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對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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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縷陽光剛透過雕花窗欞,丫鬟那大喇叭般的呼喊,直接把林宇從美夢中拽了出來:“公子,公子!老爺急瘋啦,催您趕緊過去呢!” 林宇一聽,心裡 “咯噔” 一下,就知道準沒好事。他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隻覺得腦袋像灌了鉛,忍不住在心裡瘋狂吐槽。本以為穿越成王爺的兒子,就能吃香喝辣、逍遙自在,結果呢,日子過得比前世 996 還慘。他撇了撇嘴,小聲嘟囔:“早知道穿越是這待遇,打死我也不來!這便宜老爹,看著比黑心老板還狠,啥時候才能輕鬆點啊。” 嘴上這麼說,身體卻麻溜地從被窩裡鑽了出來。他邁著輕快的步子,還不忘朝旁邊臉蛋紅撲撲的丫鬟翠兒眨眨眼,嘴角一勾,調侃道:“翠兒,今兒你這新簪子挺彆致啊,哪家公子送的?” 翠兒臉皮薄,被他這麼一打趣,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番茄,低下頭,雙手揪著衣角嗔怪道:“公子又拿我打趣,哪有什麼公子,這是我自己隨便買的。” 林宇哈哈大笑,笑聲在庭院回蕩,這才優哉遊哉地朝著散發威嚴氣息的書房晃過去。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照進書房,在青磚地上切出一道道光影。林宇深吸一口氣,推開書房門,一股濃鬱的檀香和墨汁味撲麵而來。寧王正趴在桌子上批改奏折,毛筆停在朱批末尾。聽到聲音,他慢悠悠抬起頭,腰間的八卦玉佩輕輕晃動,在《大明會典》封麵上投下一片細碎影子。“你知道今天進宮麵聖意味著啥不?” 寧王的聲音又沉又冷,每個字都帶著冰碴子。他把毛筆重重擱在筆架上,玄色道袍下的手指微微蜷起,指節都泛白了 —— 昨夜他剛收到密報,溫體仁在皇帝耳邊吹風,說寧王世子想借著農政革新跟外臣套近乎呢。

林宇深吸一口氣,努力挺直微微發顫的腰板,喉結不受控製地上下滾動。雕花窗欞外,幾隻麻雀奮力撲棱翅膀,嘈雜聲響像尖銳利器,攪得他心神大亂。“孩兒不知道。” 他艱難開口,聲音乾澀微弱,垂眸死死盯著父親案頭硯台裡未乾涸的墨痕,思緒卻像陷入了一鍋煮沸的油鍋,翻騰不止。當今聖上那叫一個生性多疑,對朝堂風吹草動警覺值直接拉滿,手段更是狠辣,妥妥的 “殺人不眨眼”,誰敢忤逆他,那真是分分鐘人頭落地。在這種局勢下,想給聖上提改革的建議,簡直就是讓小綿羊主動往狼窩裡蹦,危險係數爆表。改革本就動了舊勢力的奶酪,推行起來難於上青天,而且跟聖上說話,那可是一個字都不能說錯,一個提議不稱他的心,就可能被曲解成謀逆,直接涼涼。要是用詞不當,想法沒對上聖意,瞬間就會墜入萬劫不複之地,不僅自己小命沒了,搞不好還得連累整個家族被團滅。

但一想到紫禁城那高大巍峨的宮牆,林宇的心跳就不受控製地加速。踏入這深宮,就像穿越回曆史,那舉世無雙的永樂大典孤本,每一頁都泛黃,卻藏著華夏千年的智慧,從經史子集到天文地理,簡直就是知識界的 “天花板”。還有宣德年間的青花瓷,那質地細膩得像羊脂,摸著都感覺暖暖的,上麵的花紋就像活過來的小精靈,有龍鳳呈祥,也有山水田園,美到犯規,代表著當時工藝的最高水平。更彆說那些稀世珍寶,以後隻能在博物館隔著玻璃眼巴巴地看,它們可都是王朝興衰的見證者,藏著無數故事。林宇一想到這些,眼睛瞬間放光,就像有兩團小火苗在眼底燃燒,感覺那些寶貝伸手就能碰到。要是能親手摸一摸,感受一下穿越時空的溫度…… 不對,就算 “借” 一件留個紀念,也沒啥大不了的吧?畢竟自己身上也流著朱家的血,往上數幾代,祖宗也曾在這宮牆內叱吒風雲,這能算偷嗎?

寧王瞬間怒目圓睜,“啪” 地用力拍案而起,那厚實的手掌落下,勁兒大得把案頭壓紙的鎮紙震得 “當啷” 一聲脆響,在安靜的書房裡回蕩。“逆子!還敢走神!” 他怒喝著,幾步就像一陣風似的跨到兒子林宇麵前,寬大的袍袖隨著劇烈動作帶起呼呼勁風。林宇這時才驚覺,父親眼底布滿交錯縱橫的血絲,像張密網,儘顯疲憊與憂思;鬢角的白發,在透過窗欞灑入的晨光下根根分明,刺眼得很,感覺就像一夜之間被歲月染白了。

“陛下聽說你最近沉迷鑽研農政之事,已經下了特旨,召你入宮覲見。” 寧王聲音壓得極低,像生怕隔牆有耳,話語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朝堂上,溫體仁那幫奸佞之徒可死死盯著你呢。這次入宮,稍微不小心說錯一句話,就會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再無翻身的機會,你可一定要警醒啊!林宇被父親這一嗓子吼得渾身一顫,差點沒站穩,直接撞到身後門框上。他趕忙低下頭,小聲嘟囔著:“爸,您消消氣,我錯了還不行嘛。” 此刻,他心裡就像有隻小鹿在亂撞,一方麵是被父親的怒火嚇得夠嗆,另一方麵,一想到馬上要進宮麵聖,那壓力簡直大得像座山,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了 。

林宇毫無防備,後脖頸和那冰冷堅硬的門框來了個 “親密接觸”,疼得他 “嘶” 了一聲。等他回過神,好家夥,寧王老爹不知道啥時候跟幽靈似的出現,把他結結實實地堵在了牆角。寧王站得筆直,腰間那塊溫潤的玉佩隨著他的動作,不小心蹭到了林宇胸口,哪怕隔著好幾層衣服,那股涼意還是迅速鑽進皮膚,讓林宇忍不住抖了抖。

“聽好了,” 寧王壓低聲音,那語氣冷得像冰碴子,手指死死扣住門框,常年練武磨出的繭子,隔著布料都快把林宇硌出淤青了,“今天有貴客,你就老老實實聊經史子集,要是敢提半個‘革新’,看我怎麼收拾你 ——”

話還沒說完,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馬蹄聲,跟敲鑼打鼓似的,透著十萬火急的勁兒。緊接著,管家火急火燎地跑進來,雙手捧著那塊亮閃閃的鎏金令牌,單膝跪地,扯著嗓子喊道:“王爺!宮裡來人傳旨啦!” 寧王和林宇都嚇了一跳,目光像被吸鐵石吸住一樣,齊刷刷地看向窗外。這馬蹄聲來得太突然,簡直就像暴風雨前奏,把原本就緊繃的氣氛攪得更亂套了。寧王的眉頭瞬間擰成了個 “川” 字,額頭上的皺紋都更深了,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就藏得嚴嚴實實。他嘴唇動了動,像是有話要說,又硬生生給憋了回去。林宇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悶得人快喘不上氣。

寧王猛地轉身,玄色道袍從林宇發燙的臉頰邊 “嗖” 地掃過。他接過令牌的時候,林宇瞥見父親掌心那塊舊疤 —— 那是萬曆年間平叛時被箭射的,這會兒在晨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白顏色。“換衣服。” 寧王把令牌扔給管家,又扭頭看向兒子,眼神複雜得像深潭裡翻湧的亂流,“一會兒跟著我,一步都不許落下。”

林宇看著父親轉身時有點佝僂的背影,突然想起昨晚在書房,父親摸著《大明會典》磨破的邊兒,一臉疲憊的樣子。原來朝堂上威風八麵的寧王,私底下也有這麼累得夠嗆的時候啊。他低下頭整理衣服,偷偷把袖口微微發抖的手指藏起來 —— 這一趟去,估計得直接掉進龍潭虎穴,凶多吉少咯。此次入宮,究竟會遭遇怎樣的狂風巨浪,林宇的命運又將走向何方,他不得而知,隻能懷揣著滿心的忐忑,一步步踏入那未知的險境之中 。

他默默在心底祈禱,希望這趟入宮能平安度過,彆捅出什麼簍子,可這世道波譎雲詭,又豈是他的祈禱就能左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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