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這宮闈之內,往來多是這大宋朝的頂尖權貴,平時見到他們,莫說搭上話,就是多看人家一樣,都會被惡狠狠的白眼回視。
可這太子殿下,怎麼就能毫無顧忌地放下身段與自己這大宋末位的小將聊的有來有去的?
你說是降尊迂貴,擺擺樣子?太子殿下卻熱情的邀請自己去喝酒。就跟自己多年未見的老友似的。
古怪,實在是古怪。這太子,若是他日得勢,大宋或許會有些改變也說不定
宋宇辭彆了韓令輝後,真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恨不得一日賞儘臨安花。
看著滿車的古董兵器盔甲,不由暗道,要是憑借上輩子打工賺的那倆錢兒,幾輩子也買不到這車裡的一件東西。有個有錢的爹,真好
任他馬車顛簸,馬叫嘶鳴,宋宇開心的哼著小曲,撫摸一件件地兵器。心裡那叫一個爽。
有時還自顧自地嘀咕:可惜自己不會武功,這些寶劍放在自己手中,還真有些暴斂天物的感覺。
大約一炷香後,馬車回到了濟國公府。宋宇剛鑽出馬車,程保便圍了上來,一臉焦急的說道“:殿下,您可回來了。府裡好幾位大人,都在等著您呢。您可快點吧。”
宋宇經過這兩天的相處,知道程保是個貨真價實的急性子,聽他說話,得把速度放慢兩倍在行動,不然彆人以為你也是個急性子呢。
“:知道了,這不,本殿下陪父皇吃完飯,又去淘弄了幾件武器。現在都在車內擱著呢,你叫兩個人,把車內物品搬去倉庫。切記倉庫多加幾把鎖,多放幾個侍衛輪班看守,這些東西,可是價值連城呢。”
程保得了宋宇吩咐,忙不迭的招呼門口侍衛上車搬東西。宋宇則囑咐幾句務必小心謹慎後,向著華嶽下榻處走去。邊走宋宇邊琢磨:華嶽進的可是大理寺天牢,記得後世看水滸傳,武鬆被刺配孟州,剛進去就是要領一百殺威棒,據說這殺威棒打完,沒練過功夫的,皮開肉綻,骨斷筋連。不打死也是個重傷。下邊的監牢都如此了得,大理寺這種頂級衙門,刑具還不變著花樣的多?華嶽又是個硬骨頭,說人話就是又窮又硬,那些個給錢免打,開後門的規矩,在華嶽這裡是行不通了。
宋宇這裡正把情況往壞處想,迎麵趙國施禮“:殿下,您回來了?”
宋宇擺擺手,示意府內不必這麼多禮數,隨即領著趙國邊走邊問華嶽的情況。
趙國不緊張的時候口齒清晰,見問,忙答道“:剛見華嶽時,滿身是血,屬下本以為死了,待試了試鼻息,一息尚存。便慌忙將華嶽運回了府裡。請來大夫,為其診斷。好一通忙碌,大夫才將華嶽傷口全部處理好。聽大夫講,華嶽身上之傷,都是些皮外傷,倒無大礙,主要是餓的。屬下便吩咐廚房熬了些米粥給華將軍喝。剛才出來等殿下時,華將軍已經轉醒,隻是說話還有些混糊不清。”
聽了趙國的描述,宋宇總算鬆了一口氣。幸虧華嶽沒死,他要死了,這世間又少一位奇才。
外邊宋宇疾步奔著華嶽養傷房間而去,此時華嶽臥房內,坐滿了人,床上一裹得跟粽子似的病人,正在被小小一勺一勺的喂著米粥。
這人便是撿回了半條命的華嶽,隻見這華嶽有氣無力的問周圍人道“:這是哪?莫不是在下又發夢了?要不然怎會有如此姿色之人給我喂食?”
周圍一乾人等聽完是哈哈大笑,互相祝賀道“;看來華嶽是沒事了。”
隻見一身文弱書生打扮得餘階站出來說道“:華兄弟,您並非做夢,這是濟國公府。”
華嶽聽到是濟國公府,頓時將兩眼瞪的溜圓,好一會才自言自語的說道“:萬般想不到,救華某之人,竟是那個風流胡鬨太子。”
哪知事有湊巧,正趕上宋宇走到門口,將華嶽所說,聽了個底吊。宋宇頓時老臉一紅,輕咳了一聲“:咳恩,本殿下回來了。”
得,進自己屋,倒打起報告來了。
言畢,宋宇掀開珠簾,走了進去。屋內眾人立馬起身相迎,宋宇一一還禮,徑直走到了華嶽床前。
看了小小一眼,對他施以一個感謝的微笑,隨即接過小米粥,邊給華嶽喂飯,邊說道“;華兄弟受苦了,嗨都怪竑知道的晚了,讓華兄弟在這牢獄中呆了如此之久,實是不該啊。”
華嶽剛才言語有失,被宋宇撞了個正著,頓時滿臉羞愧“:罪民華嶽,多謝殿下救命之恩,方才胡言亂語,還請殿下莫要放在心上。”言罷,華嶽一臉愧意的看著宋宇。
宋宇臉皮超厚,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本殿下早就習慣了外麵的風言風語了。正所謂,千難萬擊還堅韌,任爾東南西北風。況且竑曾經說過,不會因為說話而怪罪一個人,這點還請華兄弟牢記。竑素知華兄弟為人,仗義直言,義薄雲天,敢於挑戰一切楇國殃民之人。若非這張嘴,華兄弟豈會有牢獄之災?竑又哪裡有機會搭救如此英雄人物?”言畢衝著華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華嶽吃驚的看著麵前滿臉微笑的宋宇,心想這位太子的流言滿臨安人儘皆知,幾乎每天都有不重樣的流言。
可聽了太子這一席話,感覺跟流言是兩個人呢?難道,有人故意散播流言重傷他?
“:殿下,你可是得罪了某些不該得罪之人,這才鬨得流言滿臨安?”
宋宇砸吧砸吧嘴,暗道:這華嶽的腦回路,還真是不一般。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過這麼解釋呢?
“:咳咳!與華兄弟得罪的是同一個大人物。”
華嶽聽了宋宇回答,頓時通透。頓了片刻,又好奇太子是如何知道自己之事的?而且其話中之意,似是十分了解自己。一針見血的戳破了自己心中所一直堅持的信念,那便是以身報國。
想到此,華嶽不覺心中酸楚,是啊,若非這張嘴,自己又怎會受那牢獄之苦?若非這一文不值的信念,自己又怎麼會得罪史彌遠?
聖人說的話,聖人要我輩堅持的理想,可是害苦了華嶽。
華嶽雙眸漸漸濕潤,兩行濁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一旁傻笑的宋宇看到華嶽墜淚,心中頓時鬱悶無比。
麻蛋,我說話很煽情嗎?我可是滿臉微笑著說的啊?這華嶽淚點也太低了吧?
稀裡糊塗的宋宇慌忙用衣袖幫裹的跟粽子似的華嶽拭去淚痕。擦完眼淚,急忙轉過身去,以防華嶽看到自己在流淚。
緊接著沒話找話似的對著真德秀說道“:哎呀,先生,今日天也不早了,您老也彆回去了。就讓學生儘儘地主之誼,留您老人家在這吃個飯可好?還有喬大人,胡大人,你們兩個也一並留下吧,聚在一起也挺不容易的”
三人仿佛商量好的,齊聲說道“:那便多謝殿下了。”言罷三人相視而笑。
宋宇眼見這三個老頭說的如此之齊,頓感吃虧了似的,感情你們三個今天就是奔著飯來的?
宋宇正在心中鄙視三人蹭飯,門口突然走進一位府中侍衛稟報道“:殿下,馬車上的東西都給您卸下來了,程保差屬下來問,可還有什麼吩咐?”
宋宇聽到侍衛稟報,細一思量,回過頭去問華嶽道“:華兄弟擅長何種兵刃?”
華嶽在宋宇擦眼淚之時就已經懵了,整個人愣愣的盯著宋宇,此時聽到宋宇問話,忙答道“:在下十數年前拜得三豐真人為師,習得武當劍法。故爾對劍術甚是熟稔。”
宋宇聽到華嶽說自己拜師三豐真人,頓時又驚又喜,麻蛋,張三豐竟然是華嶽的老師?
隻是不知道這原汁原味的張三豐武當劍法怎麼樣?想到此,宋宇對著那名禁軍說道“:去,將本殿下帶回來的那把寫著一個大大的義字的劍拿來。”
侍衛領了聲喏,快步走了出去,不多時便將一個將瞎捧了進來。交到了宋宇手上。
宋宇轉過身去,將寶劍遞到華嶽跟前“:華兄弟,可識得此劍否?”
華嶽用受傷較輕的左手將劍拿起,看了一眼劍柄上的義字,頓時雙手顫抖。慌忙對著宋宇說道“;殿下莫不是要將此劍送與在下?君子五劍,龍泉劍中的皇者,殿下,這可萬萬使不得。此劍若是放到在下手中,上不得陣,殺不得敵,豈不是辱沒了此劍?”
宋宇哈哈大笑“:華兄弟輕看自己了,正如劍身上寫的,大義匡國,為民除奸。這世上除了華兄弟你,在沒人配得上這幾個字了。你且好生保管此劍,竑不會武功,日後還希望華兄弟指點一二。”
宋宇言罷,怕再把華嶽弄哭,趕忙轉過身去“:諸位都是當世英傑,除先生三人外,竑在這裡不想把諸位當作普通朋友,竑要與諸位兄弟相稱,今日華兄弟被我救下,正好將這兄弟名分確定下來。排個先後順序,而後竑再以諸位兄弟所長,安排兄弟們日後在府中的位置。諸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