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痛!”
“忍著!不然你就繼續卡著”
丁歲安拔過蘿卜、拔過蔥,還拔過罐,但拔女人卻是頭一遭。
拔人不比拔菜,為防弄傷對方,丁歲安抱著對方渾圓緊致的大腿不斷旋轉、推拉,好在不規則狗洞內為懷中豐腴軀體尋個合適角度薅出來。
“你吸氣收胸”
瞅準一個微妙角度,丁歲安趁狗洞不備,猛地往後一拽。
‘刺啦~’
刺耳布帛撕裂聲後,牆上的屁股終於變成了一條完整的女人。
慣性使然,二人跌坐一團。
女人似乎尚沉浸在巨大驚慌中,坐在原地茫然四顧。
“這位屁股,你是在找我麼?”
屁股被近在咫尺的聲音嚇得一顫,低頭才發覺自己竟坐在人家胸口上。
“呀!”像被烙鐵燙到,屁股低呼一聲,手腳並用慌忙爬起,踉蹌撲向西牆……
西牆高八尺有餘,冰冷濕滑。
屁股徒勞扒拉兩下,不由被絕望攫住。
旋即回頭,將目光落在了剛剛起身的丁歲安身上,果斷抬手拔下束發玉簪遞了過去,柔媚嗓音帶著孤注一擲的哀求,“小郎,這簪子給你,讓姐姐踩著你翻過去,好不好?”
丁歲安沒接,隻抬了抬下巴指向西牆,“牆外巷子有王府下人守著,姐姐此刻翻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這話他倒沒撒謊,自傍晚後宅有女眷逃走,府外已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就這兩句話的功夫,狗洞另一側已傳來密集腳步和呼喝:
“怪了!明明瞅見有人竄進了這院!”
“搜!仔細搜!”
一牆之隔,十餘盞燈籠映出的昏黃光影,飄忽如索命鬼火,不斷從狗洞透過來,晃動著逼近。
狗洞被發現,隻在須臾。
西牆外有人堵,北牆外有人追。
屁股目光倉皇一掃,院內唯一能藏身的,隻有那間孤零零的屋舍當即邁開那條比丁歲安人品還正直的大長腿衝了進去。
丁歲安俯身,將遺落在狗洞旁的衣裳碎片收起,不緊不慢跟上。
屋內,燈火如豆,不甚明亮。
但總歸看清了屁股的體態。
身量高挑,體態豐腴婀娜,卻穿了件明顯小了兩號的侍女衣裳。
被雨水淋透後,緊緊裹在身上,盈盈纖腰和幾欲撐破車衣的高聳山巒無所遁形。
不對,車衣已經破了。
應該是剛鑽狗洞時刮破的。
你那麼突出,狗洞不卡你卡誰。
至於五官,暫時沒來及看先觀器再看臉,是一個男人成熟的標誌。
此刻,屁股正撅著屁股拚命往床底鑽。
丁歲安俯身歪頭看過去屁股已爬進床底最深處的角落,雙臂抱膝、縮成一團,也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恐懼,抖個不停。
狼狽模樣讓人聯想到躲在街角淋雨的流浪奶貓。
“這位姐姐,你是”
滿眼驚恐的屁股連忙豎起食指抵在唇上,“噓!”
雨水打濕的青絲沾在纖秀頸窩,臉蛋煞白。
“侯管家!快看,這裡有個狗洞!”
“洞那邊是西跨院!”
“快快快!都跟我來!”
牆外喧囂迅速湧向西跨院院門方向,緊接著,便是‘咚咚咚’的粗暴擂門聲。
“小郎~”
縮在床底的屁股一開口便帶了強烈顫音,連忙深吸一口氣強行平複後才勉強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小郎,你幫我擋一擋,我給你萬兩銀子!”
王府男女之防森嚴,除了粗使婆子,丁歲安很少見後宅女眷,當下雖確定不了屁股身份,但能讓王府如此興師動眾,她絕對來頭不小。
恰好此時,前院傳來胸毛禮貌的問候。
“大半夜的敲敲敲,敲你小姨子的奶!你們爹丟啦?急著找爹啊!”
俺們安字什,數胸毛最有素質了!
“府上有女眷竊了財物,逃到了你們院子,快快開門!”
侯管家急切的聲音響徹西跨院。
屁股終於繃不住了,柔媚嗓音既憤怒又委屈,“你莫聽侯管家胡說!我,我是蘭陽王妃”
丁歲安並不算太意外,略一沉吟,像哄受到驚嚇的貓狗一般,朝床底黑暗角落招招手,“你先出來。”
屁股縮在角落使勁搖頭表示拒絕。
眼裡明明已續起一汪亮晶晶的淚水,偏要繃緊櫻唇不讓淚水掉下來,“今早我察覺不對勁時,已遣人前往天中城送信,讓家姐求興國公主向皇上請旨,免我殉夫!最遲最遲明日黃昏,聖旨便到!小郎你幫我,我不會連累你”
時間緊迫,眼見屁股不肯出來,丁歲安不再廢話,俯身探入床底,精準捉住對方纖細腳踝,稍一用力便將她硬生生拖了出來。
屁股大驚之下,本能地要尖叫,卻又恐被前院門外的侯管家等人聽見,隻得死死咬住下唇,發出一聲短促悶哼。
丁歲安一手牢牢鉗住她胡亂踢蹬的雙腳,另一隻手麻利地扒下了她的繡鞋。
剛離虎穴,又入狼窩?
這小郎,竟是個色中餓鬼!
“小賊!再不住手,我要叫了!”
“王妃,你也不想被侯管家捉了吧?”
丁歲安戲謔一句,提了那雙尚留有體溫的繡鞋,起身快步走出房門
“”
已將玉簪握在手裡準備來個魚死網破的屁股不由茫然,視線下意識追隨丁歲安而去。
微弱燈火,把淅瀝小雨映成了一張由雨絲編織的天羅地網。
丁歲安走到方才卡著屁股的狗洞前,將繡鞋套在自己的腳上。
這是什麼特殊癖好?
小賊,好變態!
不確定,再看看
繡鞋小巧,丁歲安隻有前腳掌能塞進去,卻不耽誤他邁著扭捏小碎步,沿著牆根走到西牆下,如同靈猿似得輕巧一躍,雙手已攀住牆頭
甚至還特意在牆上用力蹬出兩枚清晰小巧的泥腳印。
接著,他脫下一隻繡鞋攥在手中,借著濃鬱夜色掩護,手臂掄圓西牆外,和王府一巷之隔的是蘭陽府衙。
‘咻~’
小巧繡鞋在晦暗雨夜劃出一道高高拋物線,悄無聲息地越過小巷、高牆,落入了蘭陽府衙後宅。
做完這些,丁歲安利落翻身下牆,又從牆角搬來一截木樁放在腳印正下方。
返回時,還不忘將折回的腳印痕跡抹去。
屁股的目光始終栓在丁歲安身上,此刻終於恍然大悟
頃刻之間能想到這法子好機靈的小郎!
屋內,依舊坐在地上的屁股仰著臉蛋,打量起丁歲安燈火勾勒出後者清俊輪廓,眼神清亮如寒山凝墨,鼻梁挺直若刀裁玉骨。
好俊俏的小郎,一看就是個守正知禮的君子!
丁歲安也借此機會仔細觀察著屁股
約莫二十出頭,也可能更大些,畢竟女人的年齡不好猜。
容貌怎麼說呢
皮膚很好很白,在昏昏燭火映照下,反射出一種近似瓷玉的冷白光澤。
五官穠麗立體,一雙鳳目隱含威儀,即使此刻落魄,仍透著股矜貴勁兒。
端莊、清冷
偏偏右眼瞼下,綴著一顆米粒大小的嫣紅朱砂痣。這一點紅,使得整個人的氣質轉而柔媚既端莊,又柔媚。
就像此刻,屁股跌坐在地,一手撐地、一手護胸,妖冶臉蛋微仰,向上仰視的鳳目如同貓兒眼一般透徹晶瑩,瞳仁中仿佛藏有鉤子,對視一眼便被她鉤扯了魂兒。
明明未有任何輕浮挑逗之舉,偏偏動靜舉止、蹙顰舒展之間皆蘊風流。
柔媚入骨。
‘吱呀~’
刺耳的門軸轉動,從前院清晰傳來。
“怎麼開門這麼慢!”
“老子不要睡覺啊?”
屁股一抖,瞬間回魂。
“還鑽進去。”丁歲安低聲囑咐一句,開始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