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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默寫宋詞元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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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鳴撕開七月的暑氣時,林夏正將狼毫筆尖蘸入鬆煙墨。宣紙上洇開的墨痕像極了昨夜夢中的雨,冰涼地落在臨安城青石板上。他垂眸望著案頭攤開的《全宋詞》,指尖撫過書頁間夾著的半片銀杏葉 —— 那是去年深秋在蘇堤撿的,葉脈裡還藏著錢塘江的風。

“姑娘,該喝綠豆湯了。” 丫鬟翠兒捧著青瓷碗跨過門檻,裙裾掃過雕花木格窗欞,將斑駁樹影攪成細碎的金箔。林夏頭也不抬,筆尖懸在 “楊柳岸,曉風殘月” 幾字上方,墨跡凝成圓潤的墜子,“放著吧。”

林府後園的石榴樹開得正豔,透過湘妃竹簾望去,嫣紅的花瓣在熱浪裡輕輕顫動。林夏忽然想起元好問那句 “枝間新綠一重重, 小蕾深藏數點紅”,筆下便不自覺地寫下《同兒輩賦未開海棠》。墨跡未乾,忽聽得前院傳來車馬喧囂,是父親宴請同僚的賓客到了。

銅香爐裡的龍涎香嫋嫋升騰,混著窗外飄來的梔子花香。林夏擱下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自及笄以來,父親便不許他踏出林府半步,每日除了女紅,便是在這西廂房裡讀書寫字。案頭的宣紙上,已密密麻麻抄滿了蘇軾的豪放與李清照的婉約,此刻又添上關漢卿的《竇娥冤》選段,“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

記憶突然漫過宣紙。三年前的春日,他偷偷溜出府去,在勾欄瓦舍聽了一出《西廂記》。鶯鶯與張生的故事讓他心跳如擂鼓,回家路上,滿街的垂楊都化作戲文中的詩句。可第二日,父親便將他的繡鞋鎖進檀木匣,從此再沒讓他出過門。

暮色漸濃時,林夏已抄完《漢宮秋》的楔子。燭光搖曳中,馬致遠筆下的 “驚起老樹昏鴉” 仿佛要從紙上飛出來。翠兒又來添燈,看著案上堆積如山的宣紙,忍不住道:“姑娘,這些詞兒曲兒,老爺真會仔細看嗎?”

林夏望著跳動的燭火,想起今早父親說的 “女子無才便是德”,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重新握起筆,在新的宣紙上寫下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墨跡在燭火下泛著幽光,恍惚間,那些被困在詞牌曲牌裡的靈魂,似乎都化作窗外的流螢,帶著千年的歎息,在林府高牆內盤旋。

更鼓聲驚散了思緒。林夏將寫好的紙頁仔細疊起,放入紫檀木匣。匣底壓著他偷偷謄寫的《牡丹亭》,杜麗娘那句 “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早已被淚水洇得發皺。窗外的月光爬上硯台,硯池裡的殘墨在月色中泛著冷光,像極了他永遠望不到儘頭的深閨歲月。

當第一縷晨曦染紅窗紗時,林夏又開始了新的抄寫。這一次,他寫下柳永的《雨霖鈴》,筆尖在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處頓了頓。遠處傳來早市的喧鬨,卻穿透不了林府厚重的朱漆大門。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被困在詞牌裡的文字,縱然有千般情意,也隻能在方寸宣紙上流轉。

月光透過窗欞的雕花,在滿地宣紙上灑下銀灰色的碎片。林夏將最後一張寫滿字跡的宣紙疊好,指尖拂過微微凸起的墨痕,忽然想起方才默寫的元曲裡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刻窗外的月色倒真應了這詞句,隻是少了那漂泊的客船與嗚咽的笛聲。

他小心翼翼地將一摞宣紙放入檀木匣中,那匣子邊角刻著纏枝蓮紋,是母親留給他的嫁妝箱,如今卻成了這些墨寶的棲身之所。手指觸到匣底時,意外摸到一張泛黃的信箋,抽出一看,竟是去年深秋表姐從金陵寄來的,信裡夾著半片乾枯的楓葉,墨跡已有些暈染:“近日偶得東坡詞‘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讀罷竟覺金陵滿城梧桐皆帶寒意……”

油燈突然 “劈啪” 炸開一朵燈花,驚得林夏回過神來。他起身添了燈油,火苗重新明亮起來,在牆壁上投下他單薄的影子。案頭的《全元散曲》仍攤開著,書頁被穿堂風輕輕掀起,停在張可久的《人月圓・山中書事》那一頁。林夏重新坐下,目光落在 “興亡千古繁華夢,詩眼倦天涯” 上,心中忽然湧起莫名的惆悵 —— 這深宅大院裡的歲月,於外人看來或許是繁華,可對他而言,何嘗不是一場困在方寸之間的夢?

正當他沉浸在思緒中時,窗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阿夏?” 是兄長的聲音。林夏起身開門,兄長抱著一摞書站在月光下,月白長衫上沾著淡淡的墨香,“父親從江南帶回幾部孤本,我想著你定喜歡,先給你送來瞧瞧。”

接過書時,林夏瞥見最上麵那本《稼軒長短句》的封皮上,還帶著未乾的水漬,“兄長這是冒雨去取的?” 他語氣裡帶著責備,又藏著心疼。兄長笑著擺擺手:“不過幾步路,倒是你,又寫到這麼晚。明日便是七月初七,府裡要辦乞巧宴,你也早些歇著,莫要累壞了身子。”

兄長走後,林夏翻開那本《稼軒長短句》,扉頁上竟有兄長的題字:“願小妹筆落驚風雨,詞成泣鬼神”。他摩挲著字跡,眼眶微微發燙。自母親離世後,兄長總是這般默默支持他習文練字,甚至偷偷請來江南的老學究,教他詩詞格律。

夜深人靜,林夏重新握起筆。硯台裡殘餘的墨汁已凝結,他重新研墨,看著墨錠在硯中緩緩旋轉,忽然想起白日默寫的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如今真正嘗過寂寞滋味,才知那看似輕快的詞句裡,藏著多少無奈。

第二日清晨,林夏被一陣清脆的鳥鳴喚醒。推開窗,滿院的梔子花開得正好,香氣混著晨露的清新撲麵而來。他忽然來了興致,取過紙筆,望著窗外的景致,提筆寫下:“曉露沾梔白,晨風動竹青。墨香融夏色,詞韻寄閒情。” 剛寫完,便聽見院外傳來二姐姐的笑聲。

“好個‘墨香融夏色’!” 二姐姐身著藕荷色襦裙,手持團扇,嫋嫋婷婷地走進來,“昨日聽兄長說你又寫到子時,原以為你今日要睡到晌午,沒想到竟有這般雅興。” 說著,他瞥見案頭未收起的《全元散曲》,“說起這元曲,倒讓我想起前日在畫舫上聽到的小調,那詞兒寫得有趣極了……”

二姐姐坐在竹椅上,繪聲繪色地說起那日的見聞,林夏一邊聽,一邊在紙上隨意勾畫。陽光透過竹簾的縫隙,在他們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恍惚間,竟讓林夏想起幼時與姐妹們在花園裡嬉戲的時光。那時不懂詩詞裡的哀愁,隻覺得日子漫長,如今卻盼著這樣閒適的時光能再久一些。

乞巧宴設在後花園的水榭。暮色四合時,各色花燈次第亮起,倒映在池水中,恍若繁星墜入人間。林夏身著一襲素白襦裙,站在人群中有些格格不入。其他姑娘們圍在一起穿針乞巧、鬥草簪花,他卻獨自倚著欄杆,望著天上的銀河發呆。

“在想什麼?” 兄長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後,遞來一盞桂花釀,“可是又在構思新詞?” 林夏接過酒杯,淺抿一口,甜中帶澀的滋味在舌尖散開,“隻是覺得,這漫天星河下,我們的悲歡離合實在渺小。就像前日默寫的‘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英雄’,無論多麼轟轟烈烈的人生,到最後也不過是曆史長河中的一朵浪花。”

兄長聞言,輕輕歎了口氣:“阿夏,你總看得太透徹。這世間之事,糊塗些反倒快活。就像這乞巧宴,姑娘們求的不過是一份美好的期許,你又何必較真?” 林夏笑笑,沒有作答。他知道,自己早已在默寫宋詞元曲的過程中,將這顆心浸在了千年前的悲歡裡,再也難以 “糊塗” 起來。

夜色漸深,乞巧宴上的喧鬨聲漸漸平息。林夏回到書房,重新點起油燈。他翻開一本嶄新的線裝本,提筆寫下:“夏夜深閨靜,孤燈照墨痕。千年詞與曲,儘作夢中人。” 寫完,他望著跳動的火苗,忽然覺得,或許這就是他的宿命 —— 在這一方書房裡,與千年的詩詞為伴,將自己的一生,也寫成一首無人能解的詞,一闋無人能和的曲。

接下來的日子,林夏依舊每日沉浸在宋詞元曲中。有時他會在默寫之餘,嘗試著自己填詞作曲。那日午後,他望著窗外的驟雨,寫下一闋《如夢令》:“驟雨敲窗驚夢,墨韻漫卷香動。獨坐小書房,思緒萬千難控。誰懂,誰懂,心在詞間飛縱。”

一日,老學究前來授課,看到他的新作,不禁撫掌讚歎:“此詞雖稚嫩,卻自有一股靈氣。若能再錘煉些時日,必成大器。” 林夏受了鼓舞,更加勤奮。他開始研究詞牌格律的精妙之處,細細琢磨每一個字的平仄聲韻,甚至在吃飯、走路時,腦海裡也全是詞句。

這日,林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是父親故交的女兒,從京城遊學歸來,聽聞林府有位才子,特來拜訪。林夏無奈,隻得在書房接待。那人一開口,便是對當今文壇的種種品評,言語間滿是自負。林夏靜靜地聽著,偶爾以詩詞作答。當那人說到 “如今的詩詞不過是文人的無病” 時,林夏終於忍不住開口:“姑娘可知,每一首詩詞背後,都藏著作者的血淚與情思。就像稼軒的‘把吳鉤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若無親身經曆,又怎能寫出這般肝腸寸斷的詞句?”

那人被他駁得啞口無言,麵上有些掛不住,匆匆告辭。兄長得知此事後,笑著說:“沒想到我這小弟,為了詩詞竟也有這般鋒芒。” 林夏卻歎了口氣:“世人總以為詩詞無用,卻不知它們承載著多少人的靈魂。”

隨著夏日漸深,林夏的默寫本越來越厚,自己創作的詩詞也積攢了不少。一日,他將這些作品整理好,小心翼翼地收進匣中。望著滿匣的墨寶,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 或許,他可以將這些詩詞刊印成冊,讓更多人看到,讓千年的詞魂,在這世間再綻光芒。

晨光漫過窗欞時,林夏正對著宣紙上半闋《鷓鴣天》出神。墨痕在生宣上洇出細淺的雲紋,像極了去年深秋在蘇州拙政園見的那株雞爪槭,霜葉離枝時也是這樣,半空中打著旋兒,把整個園子的秋意都攪得綿密起來。

案頭的青花瓷瓶裡插著三支新折的蠟梅,是今早去巷口花攤買的。賣花的阿婆總說他手巧,能把尋常花草養出些古意來。林夏聽著,指尖卻無意識地在硯台上摩挲,想起昨夜臨的那首張可久的《人月圓・山中書事》。“興亡千古繁華夢,詩眼倦天涯。” 這兩句他寫了三遍,總覺得筆鋒裡少了些勘破世事的淡然。

忽然一陣風卷著雪沫子撞在窗紙上,林夏才驚覺天色已暗。案頭的銅爐裡,沉香燃得正酣,煙縷順著燈罩的鏤空花紋嫋嫋升起,在牆上投下細碎的影子,倒像是《牡丹亭》裡那句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的意境。

他起身添了些炭火,目光落在書架最高層那冊泛黃的《陽春白雪》上。那是祖父留給他的,扉頁上有祖父用小楷寫的批注:“元人散曲,如寒梅著花,雖無桃李爭豔,卻自有一種清絕風骨。” 去年冬夜,他就是捧著這本書,在祖父留下的舊書案前,第一次讀懂了馬致遠的《天淨沙・秋思》。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 當時窗外正飄著雪,他寫著寫著,忽然聽見隔壁老鐘表行傳來報時的鐘鳴,一下一下,倒像是把詞裡的孤寂敲得愈發清晰。那一刻他忽然明白,有些詞句是要等特定的時辰、特定的心境才能真正懂得的。

硯台裡的墨快要凍住了,林夏嗬了口氣,提筆蘸墨,在紙上寫下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這是王實甫《西廂記》裡的名句,也是他最愛的元曲。筆尖劃過紙麵時,仿佛能聽見雁群振翅的聲響,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帶著深秋特有的清冽。

雪下得緊了,簷角的冰棱又長長了幾分。林夏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忽然想起小時候祖父教他背李清照的《聲聲慢》。“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那時他總覺得這詞太過悲戚,直到去年冬天,他在南京秦淮河畔見著滿地殘荷,忽然就懂了那份尋覓不得的悵惘。

銅爐裡的沉香漸漸燃儘,林夏起身換了塊新的香餅。火光跳躍間,他看見牆上自己臨摹的《蘭亭序》拓本,忽然想起薑夔的《揚州慢》。“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 去年春天去揚州,他特意尋了詞裡寫的竹西亭,隻是亭畔的芍藥開得正好,全然不見詞中 “廢池喬木,猶厭言兵” 的蕭索。

賣花阿婆說,今年的蠟梅開得比往年早。林夏湊近花束,暗香浮動間,竟想起盧摯的《蟾宮曲・詠史》。“想當時,漢祖龍興,唐宗虎視,多少豪傑。” 這些金戈鐵馬的往事,此刻竟被一縷梅香襯得溫柔起來,倒像是曆史長河裡,那些堅硬的棱角終會被時光磨成溫潤的玉。

暮色四合時,雪停了。林夏推開窗,見對麵屋頂的積雪上印著幾行麻雀的爪印,疏密有致,倒像是天然的詞譜。他忽然有了興致,回到案前,提筆寫下張養浩的《山坡羊・潼關懷古》。“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 寫到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時,筆尖猛地一頓,墨點落在紙上,像一滴凝固的血淚。

案頭的自鳴鐘敲了八下,林夏揉了揉酸脹的手腕,目光落在那幅尚未完成的《寒江獨釣圖》上。畫是上周開始畫的,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此刻再看,忽然明白過來,缺的正是柳宗元《江雪》裡那種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的孤絕。

他重新鋪好宣紙,研墨時忽然想起今早路過菜市場,見著一個賣糖葫蘆的老漢,頂著風雪在街角站著,通紅的山楂果在白雪映襯下,竟有種驚心動魄的豔。那一刻的畫麵,倒與辛棄疾《青玉案・元夕》裡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有幾分神似。

墨香與梅香在空氣中交織,林夏的筆尖在紙上遊走,寫下一首首宋詞元曲。窗外的月光漫進來,在字裡行間流淌,仿佛千年前的那些悲歡離合,都借著這清輝,在這方小小的書案上,重新活了過來。

夜漸深,銅爐裡的炭火也弱了下去。林夏放下筆,望著滿桌的宣紙,忽然覺得這些凝固的墨跡裡,藏著的不僅是文字,更是時光的印記。就像祖父留下的那冊《陽春白雪》,每一頁泛黃的紙頁,都是歲月留下的吻痕。

他輕輕合上本子,聽見窗外傳來積雪從枝頭墜落的聲響,噗簌簌的,像極了書頁翻動的聲音。那一刻,林夏忽然明白,有些詞句,其實不必刻意去懂,就像有些風景,不必刻意去記,它們早已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悄悄住進了心底,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便會如寒梅般,在記憶的枝頭悄然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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