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seven 成立一周年萬歲!”晚上的聚會中,花野很是高昂亢奮。
我看著他。並喝下了今晚我打開的第六罐啤酒。
喝不醉。完全沒有一絲的醉意。
就算和所有人一起開玩笑聊天,什麼朦朧上頭、眼前模糊的感覺都沒有。我甚至懷疑,所喝的所有酒是不是都是假酒——像兌了水的那樣毫無度數。
但後來明芮和花野喝倒了之後,這一想法就完全被打破了。
裡奈就坐在我的對麵一側。
她一整晚都故意看向彆處,沒有幾次是專門看向我。
我猜想,也對。人家名花有主。我又不是她的誰。非要人家一直喜歡我不成?愛你的有效期過了,不承認不死心的那個才不正常,隻有傻逼才會認為自己永遠一直有魅力。
於是我也並沒有主動和她聊天。
不過喝不醉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再次不解。
莫非我的酒量已在不知不覺之間躍升到一個無可匹敵的程度了嗎?
“來,乾一杯!”正在迷惑間,a姐見我無聊,坐過來陪我。
我笑笑,與之碰杯。
一口喝完。我說:“看來在場就隻有我們兩個是單身狗了呀。哈哈!”
“單身就單身咯,你是狗,我可不是,哈哈!”a姐也跟著大笑。
“喲!”我豎起大拇指表示佩服,“聽a姐懟人,就是舒服!高手說話就是不一樣!這回懟人的技術,真的一流,得學。”
“你就好好學慢慢學吧你,”a姐道,“最好學以致用,彆對誰都狠不下心,什麼都自己消化,消化不了變抑鬱!”
“哪有那麼嚴重哦,”沒想到a姐一下子就說到了我的心坎裡,我掩飾著我的慌張與尷尬,“再說了,我才不會變抑鬱呢!”
“對了,聽說你最近老和一個女生曖昧不清走得很近啊,說,是不是準備和人家談一場新的戀愛了?”a姐直接略過我的前一個回應,轉而問我。
我相當疑惑:“啊?曖昧不清?和誰啊?我怎麼不知道?你聽誰亂說的?”
“喏,練微說的啊。”a姐自己又喝了一口酒,指著不遠處的練微,說道。
我於是朝練微大聲喊了一句:“喂!練微!你過來一下。”
練微正在為醉酒的明芮拍著背呢,聽到我喊她,她就停下動作,走了過來。
等她走到我們的麵前,我對她說:“聽說你在到處散播我的謠言呐?”
練微立馬就來了興趣,坐下來,八卦地問我道:“誒!所以是真有那麼一回事嗎?”
我張開手,兩手往後一靠:“哪有的事,可彆亂說。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
“可沒搞錯對象的嘛,”練微道,“這幾天我和明芮都在「荷池園」吃飯,在荷花池邊都撞見你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兩回了,還不承認!?”
“啊。”原來說的是米璿啊,可突然我又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戰術性喝了一口酒,我接著道:“普通朋友,飯搭子,並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樣……”
“哦,普通朋友呀?哦,飯搭子呀?哦,我知道了……”練微依然是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
a姐說:“其實那也是好事啊,說明你能忘記上一段感情了,可以重新開始,難道不值得支持嗎?”
我正待解釋。
練微馬上又劈裡啪啦地來了好幾句:“是的嘛!我們在場的朋友,誰敢不為你撐腰哦!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要開始就開始嘛,彆什麼普通朋友不普通朋友,飯搭子不飯搭子的了,喜歡就衝,ok?”
“想哪去了,”我掩臉而笑,“真是朋友而已,你們就不要亂支持了。哈哈!我們還是喝酒吧!”
“那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話。”倒是a姐,有點不依不撓的意思,“我們來玩個遊戲?”
“什麼遊戲?”我於是看著她的眼睛。
“讀心術遊戲……”a姐一臉嚴肅地說道。
“啊,哈哈,讀心術?”我此刻甚至覺得有點好玩,我說,“好啊,那來,我現在就看著你的眼睛了,你開始吧……”
練微在一旁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a姐端坐著,詭秘一笑。五秒鐘的間隔後,她開始問我:“你的這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米璿。”我如實回答。
“怎麼認識的?”
“朋友介紹。”
“最近見得很頻繁,對吧?”
“有點……”
“看見她就會開心,是嗎?”
“也不算特彆開心吧,就是感覺會有點心定而已……”
“她很可愛。”
“有那麼一點吧……”
“你見不到她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翻看和她的聊天記錄,或者,總會滑到她的通訊錄。”
“並沒有的。”
“你喜歡她。”
“嗬嗬,哪來的喜歡,你就彆套我路了。”
“好了。遊戲完畢。”a姐停了下來,喝了一口啤酒,潤了潤喉。
“昂?就這?”我嗬嗬而笑,淡定地跟著喝了一口酒,“我還以為是什麼宇宙第一讀心術呢,所以你都總結出了什麼?”
練微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和a姐,等待答案的揭曉。
a姐再次詭秘一笑。
她說道:“剛才問你話的過程中,你不自覺地眼睛往自己的右下方看了三次,眉頭皺了兩次,嘴角上揚了一場,口水吞了四次……”
“呃……所以,結論是?”沒想到她數得那麼清楚,我再次吞了吞口水。
“所以你喜歡這個叫做米璿的女生,”a姐更像是一錘定音,“隻是你有所顧慮。”
“開什麼玩笑。”我立馬笑著道。
“她是河莉的朋友。對吧?”不曾想,a姐來了一句最炸裂的。
我瞬間驚呆。
完全想不明白,a姐是怎麼推理出來的。
但是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她這推理的過程確實可能完全是沒錯的,但是她所給出的結論,我很不讚同。她一定在其中搞錯了什麼。而我,必須掙紮,必須解釋。
“雖然是這樣,但請相信我,我對她的感覺並不是喜歡。”我極力反對。
a姐再次望著我的雙眼,又似是接收到了什麼。她不再與我糾纏這個話題,而是說了一句:“好吧,我也是剛學這玩意而已,也不一定就說得完全正確,至於真正的答案是什麼,恐怕隻有你心底最清楚了……”
我鬆了一口氣。
練微把我們的酒都加滿。
空氣靜止了十秒鐘後,我們三人一起舉杯,又把酒給乾了。
喝完之後,我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看到了裡奈,我發現,她正看著我。至於真實的表情和具體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我一時無法切實分辨。
掏出我的德國煙,轉頭背向著裡奈,我點上一根。
淡淡地吸了一口,輕輕呼出。
我在想——
讀心術是通過把握和觀察對方無意識的活動所引起的反應來探測其心理隱藏的一種技術吧,雖帶有一些玄學的成分,但應該跟心理側寫有異曲同工之妙。
側寫,本意是換位思考。是指根據罪犯的行為方式推斷出他的心理狀態,從而分析出他的性格,生活環境,職業,成長背景,動機,犯罪細節等。
a姐是學國法的,她研究這些東西難道她是要向打擊刑事犯罪的領域進軍?若是如此,她的氣質也完全貼合成為鐵麵無私的警察呐,並且未來是該領域的精英亦未可知……
但話說回來,肖瑤和練微這樣分析我和米璿的關係,我為什麼要緊張呢。
我到底是一個都不喜歡呢,還是個個都喜歡啊,為什麼總是感覺麵對這些所有曖昧不清的對象,永遠都施展不開手腳。我究竟是在哪一個步驟差了點意思,才會致使如今的境地四處尷尬不已。
我要怎麼繼續開始,才能不變成那個被人間憎恨的對象。
我有十足的理由懷疑,河莉離開我就是一種必然。我這種人,麵對感情就是太過於優柔寡斷。
表麵決絕無情,那都是笑話罷了。
沒有一個放得下的。
就像絕對意義上的俄羅斯套娃無窮無儘,用虛幻的幸福套掩悲傷與不幸,一層又一層,不幸的後麵還是不幸、悲傷的頂上還是悲傷……
所以,站在人生的岔路,我拿什麼拯救自己。
而又憑什麼,得她人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