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刺青完的安飛不宜走太多太久,不然等出汗了傷口就會更加麻煩。
於是不一會兒我們就回宿舍了。
帥陽打視頻說他晚上回來,順便帶個他姨媽煲的湯給安飛喝。
掛了視頻之後,我給安飛塗了藥膏,安飛又趴著休息去了。
接著我玩起了手機。
我問米璿:「河莉在乾嘛?」
米璿回複:「她在宿舍看劇呢主人」
然後我說:「等她看完了,告訴我」
米璿複:「好的主人」
一口一聲主人,我竟然慢慢就開始習慣了。
放下手機,打開筆記本,也搜了一部電影來看。因為是血腥重口味,我隻能通過一些未被和諧的不知名網頁打開。
各種勁爆的彈窗鋪天而來,我索性亂點一番。
等到看到一半的時候,裡奈發來消息說,下午有時間的話,陪她一起去看個電影,票她已經買好了。
直男如我,我說:「我現在就正在看電影,不去了吧?」
裡奈好奇(生氣?吃醋?)地問:「什麼電影?和誰呀?」
我複:「少兒不宜的電影。一個人看,在宿舍」
裡奈:「哦,那我電影院的票都買好了,怎麼辦?」
我:「能退嗎?」
裡奈:「能是能,隻是……」
看到她字眼中透露出的失落的樣子,我也覺得怪可憐的。
想了想,我終究還是複她:「行吧,彆退了,挺麻煩的,下午我跟你去看」
裡奈立馬秒回一個開心的表情,然後說:「好的呢!那一點鐘在你樓下等你呀!」
我正想說「好的」,轉而想到宮途……
於是我複:「圖書館大門口見吧,一點鐘,那裡大家都近一點,你不用專門跑過來」
裡奈複:「(一個害羞的表情)」「那麼體貼的呀?」
我隻好複了她一排省略號。
接著又繼續看筆記本裡的電影。
還沒看完,米璿就給我來消息說,她和河莉準備去「荷池園」吃午飯了。
我說好的知道了。
然後我就放開暫停鍵,把電影的最後一段看完。
想想真是,手機、筆記本裡的電影還可以按暫停,電影院裡的就不可以,稍不留神都會錯過一些東西——正如人生大概也不例外。
所以我馬上給河莉發了消息,我說:「晚上可以見上一麵嗎?」
許久,我等來了她的回複:「晚上我好像還有點事,不如改天行嗎?」
我說:「行」
畢竟也沒有可以說「不行」的理由。
仔細想想,像我這種家夥還學人給沙越做軍師呢,就這水平的軍師,上戰場,不上則已,一上就是智障。
“簡直了,我這什麼戀愛腦!又清醒又愚昧!”我狠狠地罵了自己一下。
合上筆記本,我去最近的飯堂打包午飯,回來以後一份給了安飛,一份給我自己,兩個人就這樣麵對麵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下午你儘管忙,我沒啥事。”安飛咽了一大口紅燒肉說。
“行,”我嘴裡含著飯,說,“大概下午五六點的時候帥陽就回來了,晚上回來我們再聚。”
“好,知道了。喏,我那櫃子裡有一支新買的唇膏,牌子貨,原本想著送段蘋的,看她今天那樣還是算了,你待會兒拿去給嫂子。”安飛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當然是不可能接受的,埋頭乾了一口飯,我說:“也不是約了河莉,你就彆瞎操心了。”
“哎喲,”安飛猛抬頭,笑著看我,“可以啊,小子,還多線發展了,今天約的是誰啊?”
“也不是誰,”我自然感到有些羞愧,“就一……普通朋友。”
安飛又送了一塊紅燒肉進嘴巴,吃完,才說:“我呢,也沒什麼可以幫你的,出謀獻策那就更不用提了,以後要是有什麼經濟上的困難儘管開口就是。”
“說這種話,”我一邊收拾著桌上吃完的飯盒,一邊笑道,“你還是先控製好你的段蘋吧。”
安飛亦笑而不語。
眼看和裡奈約好見麵的時間也快到了,我趕緊去整理了一下儀容著裝,確認沒什麼大問題後,回頭我就和安飛說再見了。
下樓的時候我點上一支煙,恰巧撞上吃完飯回來的宮途。
說不上為什麼,我有點尷尬。
“啟哥,去哪呢?”宮途問我。
“哦,沒,”我儘力展示出一副自然而鎮定的表情,猛吸了一口煙,說,“有點事,就出去隨便走走……嗬嗬!你剛吃完?”
“對,剛吃完,”宮途拉了拉自己手臂上的籃球護肘,說,“我還想著下午去打球,拉上你組隊呢。”
“去哪打球啊?”我問。
“工學院那邊,和朋友約了友誼賽,”宮途說,“你不去就可惜了,上次你那個漂亮的轉身過人我都還沒學會呢。”
“也就街球能玩幾個動作,”我實話實說,“真要實戰比賽的話,一整場下來還真不行。”
“謙虛了,切磋切磋嘛,又不是什麼大比賽,”宮途笑道,“你少抽點煙就好了。”
我嗬嗬而笑,說那就改天再和他單獨切磋一下吧。說完我就下樓了,宮途在我身後給了我一個友好的道彆的動作。
很快,我就走到了圖書館大門口,見到了裡奈。
她遠遠地就朝我振臂而呼,仿佛等待良久,看到了珊珊而來的救世主:“喂!顏啟!我在這兒呢!”
我扶著額頭表示,「真有她的」。
“你遲到了整整三分鐘誒,”裡奈待我一走到她麵前,馬上就笑臉盈盈地說,“不過,就原諒你好啦!”
“這麼容易原諒的咩?”我真是想笑不笑,“你完全可以不用原諒的,那麼委屈乾嘛呢?”
“不然還能怎樣?”裡奈準備伸出她的拳頭,“打你啊?”
“你又打不贏。”
“哇,你還真的想還手啊?打不贏是打不贏啊,你不會讓我一點嗎?”
“堅決是不會讓的,要不你試試?”
“呸!臭男人!”
“好啦,走吧。”一陣玩笑過後,我提醒裡奈,該出發了。
“2:15分的場,應該還來得及。”裡奈說,“嗯,那我們走吧!”
於是她就往前走,我慢她一步,走到了她身後旁。
想點煙,發現已經是最後一根了。我又把它重新放回了口袋。
“走快點啦!”裡奈回轉身來,用力地拉住我手臂,“還沒去兌票呢,再不快點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我哦了一聲,然後任由她用吃奶的力拉著我艱難前行。
估計是拉得累了,又走到我的身後用力推我,那樣子簡直不要太傻。
“好啦好啦,我加速了。”我也不故意為難她了,換了另一種方式逗她,說完,我撒開腿就跑。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跑到十米開外了。
跑停下來,我回頭給她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赤裸裸地挑釁她。
然後她就開始追我。
那結果肯定是追不上的,我就是故意跟她保持三米的距離,她要追,我就跑,她追累停下來,我就停下來回頭笑她。
“顏啟你個大渣渣!幼不幼稚啊?有本事你彆跑啊!”裡奈在後麵很快就氣喘籲籲地說。
“幼稚啊,你又能拿我怎麼地(di)?”我決定最後一下挑釁她。
裡奈卻又不說話了。
見她好像來真的,停在那裡一動不動,彎腰捂著胸口,我隻好慢慢地又走了回去。心想,該不會跑到心口疼了吧,闖禍了好像。
誰知我拍拍她的背,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這貨突然來個偷襲,猛一抬頭,給我來了個呲牙呲嘴的表情,一把捉住我的手腕,說道:“信不信我吃掉你!”
看著她奶凶奶凶而又額頭微微有汗的樣子,我說:“信。”然後再不敢亂跑了。
就這樣,她一直拉著我的手腕,我在前,她在後,走了很遠很遠的一段路。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覺得身邊的路人和背景都像在以一種我無法估摸的速度瞬間飛馳而過,時間的推背感使我如陷洪流般不得不乘風前行,我的手裡被綁上寄予厚望的遠古的一片洪荒,我須用儘全力才能將它們連根拔起、突破蒼穹、衝上雲霄。
當我回頭再次看向裡奈,裡奈的眼中儘是海闊天空。
附:〖救世主釋義〗
一、猶太教徒對上帝和彌賽亞的稱呼。
二、savior救主,基督宗教對聖父、聖子、聖靈的稱謂。
三、redeer,redetrix,救贖主,基督宗教對聖子耶穌基督的稱謂。
四、救星,比喻救苦救難的人或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