母親留給您的最後一份嫁妝——‘清雪藥業’,都不肯放過!”
“下去看看。”林清雪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強撐著站起身來。
可常年的病痛與折磨,早已掏空了她的身體。
她剛走一步,便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一軟,徑直朝著地麵倒去。
“小姐!”阿青大驚失色。
但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張塵瞬間上前,一把將林清雪柔軟無骨的嬌軀攬入懷中。
他的手掌,順勢搭在了她的後心之上,一股溫和而磅礴的真氣,悄無聲息地渡了過去。
“放開小姐!”阿青見狀,誤以為張塵要趁機占便宜,想也不想,一記手刀便朝著張塵的脖頸劈來!
張塵抱著林清雪,身形隻是寫意地一側,便輕鬆躲過了這淩厲的一擊。
而就在這一瞬間,林清雪卻感覺到一股暖流從後心湧入四肢百骸,原本冰冷虛弱的身體,竟然奇跡般地恢複了一絲力氣與暖意。
她靠在張塵堅實的胸膛上,感受著那陌生的男子氣息,臉上閃過一絲不解與……莫名的心安。
兩人一同下樓。
隻見宴會廳內,早已亂作一團。
一個穿著珠光寶氣,麵相刻薄的中年婦人,正指著林嘯天的鼻子,尖酸刻薄地叫嚷著:“大哥!我今天就把話撂這了!清雪藥業,你們今天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否則,我們就把林清雪是個瘋子的事捅出去,我看到時候,林家的股價還保不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