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酒的醇香還在舌尖打轉，王熱血已經踩著滿地金粉衝進了世外桃源的議事廳。廳裡的檀香還在嫋嫋升騰，八仙桌上的青瓷茶壺剛續過第三道水，徐襄正用銀簪挑著茶沫，見他風風火火闖進來，眼皮都沒抬：“撞翻了門口的石獅子，回頭記得賠。”
熱血一把扯開衛衣領口，露出還在發燙的桃花印記：“彆管獅子了！老徐，咱們得想個轍，讓更多人真心感恩！” 他把賤仙說的善念聚光原理一股腦倒出來，說得急了，唾沫星子濺在剛端上來的桂花糕上，“那獄卒都打到家門口了，三天後還得來，就咱們這點光，不夠塞牙縫的！”
張幗容抱著吉他走進來，琴身上還貼著幾張泛黃的貼紙，他頭發微卷，眉眼間帶著幾分慵懶：“你是說，救的人越多，謝的人越真心，光就越厲害？” 他一本正經的從褲襠裡掏出笛子放在嘴邊，吹出《倩女幽魂》的前奏，議事廳的梁柱突然滲出層金光，“就像我唱這首歌時，台下觀眾跟著哼唱的熱乎氣？”
趙應駿扛著音響設備闖進來，線纜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那還不簡單？咱們去廣場開演唱會，唱完就給流浪漢發麵包，讓他們對著鏡頭喊謝謝！” 他拍了拍音響，“我看那些直播平台上，搞慈善的都這麼乾。”
“放屁！” 老馬叼著旱煙杆從屏風後轉出來，煙鍋裡的火星濺在青磚地上，“真心感恩能當任務做？上次你給寡婦挑水，人家剛說謝謝，你就掏出手機錄像，結果被擀麵杖追著打了三條街！”
眾人哄笑起來，熱血卻急得直轉圈：“那咋辦？總不能挨家挨戶敲門問‘需要幫忙嗎’吧？咱們就這點人手，跑斷腿也救不了幾個！” 他突然一拍大腿，“要不咱們去股市救市？上次我拉漲停 st 天坑，多少散戶在股吧給我磕頭，那算不算善念？”
徐襄終於放下茶盞，銀簪在指間轉了個圈：“算，但不夠純。” 她走到牆邊，扯開蒙著的黑布，露出塊巨大的水鏡，鏡麵上正浮現出無數光點，有的亮如星辰，有的暗若螢火，“你看這些光，救孩子脫離火場的是赤金色，給乞丐扔硬幣的是灰白色。真心實意的感恩，得像山泉水，一點雜質都不能有。”
水鏡突然泛起漣漪，映出個穿破衣的老太太，正給擺攤的小販遞熱包子。小販紅著眼圈說謝謝時，鏡麵上立刻炸開朵金蓮花。徐襄用銀簪一點那蓮花，議事廳的梁柱竟發出嗡鳴：“瞧見沒？不求回報的好，才是真的好。”
唐笑笑抱著手機支架走進來，支架上的補光燈還亮著，她對著鏡頭比了個耶：“各位寶寶們稍等，我先開個小會哈。” 說完關掉直播鏡頭，轉頭看向眾人，“我剛在隔壁直播帶貨，聽見你們說要搞事？搞慈善直播我最在行了啊！”
趙應駿撓著頭把吉他往桌上一放：“笑笑你來得正好，我們正說開直播行善呢！咱們做什麼，全國人都看得見，受了恩惠的人對著鏡頭謝一聲，光不就來了？” 他突然拍手，“就像你平時幫農戶賣水果，人家對著手機鞠躬，那謝得多實在！”
老馬往煙鍋裡塞了撮新煙絲：“你當鏡頭是照妖鏡？去年你給養老院送被子，非要讓張奶奶舉著‘感謝趙公子’的牌子拍照，結果老人家手一抖，把你新染的綠頭發都燎了。” 他吐出個煙圈，煙圈落地竟化作隻金蝴蝶，“真心這東西，一摻功利就變味。”
“叮！檢測到關鍵詞‘真心’‘直播’，啟動方案分析模式。” 一個機械又帶著點俏皮的聲音響起，ai 旺財的虛擬形象出現在水鏡上，是個圓滾滾的卡通旺財狗造型，“根據數據庫顯示，真誠互動型直播產生的善意能量比擺拍型高 376，建議采用‘沉浸式幫扶’模式。”
熱血湊到水鏡前，戳了戳旺財的虛擬腦袋：“你這小破狗，能不能說人話？”
旺財的虛擬耳朵耷拉下來，委屈巴巴地說：“就是讓唐笑笑姐姐正常直播，咱們該幫人幫人，不刻意要感謝，就像拍紀錄片一樣。我可以負責多機位切換和彈幕過濾，保證畫麵感人又搞笑，哦不對，是溫馨！”
熱血突然想起魯甸災區的老鄉，那些人接過錢時，眼裡的光比桃花酒還烈：“可咱們時間不夠啊！三天！就三天！” 他攥著拳頭砸向八仙桌，茶碗震得跳起三寸高，“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獄卒出來禍害人！”
徐襄突然笑了，銀簪在水鏡上一劃，鏡麵立刻分成無數小格子，每個格子裡都是張笑臉：“誰說直播不行？但得換個法子。” 她走到熱血麵前，指尖點在他胸口的桃花印記上，“你救過人，這些人記著你的好。咱們開個直播，不叫他們謝你，叫他們互相幫忙 —— 受你恩惠的幫另一個人，另一個人再幫下一個，像傳接力棒似的。”
水鏡突然亮起，無數金線在格子間穿梭，把零散的光點串成條光河。“這樣一來，” 徐襄的聲音帶著笑意，“每個人的感恩都不是對著鏡頭演的，是實打實記在心裡的。就像你種桃樹，開花結果了，吃桃的人會謝栽樹的人，栽樹的人瞧見有人乘涼，心裡也會暖。”
老馬磕了磕煙鍋：“這法子聽著玄乎，能成嗎？”
“不成也得成！” 熱血突然扯開嗓子喊，“趙應駿，把你那套直播設備搬來！張幗容，你準備幾首歌，氣氛到了就唱！笑笑，直播你來控場！旺財，技術全靠你了！老馬，你帶著弟兄們去城郊的棚戶區，那裡有戶人家的孩子生了重病，醫藥費還沒湊夠！” 他抓起桌上的茶壺一飲而儘，茶沫沾在胡子上，“今天咱們就試試，讓直播間裡長出光來！”
不到一個時辰，議事廳就被改造成了簡易直播間。旺財操控著機械臂調試著環形燈，光線打在牆上的 “人間賤客” 錦旗上，金線繡的 “賤” 字竟泛出微光。唐笑笑對著手機試了試鏡頭，調整著角度：“寶寶們馬上就開播啦，今天帶大家看點不一樣的。” 張幗容抱著吉他坐在側麵，指尖輕輕撥動琴弦，試彈著《當年情》的調子。徐襄把水鏡搬到鏡頭後，鏡麵正對著熱血，銀簪在鏡沿輕輕敲擊：“記住，彆說教，彆煽情，就像平時那樣，該乾啥乾啥。”
熱血深吸一口氣，對著鏡頭扯出個笑：“各位老鐵，我是王熱血。今天不聊股票，帶大家看點實在的。” 他揮了揮手，旺財立刻切換鏡頭，畫麵轉到老馬那邊，老人正蹲在棚戶區的破屋前，給個瘦得脫形的孩子喂粥，“這孩子叫小石頭，得了怪病，家裡錢都花光了。咱們不搞捐款，就想問問，誰住這附近，能幫著照看照看？”
旺財實時滾動著彈幕：“這不是去年救過煤礦工人的王哥嗎？”“我家就在隔壁胡同，我去送點退燒藥！”“我是醫生，下午有空過去看看！”
唐笑笑適時開口，聲音溫柔又有力量：“大家有能力的就搭把手，沒能力的幫忙轉發一下也行，咱們一起幫小石頭渡過難關。”
張幗容突然撥動吉他，唱起了《當年情》。他的聲音深情又有感染力，隨著歌聲，鏡頭裡的小石頭突然笑了，露出兩顆缺了的門牙。就在這時，熱血胸口的桃花印記突然亮了，一道金光順著鏡頭線鑽進直播間，彈幕裡頓時炸開片 “哇” 的驚歎，緊接著，無數小光點從屏幕裡飄出來，落在議事廳的梁柱上，像撒了把星星。
“成了！” 旺財的虛擬形象在水鏡上蹦蹦跳跳，“檢測到大量善意能量，純度高達 923，繼續保持！”
突然，直播間的畫麵開始扭曲，彈幕裡的文字變成亂碼，環形燈發出滋啦的怪響，冒出股黑煙。旺財的虛擬形象突然變得卡頓：“警告！檢測到不明乾擾源，能量屬性邪惡，正在試圖入侵直播信號！”
徐襄突然把水鏡擋在鏡頭前，鏡麵瞬間映出群黑影 —— 那些長著翅膀的蜥蜴兵竟順著網線鑽了進來，鱗片在燈光下泛著青黑，嘴裡的毒液滴在地上，燒出個個小坑。
“它們怕這光！” 徐襄銀簪一挑，水鏡射出道金光，正劈在當先的蜥蜴兵身上，那怪物慘叫著化作團黑煙，“這些獄卒能順著信號走！隻要有光的地方，它們就能找到！”
老馬抓起牆角的扁擔，劈頭砸向爬向鏡頭的蜥蜴兵：“狗娘養的！連直播間都敢闖！” 扁擔帶著風聲掃過去，竟把那怪物的翅膀打斷，黑血濺在牆上，滋滋地冒著泡，“熱血，快想想辦法，彆讓它們攪黃了好事！”
熱血胸口的桃花印記突然爆發出強光，把整個直播間照得如同白晝。他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朝著撲來的蜥蜴兵砸過去：“你們這些雜碎！連人做好事都要攔著？” 缸子砸在怪物的鱗片上，竟發出金鐵交鳴的脆響，“老鐵們彆怕！這些是特效！咱們繼續聊小石頭的事！”
旺財雖然卡頓，但還是努力過濾著彈幕，把有用的信息展示出來：“用戶‘愛心網友’說願意承擔小石頭的全部醫藥費！”“用戶‘隔壁老王’說已經在去棚戶區的路上了！”
唐笑笑對著鏡頭，強裝鎮定：“大家彆被特效嚇到，咱們的愛心傳遞不能停。張幗容，給大家來首歌鼓鼓勁！”
張幗容深吸一口氣，抱起吉他唱起了《沉默是金》，他的歌聲沉穩有力，像一道堅固的屏障。那些怪物被歌聲逼得連連後退，鱗片上冒出白煙。“熱血，用你的‘嘴遁’！” 他邊唱邊喊，“讓老鐵們幫你罵它們！”
熱血恍然大悟，對著鏡頭大喊：“老鐵們，這些‘特效怪物’代表生活裡的糟心事！咱們今天就跟它們較較勁！你們說，該不該讓它們滾蛋？”
彈幕瞬間被 “滾” 字刷屏，密密麻麻的文字竟化作道洪流，朝著蜥蜴兵衝過去。那些怪物被文字洪流卷住，慘叫著化作黑煙，順著網線退了出去。環形燈的滋啦聲停了，直播間的畫麵重新清晰，小石頭正舉著個啃了一半的饅頭，對著鏡頭咯咯笑。
就在這時，無數金光從屏幕裡湧出來，在議事廳的天花板上聚成個巨大的光球。光球緩緩落下，罩在熱血身上，他胸口的桃花印記變得像團火焰，燙得他差點跳起來。徐襄用銀簪一點光球，水鏡上的光點突然暴漲，密密麻麻的，像把銀河搬進了屋裡。
“這才隻是開始。” 徐襄的聲音帶著笑意，“你看這些光，每個光點都是一個人心裡的暖。等咱們把直播間開到全國各地，讓受助的幫助人，讓感恩的傳感恩，這光就能把天捅個窟窿。”
老馬蹲在地上數著光球裡的光點，煙鍋都快戳到地上：“乖乖，這得頂多少善念？怕是比當年堵生化病毒那三大缸還多吧？”
唐笑笑突然指著屏幕尖叫：“你們看！有人把咱們的直播轉到廣場大屏上了！好多人在下麵拍手！”
熱血湊過去一看，屏幕裡果然是片黑壓壓的人頭，廣場中央的大屏正放著小石頭喝粥的畫麵，有人舉著 “加油” 的牌子，有人在給身邊的乞丐遞麵包。就在這時，光球突然炸開，無數金線射向四麵八方，議事廳外的桃花突然開得更豔了，連空氣裡都飄著股甜甜的暖意。
張幗容彈著吉他，唱起了《風繼續吹》，歌聲順著網線傳向遠方，帶著無數人的善意，飄向每個需要溫暖的角落。
徐襄收起銀簪，水鏡上的光點已經連成了片光海：“三天後，這些光就是咱們的武器。” 他走到熱血身邊，指尖輕輕碰了下他胸口的印記，“記住，不是咱們在聚光，是光在找同路的人。”
熱血望著屏幕裡那些陌生的笑臉，突然想起賤仙說的話 —— 人間的光，從來都是自己掙的。他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對著鏡頭舉了舉：“老鐵們，明天咱們去山區小學，那裡的孩子缺課外書。有誰家裡有閒置的，記得跟我們聯係。”
彈幕裡立刻刷起了地址和書名，夾雜著無數個 “謝謝王哥”。熱血看著那些跳動的文字，突然覺得胸口的桃花印記不再發燙，反而像揣了顆會呼吸的太陽，暖得他想笑，想跑，想對著全世界喊 ——
光，正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