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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緊張的經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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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的夏天,g城的海岸線還是一片未被現代文明完全侵蝕的靜謐之地。海風裹挾著鹹濕的氣息,吹拂過一片低矮的紅磚建築群,那裡,正是後來被無數天文愛好者奉為聖地的g城天體物理研究所的誕生地。彼時,物理科學的先驅——q大師,正站在尚未竣工的觀測塔前,手中握著一支鉛筆,在泛黃的圖紙上勾勒著未來的輪廓。他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雲層,直視宇宙深處的星河。q大師曾留學歐洲,師從多位諾獎得主,卻在學成之後毅然歸國,隻因他堅信:“宇宙的真理,不該隻屬於西方。”於是,他帶著一腔熱血與滿腹學識,在這片沿海的土地上,親手種下了華國天體物理研究的第一顆種子。

研究所初建時,條件極為艱苦。沒有先進的望遠鏡,他們就用自製的光學設備觀測星空;沒有計算機,他們便靠手搖計算器和草稿紙推演複雜的天體力學方程。然而,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中,q大師帶領著一群年輕的科學家,夜以繼日地工作。他們觀測彗星軌跡,研究恒星演化,甚至在六十年代末就提出了關於暗物質存在的初步猜想。這些理論在當時並未引起廣泛關注,但隨著時間推移,國際學術界逐漸發現,g城研究所的許多論文,竟比西方同行早了十餘年提出相似觀點。那些曾被忽視的紙頁,最終成了科學史上的裡程碑。

進入八十年代,隨著華國科技政策的逐步開放,天體物理研究所迎來了黃金時期。國家意識到基礎科學研究對長遠發展的重要性,開始加大對科研機構的投入。g城研究所被列為重點單位,每年的經費預算逐年遞增。實驗室更新了設備,引進了射電望遠鏡陣列,甚至與國際天文組織建立了合作通道。研究員們可以自由參加海外學術會議,帶回最新的研究成果。那段時間,研究所的走廊裡總回蕩著激烈的討論聲,辦公室的燈光常常亮到淩晨。他們研究黑洞吸積盤的輻射機製,分析宇宙微波背景的各向異性,甚至參與了全球聯合的引力波探測項目。每一項成果,都像是在無垠宇宙中點亮的一盞燈,照亮了人類認知的邊界。

華國政府對宇宙探索的重視,不僅僅體現在資金支持上,更體現在戰略層麵的布局。國家航天計劃的推進,使得天體物理研究所的研究成果得以迅速轉化為實際應用。他們的軌道計算模型被用於衛星發射,他們的宇宙射線數據幫助優化了空間站的防護設計。研究所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成為國內乃至亞洲最具影響力的天文研究機構之一。研究員們不再為經費發愁,也不再為設備落後而焦慮。他們可以專注於純粹的科學探索,追求那些看似遙遠、實則關乎人類命運的根本問題:宇宙從何而來?它將走向何方?我們是否孤獨?

然而,曆史的車輪從不會永遠沿著順境前行。2025年,全球經濟形勢驟變,華國政府為應對財政壓力,啟動了一係列預算調整措施。科技領域雖被視為國家戰略,但也不得不麵對資源重新分配的現實。7月末的一個下午,陽光依舊灑在g城研究所的玻璃幕牆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斑。財務科的會議室裡,氣氛卻異常凝重。科長杜智坐在長桌首位,臉色蒼白,手中捏著一份剛從上級部門傳來的紅頭文件。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仿佛那紙頁有千斤之重。

“各位,”杜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剛剛接到通知,由於國家財政結構調整,我們研究所被正式降為二類單位。”話音落下,會議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有人低頭盯著桌麵,有人下意識地摘下眼鏡擦拭,更多的人則麵麵相覷,眼中寫滿了震驚與不解。

“這意味著,”杜智繼續說道,“從下個季度開始,我們的經費將大幅削減。基礎運營費用仍由國家承擔,但科研項目、設備維護、人員培訓等支出,將不再全額撥款。換句話說……我們得自負盈虧一部分了。”

“自負盈虧?”一位年長的研究員忍不住開口,“我們是做基礎科學的,不是開公司的!我們的研究周期動輒十年,甚至幾十年,哪來的‘盈利’可言?”

杜智苦笑:“我也知道這不合理。但政策已定,我們隻能適應。上級的意思是,鼓勵我們申請橫向課題,與企業合作,或者通過科普、技術轉化等方式創收。”

會議室裡一片嘩然。有人憤怒,有人沮喪,更多人則是茫然。他們曾以為,科學的殿堂是超越世俗的,是純粹的。可如今,這座殿堂的屋頂,竟也開始漏雨了。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研究所。走廊裡的討論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沉默。實驗室的燈光依舊亮著,但氣氛已大不相同。有人開始悄悄修改簡曆,有人聯係高校謀求教職,甚至有人提議將部分研究成果商業化,開發“宇宙探索體驗館”之類的項目。

然而,在研究所最深處的一間辦公室裡,q大師的關門弟子——首席研究員林遠,卻依舊伏案工作。他的電腦屏幕上,是一組複雜的引力波數據分析圖。窗外,夕陽正緩緩沉入海平麵,仿佛在為一個時代的落幕獻上最後的光輝。

林遠知道,變革已不可逆轉。但他也相信,真正的科學精神,不會因經費的多寡而動搖。q大師當年在簡陋的工棚裡都能仰望星空,今天的他們,又怎能因一時的困境而低頭?

他站起身,走到牆邊,那裡掛著一幅泛黃的老照片:年輕的q大師站在尚未完工的觀測塔前,身後是翻湧的海浪與初升的星辰。照片下方,是一行手寫的字跡:“宇宙浩瀚,唯求真不息。”

林遠深吸一口氣,轉身打開通訊係統,召集所有核心研究員:“明天上午九點,大會議室開會。我們討論的不是如何省錢,而是——如何在有限的資源下,繼續探索宇宙的真相。”

他知道,前路艱難。但正如q大師當年所說:“科學的火種,一旦點燃,就不會熄滅。”即便經費縮減,即便身份降級,g城天體物理研究所的星火,仍將在黑暗中執著燃燒,照亮人類對未知的永恒追尋。

李浩然推開研究所那扇略顯陳舊的玻璃門時,額角已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手裡攥著一疊剛從財務科拿來的紅頭文件,紙張邊緣被他捏得微微發皺。走廊的燈光昏黃,映照著他緊鎖的眉頭。他腳步急促,皮鞋在地板上敲出一連串急促的節奏,仿佛身後有無形的鞭子在抽打。終於,他衝進辦公室,一把將文件甩在鄭日強的辦公桌上,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焦慮:“鄭主任,出事了!我們所的日子,恐怕要變天了!”

鄭日強正端著茶杯慢悠悠地吹著熱氣,聞言抬眼,鏡片後那雙略顯疲憊的眼睛微微一眯。他緩緩放下茶杯,伸手推了推鼻梁上那副老式黑框眼鏡,鏡腿已經有些鬆動,每次動作都得用手扶一下。他沒急著說話,而是拿起文件,一頁頁翻看,眉頭越皺越緊。辦公室裡一時隻剩下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和空調低沉的嗡鳴。

良久,他才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自嘲:“一類單位降為二類……這可不是降一級那麼簡單,是斷了奶啊。”他苦笑一聲,竟從抽屜裡摸出一部手機,點開一個炒股軟件,屏幕上紅綠交錯的k線圖跳動著,像極了此刻他內心的波瀾。“看來,以後得靠自己了。研究所的經費要砍,項目要縮,連年終獎都得打水漂。我這把年紀,還得重新學著在股市裡搏殺。”

李浩然愣在原地,心裡像被一塊巨石壓住。他想起家裡剛上幼兒園的兒子,想起妻子每天精打細算地買菜做飯,想起房貸、車貸、補習班費用……這些數字像潮水般湧來,幾乎將他淹沒。他喃喃道:“鄭主任,咱們這麼多年,一直靠國家撥款,項目穩定,待遇優厚,怎麼突然就……”

“政策風向變了。”鄭日強打斷他,語氣平靜卻透著無奈,“國家財政吃緊,優先保民生、保國防,咱們這種基礎科研單位,首當其衝被‘優化’。這不是哪個人的錯,是大勢所趨。”

消息像野火般在研究所的走廊、茶水間、實驗室裡迅速蔓延。原本安靜的辦公區,開始充斥著低語與歎息。年輕人們聚在角落,眼神中寫滿了不安。張慧坐在工位上,她的眉頭緊鎖,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那份未完成的實驗報告上,心裡卻空落落的。

她轉過頭,看向旁邊的李浩然,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小李,你家裡不是還有小孩要養嗎?這下可怎麼辦?”她的語氣裡沒有責備,隻有同病相憐的擔憂。李浩然苦笑了一下,沒說話,隻是低頭看著自己那雙布滿老繭的手——那是常年做實驗留下的痕跡,可如今,這些努力似乎換不來一張安穩的飯桌。

就在這時,孫勇勝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過來。他個子不高,但眼神銳利,穿著一件略顯皺的格子襯衫,袖口還沾著一點實驗試劑的痕跡。他是所裡出了名的“技術狂人”,也是張慧的暗戀者之一。他把一杯咖啡遞給張慧,另一杯放在李浩然桌上,語氣沉穩:“彆慌,天還沒塌。”

他靠在桌邊,環視四周,壓低聲音道:“華國政府資金緊張是事實,但科研不能停。我們不能隻靠國家輸血,得學會自己造血。”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我認識幾個在大型科技集團做研發總監的老同學,他們一直在尋找前沿技術合作項目。如果我們能把手頭的項目包裝成商業潛力股,未必不能拉到讚助。”

張慧抬頭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你是說……走企業合作路線?”

“沒錯。”孫勇勝點頭,“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國家不給錢,我們就去找市場。科研成果不能隻躺在論文裡,得變成產品,變成價值。隻要我們敢想敢乾,未必不能殺出一條血路。”

辦公室裡漸漸安靜下來,但氣氛卻悄然變化。有人開始翻看項目書,有人低聲討論合作方案,甚至有人掏出手機開始聯係外界資源。李浩然望著窗外,夕陽正緩緩沉入城市天際線,餘暉灑在實驗樓的玻璃幕牆上,映出一片金色的光暈。

他知道,日子不會像從前那樣“滋潤”了。但也許,這正是一個新時代的開始——一個不再依賴體製、而是靠智慧與拚搏活下去的時代。而他們,這群被現實逼到牆角的科研人,或許正站在一場變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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