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筱雨是被雪球的叫聲吵醒的。小家夥不知什麼時候鑽進了她的被窩，正用毛茸茸的尾巴蹭她的臉頰，鼻尖還沾著點靈草的碎屑。
“彆鬨。”林筱雨笑著把它抱起來，揉了揉它的腦袋，“是不是又去刨師尊的靈草了？”
雪球“嗷嗚”叫了一聲，用腦袋蹭她的手心，像是在撒嬌。林筱雨抱著它走出房間，看到南宮雪已經在劍坪上練劍了。
朝陽的金光灑在劍坪上，南宮雪穿著月白的勁裝，身姿挺拔如鬆。楓紅劍在她手中流轉自如，紅色的劍光與金色的陽光交織在一起，像幅流動的畫。她的動作比昨天更輕盈了些，顯然傷勢恢複得不錯。
“師尊。”林筱雨抱著雪球站在亭榭下，輕聲喊道。
南宮雪收劍回鞘，轉身看來，看到她懷裡的雪球，忍不住笑了：“這小東西，是不是又闖禍了？”
“它就是調皮。”林筱雨把雪球放下，看著它歡脫地跑向南宮雪，圍著她的腳邊打轉，“我去做早飯，今天想吃什麼？”
“還是靈米糕吧。”南宮雪彎腰抱起雪球，指尖撓了撓它的下巴，“昨天的靈米糕，味道不錯。”
林筱雨紅著臉應了聲，轉身往廚房走去。陽光落在她的發間，玉簪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像撒了把星星。南宮雪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這樣的清晨，比任何功法秘籍都更讓人著迷。
吃過早飯，李天澤派人來請南宮雪去觀星台。說是發現了新的星象異動，可能與萬仙會有關。南宮雪臨走前，特意叮囑林筱雨：“乖乖待在峰上，彆亂跑。我去去就回。”
“弟子知道了。”林筱雨幫她理了理衣襟，指尖不小心觸到她頸間的肌膚，兩人都像觸電般縮了縮手，“師尊路上小心。”
南宮雪點點頭，轉身化作一道流光，朝著觀星台飛去。林筱雨站在劍坪上，看著那道紅色的劍光消失在天際，才轉身回了書房。
書房裡還留著南宮雪的氣息，冷梅香混著淡淡的藥味，讓她莫名安心。她走到書架前，目光掃過一排排的典籍，最終停在最上層的一個木盒上。那是南宮雪存放重要物件的地方，平時從不許她碰。
林筱雨猶豫了一下，還是搬來個小板凳，踮起腳尖取下木盒。盒子是用沉香木做的，上麵刻著簡單的雲紋，還帶著淡淡的香氣。她輕輕打開盒蓋，裡麵放著幾卷泛黃的卷宗，還有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正是她之前送給南宮雪的那枚鳳凰玉佩。
玉佩下麵，壓著張折疊的紙。林筱雨好奇地拿起來展開，發現是張星圖，上麵用朱砂畫著複雜的紋路，還有幾個用小字標注的地名，其中一個，赫然是太平峰的位置。
星圖的角落裡，寫著一行小字：“域外通道將開，琉璃盞或為關鍵。”字跡蒼勁有力，是南宮雪的筆跡。
林筱雨的心猛地一沉。她雖然不懂星象，但也知道“域外通道”意味著什麼。古籍裡說，五百年前的天魔，就是從域外通道湧入修真界的。難道……萬仙會的目的，就是要打開通道？
她正看得入神，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林筱雨慌忙把星圖折好，放回木盒裡，剛把木盒放回書架，南宮雪就推門走了進來。
“在看什麼呢？”南宮雪走到她身邊，聞到空氣中淡淡的沉香木味，眼神閃了閃。
“沒、沒什麼。”林筱雨的心跳得飛快，臉上有點發燙，“就是隨便看看。”
南宮雪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心裡大概猜到了幾分。她沒點破，隻是拿起桌上的靈茶，倒了兩杯：“觀星台的星象確實不對勁，李天澤師叔說，三個月後可能會有異動，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
“是因為萬仙會嗎？”林筱雨接過茶杯，指尖有些發涼。
“嗯。”南宮雪點頭，看著窗外的天空，眼神凝重，“他們很可能想打開域外通道，放出天魔。”
林筱雨的手微微一顫，茶水差點灑出來。她看著南宮雪，突然說：“師尊，我想跟你學陣法。”
“學陣法？”南宮雪有些驚訝，“你之前不是說對這些不感興趣嗎？”
“弟子想幫師尊。”林筱雨看著她，眼神堅定，“如果真有天魔來襲，弟子想和師尊一起守護琉璃宗。陣法或許能派上用場。”
南宮雪看著她眼裡的光芒，心裡忽然湧上一股暖流。她伸手揉了揉林筱雨的頭發，笑道：“好啊。不過陣法可不比劍法簡單，你要是學不好，可是要受罰的。”
“弟子不怕。”林筱雨的嘴角彎了起來，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接下來的日子，林筱雨開始跟著南宮雪學陣法。南宮雪的陣法造詣極高，不僅精通防禦陣，連攻擊陣和迷陣都很擅長。她從最基礎的陣眼講起，耐心地教林筱雨如何布置陣旗、如何引導靈力。
林筱雨學得很認真，常常一個人在劍坪上練習到深夜。南宮雪有時會陪她一起，在月光下指點她的不足，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緊緊依偎在一起。
這天晚上，林筱雨正在劍坪上布置防禦陣，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以為是南宮雪，回頭卻看到柳心語站在不遠處，手裡還拿著個藥盒。
“柳峰主？”林筱雨有些驚訝，“您怎麼來了？”
“來給你送點東西。”柳心語走到她身邊，打開藥盒，裡麵放著幾瓶丹藥，“這是‘聚靈丹’，能幫你更快地恢複靈力。還有這個，‘清心丹’，練陣法時容易心神不寧，吃一顆能安穩些。”
“謝謝柳峰主。”林筱雨接過藥盒，心裡有些感動。
柳心語看著她布置的陣法，點了點頭：“進步很快。雪兒教得用心，你也學得認真。”
林筱雨的臉有點紅：“是師尊教得好。”
柳心語笑了笑，忽然說：“筱雨，你是不是喜歡雪兒？”
林筱雨的身體瞬間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她猛地抬起頭，眼裡滿是震驚和慌亂，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柳心語看著她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看雪兒的眼神，跟彆人不一樣。”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溫和，“喜歡一個人不是壞事，尤其是像雪兒這樣值得的人。”
林筱雨的眼眶突然紅了，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可是……我們是師徒。而且，師尊她……”
“雪兒她什麼都知道。”柳心語打斷她，聲音很輕，“隻是她性子倔，總覺得師徒有彆，不敢承認罷了。”她拍了拍林筱雨的肩膀，“彆擔心，給她點時間。也給你自己點勇氣。”
林筱雨看著柳心語，眼淚掉得更凶了。積壓在心底的情緒像是找到了出口，洶湧而出。她哽咽著說：“我怕……我怕師尊會討厭我。”
“傻孩子。”柳心語遞給她一塊帕子，“雪兒要是討厭你，就不會把楓紅劍的劍靈都介紹給你認識了，更不會冒著危險救你。她隻是……還沒準備好。”
林筱雨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心裡的慌亂漸漸被一種莫名的勇氣取代。她看著劍坪中央那道熟悉的身影，突然覺得，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難，她都願意等。
柳心語看著她眼裡重新燃起的光芒，笑了笑：“好了，不打擾你練陣了。記得按時吃藥，彆累壞了身子。”
“嗯。”林筱雨點頭，目送柳心語離開。
月光灑在劍坪上，像鋪了一層銀霜。林筱雨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陣旗。這一次，她的動作更加堅定。她知道，未來的路或許會很艱難，但隻要能和南宮雪在一起，她就什麼都不怕。
遠處的書房裡，南宮雪站在窗前，看著劍坪上那個小小的身影，手裡緊緊攥著那塊鳳凰玉佩。柳心語剛才的話還在耳邊回響：“雪兒，彆再自欺欺人了。你對筱雨的心思，早就超過師徒了。”
她看著林筱雨在月光下認真練陣的樣子，心裡忽然明白，有些感情，就像劍坪上的靈草，就算刻意壓製，也總會在不經意間，破土而出，瘋長蔓延。
或許，是時候勇敢一點了。南宮雪想。為了林筱雨，也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