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疾風勁步】
【你奔跑速度極快,而且擁有不錯的下肢力量】
雖然是個微不足道的【車夫職業】,雖然麵板解釋裡,隻用了一個“不錯”的評價。
但此時祥子的下肢力量,已遠遠超過普通壯漢。
出手的那青皮漢子兀自暗暗心驚時,他身邊早有人按捺不住,怒罵起來。
“好你個狗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
“胖爺,今兒便廢了這小子一條腿!”
幾人獰笑著上前。
範胖子一臉笑眯眯模樣,沒有阻止的意思。
眼瞅著要動手,祥子不慌不忙摸出懷裡藍布包,放在了桌上:“胖爺至少,得讓我把這封信給送回去。”
“林俊卿林師傅的信!”
屋裡空氣瞬間凝固。
範胖子眼眸一縮,一隻胖手豎了起來。
幾個漢子腳步一頓。
林俊卿?
寶林武館前任大師兄?
那個跛子?
這個三等車夫怎麼跟他攪和在了一起?
範胖子肥膩的臉上神色變幻,忽然有人附耳輕聲道:
“方才瞧見祥子從寶林武館後門出來,連那小門房都客客氣氣的“
範胖子眼眸一挑。
一個三等車夫,能大喇喇走進寶林武館就很稀奇了。
更不用談,祥子竟能接觸到那個跛子。
雖說這跛子失了勢,但畢竟還是寶林館主親傳弟子。
這層關係,馬六車廠可得罪不起!
範胖子目光掃過那個藍包裹。
他當然不敢打開,那雙小眼睛隻斜睨著祥子:這小子,莫不是在詐自己?
祥子笑容和煦,泰然自若。
良久,範胖子臉上又泛起一個笑容:“哎喲,祥子兄弟,早說嘛”
“若是誤了林師傅的事情,這可不好!”
“送信要緊!咱們改日再敘!“
沒有任何猶豫,祥子霍然起身,手上虛拱:“胖爺,改日再聚!”
範胖子並沒有起身,隻輕“嗯”了一聲,就當應了。
祥子將藍布包揣進懷裡,走出門。
整個房間,鴉雀無聲,
隻剩桌上那些冷冰冰的洋元,在燭火搖曳中,泛著銀光。
祥子走後。
有個漢子明顯不服氣,小聲嘀咕道:“那林跛子有啥厲害的?還不是在擂台上被人廢了。”
範胖子眼皮抬了抬,冷聲道:“不想死就給我學會閉嘴!寶林武館的事,是你這種狗東西能置喙的?”
眾人噤若寒蟬中,又有一人湊了上來,輕聲問道:“胖爺,要不要派人打聽打聽,這祥子與林師傅之間的乾係?”
範胖子眯著眼,輕輕點頭。
“摸清那狗東西的底。”
“如果他跟寶林武館沒關係,嘿嘿,”
範胖子獰笑一聲,
“廢掉他一隻腿!”
夕陽在天邊扯出一抹殷紅,
護城河水泛著刺鼻的氣味。
祥子弓著背,車輪碾過青石板路,揚起的塵土翻卷成霧。
黃包車速度快得驚人,引得行人紛紛側目。
車夫職業晉升小成後,這還是祥子第一次沒有任何留力。
祥子並沒有原路返回,而是故意繞道北城菜市口——那邊新設了不少巡警亭,範胖子手下的青皮總要忌憚三分。
順利出了茶館,並不代表這一路就穩當了。
馬六車廠那範胖子縱橫南城多年,最是睚眥必報、心狠手辣。
而自己這個三等車夫,竟當眾落了他的麵子。
礙於寶林武館名頭,範胖子不敢在茶館當麵動手,以他的性子,路上定然要做些什麼。
事實證明,祥子的謹慎是有效果的。
此時的東城,馬六車廠所有車夫,都在找一個穿著黑色坎肩的大個子。
說實在的,剛才範胖子給的籌碼確實誘人。
五十塊大洋白花花摞在桌上,再加上一等車夫的金飯碗,
換作旁人,怕是早跪下來磕頭謝恩了。
可祥子心裡透亮——這錢太燙手,怕是得用命換。
更何況,範胖子何等陰狠人物,指不定等祥子一交賬本,反手就把他賣了。
一個三等車夫的賤命而已,算得了甚麼。
想到這裡,祥子肚裡那團火騰地燒起來,攥著車把的手青筋暴起。
可這股氣剛冒頭就泄了,
膽氣,也得實力來支撐。
說到底,自己一個寄人籬下的三等車夫,拿什麼跟人家鬥?
若不是偶然揣著林俊卿那封信,今兒怕是要折在茶館裡。
力量,唯有擁有更強大的力量,才能在這個世界立足。
從目前來看,學武才是自己的出路。
就拿剛才來說,區區一個跛了腿的武夫,就能唬得範胖子不敢動手?
看來,此方世界的武夫,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強大。
祥子長呼一口氣,眼眸微縮。
得想法子學武才是!
自己明明有職業麵板這種逆天神器,卻隻能整日耗在這個車夫職業上,實在窩囊透頂。
但凡能開啟一個與武道相關的職業,今天又怎麼會受這種鳥氣?
夕陽沉了下去,夜色依稀。
過了正西坊,遠遠望見人和車廠那褪了色的木招牌,祥子繃緊的神經才鬆了幾分。
進了人和車廠,祥子先還了黃包車。
櫃台的老吳頭從玳瑁眼鏡上方瞟他一眼:“祥子,這麼早收攤?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你交得可是一日的份子錢,提前交車的話,這份子錢可不能退。”
“我曉得規矩,”祥子笑容有些生硬。
穿過前院側門,就是後院。
後院用青磚牆隔成兩半,左邊擠著二等車夫的大通鋪,右邊是護院們的獨院。
相比於二等車夫大院的擁擠,護院們的院子則寬敞了許多,梧桐樹影影綽綽間,竟還有些清幽之感。
入了護院大院,正撞見幾個護院圍在梧桐樹下吃飯。
粗瓷碗碰著石桌叮當響,蒸騰的熱氣裡,滿是濃鬱的肉香。
見祥子來了,幾人都是一怔。
“勞駕幾位,唐爺住哪間房?“
聽到“唐爺”名諱,幾人神色溫和了些,其中一人放下海碗,笑著指了指西廂。
祥子拱手謝了,眼光輕輕一瞥,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
桌上擺著一大瓷盆油光水滑的紅燒肉,還有些白菜燒肉丸之類。
跟二等車夫灶上的糠咽菜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
難怪那些二等車夫都想乾護院,就憑這夥食,也夠把命給拋了。
不過人和車廠要求嚴格,聽說能乾護院的,得是破開氣血關的武夫。
這些也是祥子道聽途說,至於什麼叫氣血關,他自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