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大雪來臨。
雪落山頭,不知輕重。
平安鎮的街道上積雪厚達尺餘,踩上去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響。
段長生在草棚裡窩著,聽著風雪聲,老驢在他身旁打著響鼻。
去年雪粒子透過草棚縫隙飄進來,冷得刺骨,段長生和老驢隻能抱團取暖。
今年雪雖大,卻難侵入草棚半分。
自從上一次去主人家拉二胡賣唱後,自己的日子也好上許多。
還請來了一些師父來幫自己加固草棚,今年還新添置了厚實的棉被。
鎮上有什麼紅白喜事都會找他拉上兩曲,再加上自己每日上街賣藝的收入。
一來這鎮上的有錢人家可不多,遇上什麼喜事或者喪事不一定請的起那些戲班子來唱戲。
二來請段長生來拉二胡既省錢又添了氣氛,何樂而不為?
正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隻要有一技之長,就能在這車水馬龍的人間裡混上一口飯吃。
……
【姓名:段長生,年齡:19】
【壽命:35,體質:稍弱】
【功法回夢遊仙,等級lv1(53200)】
【作用:增強體質,延年益壽】
【新添功法:聽風刀法(1)】
段長生盤腿而坐,緩緩運轉功法,感受體內微弱的暖流。
這一年裡係統新添了一本功法名為“聽風刀法”,第一式為樓蘭斬。
段長生日子雖然比以前好了許多,但是根本沒有多餘的銀子買刀。
隻能用自己隨手撿的木棍當做刀,在風雪中揮舞,雖無刀鋒之利,卻也能感受到刀法的奧妙。
舞斷了一根木棍,那便再撿一根繼續,風雪中木棍劃破寒氣,心中刀意漸濃。
他這一年裡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內力隨著功法運轉加深了許多,自己的身體也變得輕盈了許多。
尤其是五感,聽覺、嗅覺、味覺、觸覺都變得異常敏銳。
甚至能聽到雪花落地的細微聲響,感受到遠處一些微小動靜。
而且在這一年裡染上了一個不好的習慣,那就是喝酒。
每一次去彆人家拉曲的時候,主家都會拿起酒杯熱情相勸,段長生起初推辭。
但久而久之,小酌幾口,便也習慣了酒後的微醺。
喝完之後,心中的愁緒似乎也隨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滿足。
導致老驢也被段長生給霍霍了,老驢常蹭他杯中殘酒,竟也學會了眯眼享受。
段長生在集市上花了幾個銅板買了一個酒葫蘆掛在腰間,時不時掏出來抿上兩口。
每日係統的任務完成後,段長生總會來到一個酒攤子麵前來打酒。
那酒攤子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漢,蓄著一臉花白胡子,臉上總是帶著幾分笑意。
見段長生過來,老漢便熱情地招呼道:“長生啊,今日又來打酒?”
“老伯,給我來上二兩酒。”
“成!”
老漢熟練地拿起酒壺,倒入葫蘆中,酒香四溢。
都是一些便宜的濁酒,但入口卻有一股醇厚的甘甜,段長生輕抿一口,眼中閃過一絲滿足。
“咳咳。”段長生輕咳兩聲,酒意微醺中,他抬頭望向遠方,風雪依舊,
自己前段時間還是一個快要餓死的瞎子,現在還能喝上酒,哪裡還管得了什麼酒的品質。
美中不足的便是,三天才能過來打二兩酒,滿足一下肚子裡的酒蟲。
“老驢啊,等我們啥時候有錢了,我們就能夠天天買酒喝了。”
有一次他倆喝醉了,跑到大街上胡言亂語,一人一驢講著瘋話,眾人瞧見了這架勢。
還以為中邪了。
段長生和老驢相視而笑,醉意朦朧中,似乎天地間隻剩他們二人。
……
這一日段長生如往常般在大街上拉完二胡,準備回家。
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倒在雪地上,那身影正是那夜馬車上的夫人。
雖然那晚沒有看到臉,段長生看到此人的第一眼,便清楚地認出了她。
夫人衣衫單薄,臉色蒼白,顯然受了風寒。
段長生忙上前扶起她,輕聲問道:“夫人,怎麼了?”
見沒什麼動靜,段長生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老驢,快。”
老驢似乎也察覺到異樣,低鳴一聲,配合著段長生將夫人扶上驢背。
段長生小心翼翼牽著老驢,踏著積雪緩緩回到了家中。
到家之後,升起灶台,屋內漸暖。
過了好半晌,女子才緩緩睜開眼,一臉茫然的看著周圍。
“你醒了?”
段長生待女子坐起,段長生遞上一碗熱湯,輕聲道:“喝點暖暖身子。”
“謝謝這位公子。”
女子聲音微弱,接過碗時手指微顫,眼神中透出一絲感激。
段長生見她喝下熱湯,臉色稍緩,便問:“夫人我記得你是那宅院的夫人,怎會落得這般境地?”
女子聞言,眼眶微紅,低聲道:“那宅院的主家是我丈夫,我本是東邊李氏燒餅家的女兒。
主家見我有幾分姿色,便納我為小妾,隻是主家現在病重,我被大夫人趕了出來。”
段長生聽後,大概明白了這裡麵的彎彎繞繞,估計是被人做局了。
“夫人,準備怎麼辦?”
女子淚珠滑落,聲音哽咽:“準備回娘家待上幾日。”
段長生歎了口氣,道:“天黑了,走夜路不安全,今晚你便在此歇息吧。
夫人莫要嫌棄,先將就一下。”
女子聽後,連忙起身,就要行禮:“多謝公子。”
一夜無話。
大清早,段長生備好熱粥,輕聲喚醒女子。
吃過早飯後,段長生送女子至東邊李氏燒餅攤子前三百米處停了下來。
女子眼中滿是感激:“公子大恩,無以為報。”
段長生微笑擺手:“夫人保重。”
就在這時,一名男子帶著一群人直奔李氏燒餅攤子,李老漢看見自己女兒回來,還沒得及上前迎接,便被男人一把拉住。
此人正是地痞頭子張二虎,這一年裡傍上了官府的大腿,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一把腰刀,在這平安村更加無法無天了。
“李老漢,你女兒欠下官府三百兩銀子,這兩天之內必須要還錢。”
李老漢愣了愣,就連在一旁的李婉兒都愣住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欠下這筆銀子。
李老漢急得滿頭大汗,結結巴巴道:“二…二虎啊,這一定是誤會!”
李婉兒也急切解釋:“我從未借過銀子,何來欠款之說?
張二虎冷笑一聲,掏出一張借據:“白紙黑字,豈容抵賴?若不按時還錢,便要抓你去牢房。”
李婉兒看向那張借據,心中一驚,這是他丈夫的筆跡,隻是還款人寫的名字卻是她李婉兒的。
啪的一下,李婉兒跪在地上,淚如雨下,她現在明白了這是王家大夫人陷害的。
而且這借的銀子還是官府允許的驢打滾,利息高得嚇人。
每天都在打滾,這利息不知道翻到什麼時候去。
“而且這筆銀子,已經跟王家核實過了,王家大夫人也承認確有其事。”
張二虎一臉淫笑的看著李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