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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上朝菜市場 吵架哪家強 (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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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宗看到這王俞說到此處頓住了,扭過頭來詢問史彌遠道“:史愛卿,王知府所言屬實?”

史彌遠再次出列,麵色如常,仿佛受傷的不是他兒子似的回答道“;確有此事,現今犬子仍然重傷昏迷。”

寧宗麵上顯現出關切的神色“:哎呀,史愛卿,如此大事,怎的不早些稟報。是誰人如此大膽,竟敢重傷當朝宰相的公子?”

史彌遠臉上浮現無奈神色“:臣本想詳查,可聽到府內小廝回報此人身份後,心中驚懼,思慮再三,便想將此事壓下,畢竟事關我大宋朝的臉麵,臣隻好將所有苦楚咽進肚裡了。”

話到此,史彌遠痛苦的擠出兩滴眼淚,沒有再繼續講下去。

寧宗看史彌遠如此模樣,不知是計。安慰史彌遠道“;史愛卿為國操勞,勞苦功高。到底是什麼樣的猖狂之徒,光天化日行凶?此事朕替史愛卿做主了,即使是皇親國戚,當朝重臣,朕也一定要法辦,給史愛卿一個交代。”

史彌遠眼見寧宗中招了,心中暗暗竊喜。不過臉上依舊是一臉痛苦加無奈的樣子。

宋宇看史彌遠這演戲的功夫絲毫不亞於自己,氣不打一處來:麻蛋,比本太子還會演。大胖子挺有種啊。

其實宋宇在王俞一提此事之時,心裡就暗道不好,自己昨天總共就做了兩件事,還全踏馬出事了。

怪不得前太子寧願在家裡金屋藏嬌,彈琴胡鬨,也不願意出來溜溜呢。這一出來,全踏馬是事啊

話說你這前太子非得在臥底小小麵前說史彌遠的壞話乾嘛?現在這個局麵,你前太子有一半的責任。

宋宇這裡邊罵前太子,邊埋頭苦思拆招之策,龍座上的寧宗卻開口了“;王知府,臨安乃是你管轄之地,在你所轄之地,當朝宰相之子被人重傷,你為何不趕緊將惡徒名字報來?”

王俞見寧宗有些動怒,心裡暗喜:看來今天這件事,能成“:聖上,非是老臣之錯,實是重傷宰相公子之人,乃是當朝權貴啊。”

一聽他這麼說,一屋子官員,不管是否知道此事,全都看向了王俞,龍座上的寧宗怒氣衝衝的說道“:朕剛才已經說了,不管何人,皆以大宋律法問罪。現在你趕緊將事情本末詳細說來。”

王俞看寧宗真急了,不敢再賣官司,滿臉無奈的答道“;昨日申時,本府接到百姓舉報,說是禦街旁的一條胡同中發生了鬥毆,本府不敢怠慢,趕緊安排手下人等前去事發地。可趕到時,早已人去樓空,府中衙役多方查探,終於找到兩位案發時的百姓。不過兩人皆已重傷。據這兩位百姓描述,他二人當時剛從禦街買完東西回家,行至案發地時,忽然聽到有人調戲民女之聲,一時氣憤,趕去救人。趕到時,隻見現場已有一人倒地,兩名弱小女子被十數凶徒逼於牆角,欲要施暴,而且凶徒皆是官軍打扮。兩人見是官軍,不敢招惹,轉身就要逃跑。卻聽身後一官軍喊道“;太子殿下,那邊有兩個百姓。”

又見其中一全身白袍白冠之人急忙喊道“:莫要跑了二人。”

頓時官軍一擁而上,將兩個百姓打成了重傷。幸得周圍百姓趕到,嚇跑了施暴之人,兩人才免於一死。”

此事一說完,金殿裡頓時炸了鍋,議論聲驟起。宋宇更是一腦袋黑線。

卻在這時,宋宇身後突兀的傳來一口河南話的小聲詢問“:俺說太子啊,你咋就這糊塗內?咱啥樣的娘們沒見過?你說呢去大街上找個什麼刺激啊?以後咱可彆再乾這刺激事咧,缺娘們了,去皇叔那,皇叔那多了去咧。金發碧眼地外國妮子咱那都有。”

宋宇聽到皇叔安慰自己的話語,捂著腦門這個愁啊,這踏馬的壓根就不是自己乾的。

對方擺明了是給自己潑臟水,可就這臟水,還就真沒辦法躲開。為啥?滿朝廷都是史彌遠的人,自己一個人嗓門再大,有個屁用?

想到這裡,宋宇不禁後悔起昨天救那個狗爺了,可仔細一想,史彌遠權焰熏天,即使你不告訴他,他也能查到,就算查不到,還是會扣在自己身上。

誰讓你趙竑出門了呢?思來想去,現在的朝廷還真就沒有人可以救自己,要說沒有,也不絕對,還剩一個真德秀,可自己跟真德秀的關係太微妙了,他若明著保自己,十有八九會被拖下水一起淹死。

要是有個會斷案,又剛正不阿的人來處理自己這件事就好了。

想到斷案,宋宇倒是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法醫學鼻祖,宋慈。可仔細一想,這宋慈現在恐怕還沒當官吧?應該還在家讀聖賢書呢。你說他要是早生幾年多好?

寧宗見宋宇臉色青紫,十分緊張。臉上卻並未露出責備之色。反而轉過頭去問起王俞來“;王知府,要知道汙蔑太子,可是死罪,如此重大之事,你可有證人?”

王俞跪著向前蹭了兩步,慌忙答道“:有,有,昨日被打的兩位百姓,正候在麗正門外,而且。”

說到這裡,王俞用眼神瞟了一眼史彌遠,弱弱答道“:而且史相也願作證人。”

寧宗轉過頭來,問史彌遠道“:史愛卿可願作證人?”

史彌遠聽到王俞禍水東引,心裡這個氣哪。心想這老混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和寧宗互相撕咬,我史彌遠臨陣指揮就好。現在把我史彌遠拉出來做證人,擺明了不是告訴在場所有人,這件事,我史彌遠也有份嗎?

可事已至此,寧宗既然問了,史彌遠隻好一拱手說道“;既然王知府已將此事昭然天下,臣隻好僭越了,願做本案的證人。”

寧宗見史彌遠如此說了,回頭對王俞命令道“:既然史相也願做證人,王知府,傳那兩位百姓上朝堂來吧。”

不多時,兩個證人在侍衛的帶領下來到了朝堂之上。不過不是走上來的,其中一人是被擔架抬上來的,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

宋宇仔細看了看,也看不到相貌。另一人倒沒那麼嚴重,拄著拐杖,在侍衛攙扶下單腿跳進來的。

宋宇又仔細看了看跳進來這人,壓根就踏馬不認識,沒見過。

頓時心中一股無名火起,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俞。

王俞正好也抬起頭來,兩條目光對視,王俞心頭一顫,趕緊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將頭低了下去。

兩人進來三呼萬歲,其中拄著拐杖那人就要下拜。寧宗看他傷得如此之重,趕緊製止。

待開口要問兩人詳細經過時,一旁的宋宇搶先開口了“:兩位百姓,昨日打傷你二人的太子,也在這朝堂之上。何不當麵指出此人?”

擔架上的,明顯不能起身。所以隻能由一條腿的來回答了。

隻見此人是滿頭大汗,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頓時憋的是滿臉通紅,心裡更是無比悔恨。自己本來是個死刑犯。昨日這王知府說能讓自己活命。不過要演一場戲。

可誰曾想到,是要麵聖啊?麵聖也就算了,這第一道問題自己就不會,誰幾把知道太子長什麼模樣?

宋宇看此人支支吾吾,心中暗喜。看來自己的急中生智起效了。

哪知就在此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來“:太子殿下,想必這二人是初次麵聖,一時心慌,也是情有可原。不如先讓他二人講講昨日的經過吧。”

宋宇眼神一冷,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好啊,原來是你。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殿前都指揮使,夏鎮。

宋宇緊咬牙關,衝夏鎮冷冷說道“:夏殿帥還真會挑時候說話。”

夏鎮將雙手一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多謝太子殿下誇獎。”

說完站回自己的位置,表情輕蔑,不再搭理宋宇。

看他如此無視自己,宋宇心裡恨不得將這人剝皮抽筋。奈何此人背後是史彌遠,自己無兵無權,還真是拿他毫無辦法。

隻好眼看著自己的計劃落空,無奈之下,宋宇隻好將目標轉回寧宗身上,將手一拱,強壓心中怒火,緩緩對寧宗說道“:父皇,此事並非如王知府所言,在兒臣這裡,卻有另一番說辭。”說完嚴肅的盯著寧宗。

寧宗依舊沒有責怪宋宇的意思,滿麵笑容的看著宋宇,像慈父般的說道“:皇兒有話,儘可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講來,父皇絕對不會錯怪你。”

看寧宗並沒有因為此事大怒,宋宇的心裡有一絲絲感動。慶幸這寧宗是站在自己一邊的。

什麼時候,皇上不表態,意思就很明顯了。不過這件事若不弄個水落石出,恐怕自己父子兩個,今天還真的難以脫身了。

想到此,宋宇梳理了下事情的經過,不急不慢的將昨日遭遇講了出來。不過他卻將謝道清和陳達的名字故意不提。

因為宋宇知道,在這個時代,姑娘們的名節,可是比生命還重要。宋宇可不想因此害了謝姑娘。

至於陳達,宋宇並不想過早曝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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