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徹斯熔鑄廠是整個貝克城規模前三的鋼鐵大廠，也是鋼鐵大亨康拉德·伯明翰的工廠之一。
不過這個曼徹斯熔鑄廠和曼徹斯報沒有半點關係，單純因為沃倫貝克城內的一條河叫曼徹斯河，這地方陸然也是第一次來，之前調查澤爾這家夥的時候這家夥的心思壓根不在事業方麵從不來這。
跟著手下的鼠鼠一路穿行繞過機械轟鳴，熱浪翻湧的廠區。
入眼的是一座主體為紅磚砌成的辦公樓，用修剪過的綠籬圍牆隔離灰塵噪音，建築的正麵有一個寬敞的門廊，門廊由幾根造型簡潔的石柱支撐，不時有打扮精致的精英人士進進出出，陸然兩鼠就藏在邊上修剪過的綠籬中。
“那人最後消失在了這裡？”
“沒錯，不過大廳人太多了，我後麵就沒敢跟進去。”
陸然點點頭，安撫了兩句，也沒太在意。
目前來看對方大概率就是澤爾那家夥，隻是陸然一直沒搞明白的地方還是這家夥為什麼要讓自己調查拜登伯爵，其內容更是聞所未聞的賣國行為。
按照陸然所知道的信息，拜登伯爵全名奧斯汀·拜登，爵位來自於其早年赫赫的戰功，據說其25歲就參與鎮壓海外殖民地的叛亂，到47歲拒絕陸軍大臣的職位，帶著伯爵身份主動退居二線，貝克城如今的新舊兩城和各種蒸汽機械的發展變化都有他參與推動。
不論從其早年為國征戰，還是晚年自掏腰包對貝克城的建設改造，至少在絕大部分人心中對這位老伯爵都是懷以尊敬的。
更彆說澤爾這家夥還差點和伯爵成為一家人。
陸然之前就說，莫名其妙的行為會引發目標的過度解讀，他此刻就是這樣，不確定這到底是針對自己，還是針對伯爵，亦或者一石二鳥。
強硬的趕走了帶路的小家夥，陸然沿著綠籬繞行辦公樓一圈，很快便在辦公樓底部找到了一個通風用的管道口，應該是不怎麼維護，格柵看上去有些鬆動，陸然嘗試扒拉兩下就露出個可進入的縫隙。
管道內比較昏暗，內壁有些粗糙，爪子可以勉強抓住，內部有輕微的氣流流動，陸然順著空氣流動的方向不斷上行，用了好半天才終於爬了上來，哪怕這裡也是第一次來，可澤爾作為老板兒子，若是待在辦公室自必然是最頂上的幾間內。
“沒錢了，什麼叫沒錢了！”突兀一聲熟悉的怒吼讓陸然眼睛一亮，作為調查過這家夥一段時間的老熟人，他絕不會認錯。
“找到你了！”
陸然連忙順著聲音方向快速爬行，直到來到了一處通風口，透過上麵的小窗縫隙向下看，正好看見澤爾暴怒般踢翻一旁的橡木酒櫃，酒水如暗紅的瀑布傾瀉而出，混著破碎的瓷盤在地板上流淌，讓場麵更顯凶厲可怖。
對麵的職員戰戰兢兢：“因為鋼料問題，最近幾批次的產品質量不太好，現在廠裡每天機器開著卻隻有零零碎碎的小訂單，入不敷出很久了，本來賬上還有筆錢周轉，但是……”
澤爾聞言大怒，猛地衝上去一把拽住那人的衣領。
“招你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在這給我製造問題的，聽的明白嗎！”
“是是是。”
“滾下去想辦法！”
職員告退，屋門重新關閉，澤爾胸口的起伏逐漸放緩，猛然攥在拳心裡重重砸在辦公桌上，發出砰的重響。
“都這樣了還有閒錢找我調查？”陸然兩眼一翻，實在不明白這家夥的動機。
空氣凝滯沉默許久。
陸然靜靜的觀察著，一直看著澤爾從抓頭低吼到平靜，又罵罵咧咧的走出辦公室，最後看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這才打起精神。
“好機會。”
朝著下方左右觀察一下，約莫三四米的高度應該還在安全範圍內，於是一個快速下跳，爪子在牆麵稍微蹭了幾下緩解速度，輕鬆落地。
這房間內剛經過一番打砸，這會澤爾出去了估計要不了一會就會來人打掃，此時下來偵查剛好不用操心痕跡問題。
抽屜他拉不開，陸然也不打算開，他直接瞄向了桌上的文件。
橡木辦公桌上，泛黃的羊皮紙契約堆疊成小山，邊緣因頻繁翻閱卷起毛邊，陸然爬上去快速瀏覽，發現都是一些熔鑄廠的訂單合約和銀行的貸款合同，陸然簡單翻找，大致能看出工廠確實經營不善，不過這不是他要找的東西，剛準備放下，陸然忽然發覺不對勁。
“怎麼訂單全都是澤爾的簽名。”
陸然環顧四周，靠牆的書櫃頂擺著尊銅製的老座鐘，桌上的黃銅台曆也是幾年前的老款式，辦公室的裝修風格明顯偏老氣，橡木酒櫃銅包角磨得發亮，從包裝上看酒的種類很多，分類細致到品牌年代，收藏者顯然頗有耐心和喜歡，這與陸然之前了解到的澤爾可是截然相反，這家夥不像是這麼優雅格調的人。
“這個鋼鐵大亨的錢多的沒地方花了嗎，這麼大個廠全權交給自己兒子敗？”
陸然反應過來有些不可思議，就算要交接工作，至少得帶你兒子了解一段時間吧，直接閃人退位讓賢是什麼操作。
左顧右盼，陸然又將目光投向垃圾桶，裡麵還有些揉成團的紙張，陸然幾個小跳翻進去將紙展開，發現是被撕碎後揉在一起，倉促拚接隻能勉強看見幾個關鍵詞。
“事成……魔藥。”
“魔藥？”陸然心中一凜，怎麼還和教會有關係。
他還想把丟失的幾個字找出來重新拚接一下，猛然間聽到門外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暗罵一聲，將紙張重新揉成團放回去，接著快速翻出垃圾桶藏到辦公桌下麵。
“澤爾少爺是怎麼回事，已經連著幾天亂砸東西了。”
“可能是賭錢輸了呢，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上次還被債主找上門，伯明翰先生再不管管，怕是家業遲早要被澤爾少爺敗乾淨。”
“誰說不是呢，你說伯明翰先生到底忙什麼去了，我都好些天沒看見他了，先生在的時候從未拖欠過工資，也從來不需要這麼提心吊膽的乾活。”
“唉……”
聽著幾個下人的惋惜，陸然抓著牆壁重新順著通風管道爬了回去。
不過他卻在背上沾了點地上傾倒的酒水，等進去之後再順著通風管道輕輕蹭在上麵作為定位，到時候派幾個鼠鼠在這長期監視，總應該能聽到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