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鬼見英子已經猜出來他們的心思,索性把話說開了,“你要是不想被賣也行,把老太婆這個院子給我,以後我和你娘就跟你斷絕關係,再也不打你了,如若不然”
“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放冷厲的目光逼的將話咽回去。
但眾人算是聽明白了,隨手抄起物件就朝酒鬼和英子娘打去。
“這兩個黑心肝的,還不趕緊滾,賣了英子一次,還想賣第二次,你們怎麼不去死!”
眾人眾誌成城,將兩人趕出了院子,又安撫了英子一陣,眾人才散去。
家裡隻剩阮桃、英子和周放三人。
周放幫著阮桃收拾了滿屋子的狼藉,擔憂的說:“阮桃,你和英子兩個弱女子住在這裡,我實在不放心,不如重新搬回鏢局吧,好歹也有人照應。”
說實話,阮桃有點心動,可想到鏢局近來發生的事,梁良得罪的可是權貴,梁良她有足夠的底氣對抗對方,可自己沒有底氣,甚至她都沒有完全的底氣保護好英子,隻能儘量在生活中照顧她。
她現在還這麼廢物,身邊還帶個英子,若是被那些權貴盯上,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了。”阮桃說:“我和英子住這裡挺好的,無非就是英子娘和那醉鬼來鬨一鬨,旁邊也有街坊幫忙,不會出大亂子的。”
見她堅持,周放歎了口氣,也不好說什麼。
周放是在天黑之前走的,阮桃鎖了大門,看著英子睡過去,自己又畫了一些家具的圖紙,等困得不行了才躺到床上。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一陣響動把她給驚醒,阮桃倏地睜開眼睛,望著聲源處,是外屋大門的聲音。
是遭賊了嗎?
阮桃腦子裡慌了一瞬,很快清醒,她把一旁熟睡的英子叫醒。
英子揉著眼睛睜開眼,剛要說話,就被阮桃捂住嘴巴。
阮桃對她比了個噓,指了指門外,小聲說道:“有賊。”
英子立刻嚇的睜開眼睛,“那怎麼辦?”
阮桃拉著她讓她起來,打開床的夾板,讓她躲在裡麵,幸好當時做家具的時候她考慮到收納問題,今天派上用場了。
“那你怎麼辦?”
外麵的撬門聲還在繼續,阮桃沒時間解釋,按著英子的頭直接將她塞進去,快速合上床板,被褥鋪好。
“千萬彆出聲!”
而下一秒,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動靜弄的很大,這個時候阮桃再想找地方藏已經晚了。
她暴露在人前,同時也通過淡然的月光看清了來人的身形。
乾巴瘦小,可不就是英子那個酒鬼繼父。
不止一人,那酒鬼身後還跟著兩人,身形看著比酒鬼高大許多。
對麵三人進了主屋,一扭頭就看到裡屋的阮桃,兩方人打了個照麵。
阮桃身體和精神一下子緊繃起來,下意識的就抄起床邊的木棍就打過去。
一邊打,一邊大喊:“啊,來人啊!我家進了賊人!”
三人沒想到她這麼潑辣,被棍子甩的一邊後退,一邊想找機會抓住她。
酒鬼氣急敗壞道:“趕快把她抓住,然後把她給我賣了,讓她再囂張!”
阮桃瞅準時機,一棍打在衝在最前麵男人腦袋上。
男人發出一聲慘叫:“啊——”
“這個賤人,給我抓住她,抓到了先讓我乾她,乾死她!小賤蹄子,缺教化!”
男人的話粗俗不堪,阮桃怒從心起,揚手又要打過去。
另一個男人眼疾手快攥住她手中的木棍,得意的嘿了一聲,“抓到了,老酒鬼,趕緊上啊。”
酒鬼不敢耽擱,衝上前就要去抱住阮桃,阮桃見狀立刻鬆開手中的棍子,惡心的簡直快要吐了。
手中沒了防身的武器,她現在跟砧板上的魚差不多,隻能任人宰割。
阮桃怕了,心慌的止不住發顫,隻能一聲比一聲更大的喊叫。
“來人啊!我家裡進賊了!陳嬸,劉嫂,快來啊!”
搶她木棍的男人見她又喊又叫,舉起手中的木棍就要打過去,“小賤人,閉嘴!”
酒鬼見狀連忙攔住,“彆,這小丫頭長的勾人的很,打壞了可惜。”
“我倒要看看長得有多勾人。”男人從懷裡掏出火折子,吹了一下,微弱的火光勉強照亮了整個屋子。
方才隻聞其聲女子的臉赫然出現在三人視線裡。
就見那晦暗的燈光下,女子的臉依舊乾淨的如一塊玉盤,那皮膚白皙的比火燭還要亮眼,秀眉杏眼,瓊鼻朱唇,當真是一個絕色美女。
不過此刻絕色美女形象儘失,扯著嗓子大吼大叫,還衝他們齜牙咧嘴,拿起什麼東西就攻擊他們。
“我警告你們,趕緊離開我家,我可不是你們能得罪得起的人,知道我的靠山是誰嗎就敢打我的主意。”
三人還沉浸在她絕美的容貌裡,想著把她壓在身下會是如何銷魂的滋味。
聽到她這番話,三人同時打消了腦海中猥瑣的念頭。
“什麼靠山,你的靠山不就是平安鏢局的那個姓周的鏢師嗎?我們壓根不放在眼裡。”
“不是周放。”阮桃氣焰囂張的說:“是杜誌成,江州禦史的兒子,你得罪了我,杜小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三人不屑的輕笑出聲,“杜小大人那可是江州城的大人物,他若是你的靠山,你還會住在這裡。”
“你們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找杜小大人印證一下,但去的時候可小心點,杜小大人這幾日心情可不太好。”
三人麵麵相覷,好像在探究她話裡的真假。
若是一個尋常說這番話,他們肯定嗤之以鼻不會相信,可對麵的女子信誓旦旦,一臉張狂之色,好像動了她,自己就要倒大黴。
他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我聽人說,杜小大人這幾天脾氣確實不太好。”
都讓她說中了。
阮桃心想,自然說中了,那批火藥根本撐不住江州的陰雨天氣,返潮了,一切就都白費了。
杜小大人辦砸了差事,心情怎麼會好。
酒鬼明顯怕了,結結巴巴的說:“那咱們還是快點走吧。”
攛掇人來做壞事的是他,現在怕事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