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的怒氣甚至比上一次打章玉嬈那一次還要嚴重。
他整個人像座冰山一樣,沒有溫度,渾身散發令人望而卻步的冷意。
梁姨就是章時昀的逆鱗,他不允許任何人羞辱他的母親。
彆說是他了,就連阮桃也受不了梁姨被這麼羞辱。
可是她知道動手是最無用的。
大夫人誅心成功了。
更不巧的是,大夫人剛被打落在地,國公爺就邁著匆忙的腳步走進來。
很顯然,他看到了章時昀出手的畫麵。
他先是查看了大夫人的傷勢,沉聲說道:“把夫人送回崢嶸軒,去宮裡請禦醫!”
隨後站起身,臉色陰沉,虎目圓瞪,怒氣在他眼底洶湧,他大步朝著章時昀走來。
就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鞭子,口中大叫著‘逆子’,鞭子便呼嘯地朝著章時昀打過來。
阮桃隻是愣了一下,迅速做出反應,伸手抱住章時昀,想要用背擋下這條鞭子。
想象中的疼並沒有傳來,阮桃感覺到自己後腰被抱住,緊接著身體飛速的旋轉了半圈。
啪的一聲。
鞭子落下來,伴隨著頭頂男人傳來的悶哼聲。
那鞭子還是落到了章時昀後背上。
阮桃從他懷中抬起頭,紅著眼眶,哽咽的問:“疼不疼?”
章時昀表情不變,“不疼。”
說完,他放開阮桃,拍了拍她的後腰,“你先出去。”
阮桃擔心他,不想出去,含著眼淚倔強的看著他。
“出去。”章時昀心裡一軟,耐心的說:“我不會有事的。”
阮桃這才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經過國公爺身邊的時候,覷了一眼他的臉色。
一臉怒容,麵目可憎。
心裡對他的不滿達到了頂峰。
停下腳步,阮桃悲憤說道:“國公爺,您應該問清事情緣由”
話還沒說完,就被國公爺厲聲打斷,“你一個婢子,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滾!”
阮桃悻悻閉了嘴。
章時昀冷著臉,“她是我的人,輪不到你訓斥她。”
國公爺怒不可遏:“你這個逆子,還敢頂嘴!”
章時昀冷眼睨了他一眼,眼神催促阮桃快點離開。
阮桃知道自己待下去幫不上什麼忙,便亦步亦趨的出了正廳。
房門一關上,空氣沉默下來。
國公爺瞥了眼章時昀身後被自己打壞的衣服,臉上的怒氣不知不覺間消散了一半。
“要不是那個小丫頭,你方才明明是能躲開的。”
章時昀麵無表情,“你若是傷了她,你今天不找我麻煩,我也要找你麻煩。”
一句話,讓國公爺的怒氣再次騰騰燃燒起來,“你這個不孝子,為了一個丫鬟來找我麻煩,你想怎麼找我麻煩,殺了我替她報仇!?”
“兒子雖然不孝,但也不會做出天打雷劈之舉,不然的話,我怎麼和阮桃白頭偕老。”
國公爺:“”
感覺眼前一黑,有要暈過去的趨勢。
強撐著,沒讓自己暈倒,凝了凝神,說道:“你嫡母被你打成了重傷,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你也不該對長輩下此狠手。”
章時昀看著他,嘲弄的笑出聲,“原來,你也是知道有原因的。”
國公爺:“”
知子莫若父,他自然知道這個兒子的秉性,若非是觸及逆鱗的大事,這個兒子一般是不會計較的。
鬨的這麼大,肯定是和他母親有關。
“總之,你毆打上親,我總要給你嫡母一個交代,這些日子你就留在清風軒半步都不許出門,另外,我會讓人每天打你二十板子,隻是走個過場。”
說完,他抬腳離開。
國公爺一離開後,就有人拿著板子走進來,阮桃找出外傷藥剛要過來給章時昀上藥,就看到章時昀被人打板子的畫麵。
她立刻衝上前,像是母雞護小雞一樣把章時昀護在身後,凶巴巴的看著來人:“你們想要做什麼!?”
那些人也沒跟她計較,收起板子,對章時昀說道:“板子已經打完了,明日我們還會這個時間來。”
說完,就退出了房間。
阮桃看向章時昀,“爺,他們什麼意思,明天還要來打你板子嗎?”
章時昀從長凳上爬起來,伸手,“把我扶到輪椅上。”
阮桃伸手遞過去,眼淚順勢掉落下來。
章時昀歎了口氣,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哭什麼,又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隻不過是他忍耐力比較好罷了,畢竟是從戰場中刀山火海中走出來的人,這點傷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但阮桃還是心疼的不行,漆黑的眼底慢慢冷下來。
到了第二日,打板子的人照常來了,阮桃沒有進去,她怕自己瞧著心疼。
梁姨知道後得多心疼啊。
被自己的父親這樣毆打,不分青紅皂白,若長此以往下去
章時昀被禁足在了清風軒,但阮桃他們的行動不受限,外麵發生的事情他們一清二楚。
大夫人被打成重傷,宮裡的禦醫在府裡留了好幾日,章程輝和章謙玉輪流在床前侍奉,就連章玉嬈也回來了,路過崢嶸軒的時候下人經常能聽到章玉嬈破口大罵的聲音,崢嶸軒所有的下人都膽戰心驚,就怕這件事情會遷怒到自己身上。
阮桃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了,抽空出門了一趟,她出了京城,去了一個叫杏花村的地方,從早上出門,一直到晚上才回來。
過了十多天,府裡恢複了太平,章時昀挨了半個月的板子,總算平息了大夫人三個孩子的怒火。
是臘月二十八,年關的前兩天,國公爺從軍營回來,不過不是一個人,身邊還帶著一個女子,聽說二十多歲的年紀,長相很好,直接留在了身邊當女使。
眾人一聽這種事,全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在他們印象裡國公爺是個不苟言笑,不近女色的大英雄,現在身邊突然多出個長相好的女子,眾人自然會往風月方麵想。
大夫人人老珠黃,眼下又受了重傷,孫姨娘做了錯事,直接被發落到莊子上,國公爺身邊每個可心的人,想來是要納妾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