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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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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隔壁院內,丁歲安擲出錕鋙刀擊殺胡三以後,林寒酥身邊的張嫲嫲反應極快,第一時間閂上房門,還和許嫲嫲一起抬了櫃子抵在門後。

彼時外間廝殺仍在繼續。

她們做這些近乎於無用功,丁歲安若勝了,一切好說。

若敗了,她們就是拿石頭封死門窗,也不過是讓匪人多費點事而已。

林寒酥妖冶臉蛋上儘是星星點點的血跡由李婆子傾情讚助。

此時她坐在椅內望向閉目盤腿坐於炕上的吳氏,率先開口道:“母親,今日之事是你安排的吧?”

吳氏聞言睜眼,和林寒酥對視幾息,這次,林寒酥沒像以前那般趕緊躲開,反而以更具侵略性的目光直直盯著對方。

“誰安排的又有什麼打緊?反正今夜你我都要死在此處。”吳氏垂下了鬆弛眼皮。

“母親何以見得本宮今夜要死在此處?”林寒酥將一縷被血水黏在臉頰上的青絲掖回耳後。

吳氏再次和林寒酥對視起來,不知是不是因為後者滿身鮮血的原因,竟讓她心悸不已。

“上月蘭陽王薨故時,你若乖乖就範,哪還會有今晚驚懼?”

吳氏篤定丁歲安他們頂不住,今晚此間所有人都得死,言語間也就沒了那麼多忌諱。

“嗬嗬嗬~”林寒酥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之事,手作蘭花,掩嘴嬌笑。

“你笑什麼?”

“你以為本宮此時驚懼?以為本宮怕的要死?”

“難道不是?”

“嗬嗬,本宮一點也不怕,我信丁家小郎能護我周全!”

“嗬嗬,那我們就等上片刻”

“本宮能等,母親卻等不了了。”

林寒酥豁然起身。

吳氏皺眉,沒聽明白林寒酥的意思。

可下一秒,林寒酥卻輕扭腰肢,款款走到了背後中刀、早已死透的匪人胡三跟前

就在幾人不解之時,隻見她俯身彎腰,將胡三手中的刀拿了起來。

雖是單手刀,但對於一個女子來說仍然有點重,林寒酥以非常生疏的姿勢雙手持刀,緩緩走向了吳氏。

“娘娘!”許嫲嫲嚇的臉色都變了。

弑殺養母,若被外人知曉,便是扒衣遊街、水浸火燒的結局。

可平日沉悶少言的張嫲嫲見狀,立即衝上去從後方將吳氏牢牢抱緊沒有一絲猶豫。

這是為了防止吳氏反抗。

“你想殺我?”吳氏倒是仍能保持鎮定,被張嫲嫲箍住了也不動彈,就那麼平靜的看著林寒酥。

“母親對蘭陽王有養育之恩,本宮怎會犯下弑殺親輩的大罪”說到此處,林寒酥嬌嬌一笑,回手一指,“殺你的,是這名匪人”

“你!”

吳氏頓時明白過來

方才胡三闖入屋內,一刀殺了李婆子。

但外間眾人在另一間院內,看不到她們這邊的情形,現下房門閂著,外間廝殺尚未結束,誰也不知曉此間事。

林寒酥隻需事後說匪人闖進來先殺了李婆子,再殺吳氏,最後才被丁歲安擲刀擊殺隻要丁歲安不提出異議,旁人誰知曉?

吳氏沒想到六年來在她麵前溫馴如羊的林氏,竟還有如此狠辣的一麵。

可隨後一想,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便又重新坦然起來,“你儘管動手,我在黃泉路上等你。”

“那就請母親上路吧!”

林寒酥話說的果決,但持刀的雙手卻在微微發抖,刀尖緩慢向前,卻最終停在了距離咽喉三寸的地方。

“嗬~又怕了?”

吳氏譏諷,多年來對林寒酥商賈之女出身的輕視又占了上風。

“呼~殺人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林寒酥收回刀刃,長出一口氣,酥胸起伏。

就在許嫲嫲以為她要放棄的時候,卻聽林寒酥又道:“本宮還有一事想問問母親。當初殉我之事,到底是杜玨遺願,還是母親你假借他口來害我?”

吳氏渾濁眼球盯著林寒酥看了幾息,終道:“是他遺願。蘭陽王曾與老身講,林氏妖顏騷骨,眼蘊風流,他死後,你定然做不到為他守節終身,日後若鬨出風流事,敗壞蘭陽王府聲譽,殉了你乾淨。”

林寒酥初聽此言,立時紅慍上臉,顯然是氣壞了。

可緊接著她又釋然一般笑出聲來,“我呸!你們蘭陽王府一家子男盜女娼,還有甚聲譽需我來敗!”

說罷,林寒酥俯身,湊到吳氏耳旁嬌聲道:“勞煩母親到了地府,見到杜玨時幫本宮帶句話,便說‘本宮定然讓他如願,找個疼我愛我的小郎快活此生’”

“恬不知”

吳氏‘恥’字尚未罵出口,林寒酥握刀雙手猛然前伸雖不專業,但有張嫲嫲幫她抱著吳氏,刀尖還是刺中了吳氏脖頸。

沒紮中氣管,卻紮中了頸動脈,又是一陣如雨血霧。

許嫲嫲嚇傻當場,吳氏一時未死透,拚命掙紮,嘴中嗚嗚啦啦發出些意義不明的吼叫。

張嫲嫲連忙騰出一手捂了吳氏嘴巴,這麼一來,單手有些控製不住吳氏了。

“許嫲嫲,愣著乾甚!快來幫忙!”張嫲嫲低喝一聲,許嫲嫲才從離魂狀態中恢複過來,趕忙上前,摁住吳氏不斷亂踢的雙腿。

吳氏雖反抗劇烈,但那雙尚未完全渙散的渾濁雙眼死死盯著林寒酥,除了恨意,卻還有快意大概是因為她覺著林寒酥也活不成的緣故。

‘篤篤篤~’

可就在這時,房門敲響。

“誰!”抱刀於胸前的林寒酥因腎上腺素大量分泌,激動的渾身打擺子,臉色通紅。

“我,丁歲安。外間匪人已被肅清,你們無礙吧?”

屋內,被張、許兩位嫲嫲摁在炕上的吳氏雙眼陡然睜大。

匪人被肅清?

事敗了?

探花李殺丁歲安本應易如反掌,怎會被反殺?

哪裡出了錯?

吳氏五指成抓,遙遙伸向林寒酥,好似要拉著後者一起下地獄。

生機快速流失之際,驀然想起早年聽高僧講《寶積經》時的一幕。

‘假使百千劫,所作業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

吳氏瞳孔漸漸擴散,僵在半空的乾枯手掌不甘垂下。

腕間烏木佛串怦然墜地

繩斷珠散。

‘叮叮咚咚~’

磕在青磚地麵,發出一陣悅耳脆響。

子時正二刻。

山羊胡帶著王喜龜等人出寺追捕潰匪,阮國藩已回了屋內,坐在火盆前烤著一塊冷掉的鹿肉。

外間血腥衝天,就連彌天風雪都壓不住。

也不知他哪來的胃口

丁歲安在隔壁敲響林寒酥房門,足足等了數十息,房門才開啟。

臉色慘白的許嫲嫲勾頭往外看了一眼,見院內靜悄悄的沒有旁人,趕緊將丁歲安拉了進去,重新閂上了門。

“你們沒”丁歲安進屋後,眼神一凝。

看到匪人和李婆子的屍體,不讓人意外,但吳氏竟也橫屍當場。

丁歲安轉頭看向林寒酥,後者螓首微垂,滿身血汙。

“丁~丁什長”許嫲嫲雖兩腿戰戰,卻還是以護衛者的姿態站在了林寒酥身前,磕磕巴巴道:“老~老側妃,方才被匪人所害”

許嫲嫲在後宅活了大半輩子,婦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她見多了,但巾幗一怒、血濺五步的慘烈場景卻是平生首見。

如今還能想到第一時間幫林寒酥掩飾,已是極為難得。

許嫲嫲竭力找補,可另一邊的林寒酥卻慢慢抬起了頭,看著丁歲安的眼睛低聲道:“小郎,吳氏是我殺的。”

“娘娘!”許嫲嫲低喝一聲,噗通一下跪在了丁歲安身前,哀聲道:“丁公子莫聽她胡說,娘娘方才被匪人嚇傻了,人不是她殺的”

丁歲安不置可否,俯身從地上撿起了匪人那柄刀,走到已死透的吳氏身旁,將刀尖對準吳氏脖頸傷口,緩慢而又穩定的推了進去。

“!”

仍跪在地上的許嫲嫲以為這小郎有虐屍癖好,隻覺頭皮發麻,“丁什長,你這是作甚!”

“王妃力氣小,傷口小且淺,不像匪人所為,把傷口弄深些,以免有仵作驗屍”

做完這些,丁歲安將刀重新塞回死鬼胡三手中,戲謔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斬草除根沒煩惱。王妃倒是和我想到一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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