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的生日莊園建在半山腰,噴泉廣場上的水晶燈晃得人睜不開眼。謝婉清站在入口處,洗得發白的帆布鞋陷在草坪裡,與周圍鋥亮的皮鞋形成刺眼的對比——她終究還是來了,係統在腦海裡反複提醒:【維持小白花人設,是獲取關鍵信息的最後一步。】
剛走進宴會廳,就有人故意撞了她一下。手裡的果汁灑在米白色禮服上,洇出片深色的痕跡。趙曼琪帶著幾個女生圍上來,假惺惺地驚呼:“呀,這禮服可是林薇薇特意為你準備的呢,怎麼這麼不小心?”
謝婉清攥緊裙擺,指尖微微發顫,眼眶恰到好處地紅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趙曼琪伸手想扯她的頭發,卻被突然伸來的手攔住。喬宴禮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金章的反光掃過趙曼琪的臉:“欺負人之前,先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江淮安拿著條乾淨的手帕走過來,彎腰幫她擦拭裙擺上的汙漬,金章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彆站在這裡,我帶你去樓上休息室處理一下。”
謝書嶼已經拎著趙曼琪的後領,把人拖到角落,聲音冷得像冰:“上次的錄音筆,要不要再放一遍?”季暮舟則抱著籃球站在樓梯口,痞氣地笑:“誰再敢動她一下,試試?”
四枚金章在水晶燈下交相輝映,像豎起的屏障,把謝婉清護在中間。周圍的議論聲漸漸低了下去,有人竊竊私語:“f4居然這麼護著她……”
休息室裡,江淮安找來吹風機幫她烘乾裙擺,謝婉清低頭看著自己泛紅的指尖,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小白花人設維持成功,關鍵人物注意力已鎖定。】
“在想什麼?”謝書嶼遞來杯溫水,金章的光落在杯壁上,“不舒服就先回去。”
謝婉清搖搖頭,剛想說“沒事”,就聽見樓下傳來林薇薇的聲音,帶著刻意的溫柔:“感謝大家來參加我的派對,接下來請欣賞……”
季暮舟嗤笑一聲:“還演呢,剛才在後台摔了三回酒杯,以為沒人看見?”喬宴禮靠在門框上,指尖轉著打火機:“她大概不知道,她請來的交響樂團首席,是當年給你母親伴奏過的老琴師。”
正說著,老琴師忽然推門進來,看見謝婉清胸前的舊銀章,眼睛一亮:“這銀章……你是謝老師的女兒?”他激動地握住她的手,“當年你母親彈的《月光》,我到現在都記得!比今晚這首有靈氣多了!”
謝婉清愣住時,林薇薇恰好上樓來,聽見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張老師,您怎麼……”
“林小姐,”老琴師收回手,語氣淡了幾分,“音樂不是靠排場撐起來的,你母親當年就不懂這個道理,沒想到你也一樣。”他轉身對謝婉清笑了笑,“小姑娘,有空來樂團玩,我給你伴奏。”
林薇薇看著老琴師對謝婉清的親近,終於忍不住尖叫:“她就是個騙子!故意裝可憐騙你們同情!”
謝婉清抬起頭,眼眶依舊紅著,聲音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堅定:“我從沒騙過人。”她摸出胸前的舊銀章,“這是我母親的勳章,是她用實力換來的;我彈的《月光》,每一個音符都有來曆;我身邊的人,不是因為我裝可憐才護著我——這些,你永遠不會懂。”
她的眼淚恰到好處地滑落,滴在銀章上,折射出細碎的光。喬宴禮忽然笑了,眼角的痣在光影裡晃動:“說得好。”江淮安遞來張紙巾,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季暮舟吹了聲口哨,謝書嶼則看著她泛紅的眼眶,指尖輕輕動了動,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係統提示音急促地響起:【人設反轉成功!隱藏信息已解鎖——林父當年盜用樂譜的證據,就在老琴師手裡!】
謝婉清低下頭,用紙巾擦眼淚時,嘴角悄悄勾起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原來所謂的小白花,從來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軟弱,而是藏在溫柔裡的韌性,就像母親留下的銀章,看似斑駁,卻比任何金章都經得起時光的打磨。
樓下的交響樂響起時,謝婉清跟著f4走出休息室。經過林薇薇身邊時,她腳步微頓,輕聲說:“其實你彈鋼琴時,比現在好看。”
林薇薇僵在原地,看著五人並肩離去的背影,水晶燈的光芒落在他們身上,四枚金章和一枚舊銀章交相輝映,像一串流動的音符,把她的生日派對襯得像場冗長的默劇。
走出莊園時,梧桐葉正落在謝婉清的發頂。謝書嶼抬手幫她拂開,金章的光掃過她的臉頰:“剛才……演得不錯。”
謝婉清抬頭撞進他眼底,那裡沒了往日的清冷,倒像是落滿了星光。她忽然笑了,這次沒再壓抑:“係統說,這叫戰術。”
季暮舟沒聽懂,卻跟著傻笑:“不管什麼術,贏了就好!走,去吃燒烤慶祝!”
喬宴禮摟住她的肩,眼角的痣笑得燦爛:“算我一個。”江淮安拿出手機:“我訂位子。”
五人的笑聲在夜色裡散開,混著遠處傳來的交響樂,卻比任何旋律都動聽。謝婉清摸了摸胸前的舊銀章,忽然覺得,所謂的人設也好,任務也罷,都不如此刻身邊的溫度真實。
係統的提示音漸漸淡去,最後隻剩下一句:【恭喜宿主,找到比任務更重要的東西。】
月光穿過梧桐葉,落在五人的背影上,把金章和銀章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曲未完的《月光》,溫柔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