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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風暴前的無聲布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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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清晨的露水還未退儘,青雲鎮政府大院的鐵門就被兩輛黑色帕薩特撞開,車輪碾過濕漉漉的石板路,濺起一串渾濁水花。

晨風裹挾著泥土與青草的氣息撲麵而來,遠處公雞的啼鳴在薄霧中若隱若現。

肖鋒站在二樓辦公室窗前,指尖觸到冰涼的玻璃,窗外金屬牌被馬處親手掛上門廊,“市紀委調查組” 幾個字在朝陽下泛著冷光。

那牌子與門框碰撞的脆響,像根細針,紮進鎮政府每個人的神經。

他轉身摸了摸辦公桌抽屜裡的牛皮紙袋——指尖掠過粗糙的紙麵,裡麵裝著按時間線整理的項目立項會議記錄、資金審批流程表、供應商背景調查清單,每份文件邊緣都被他用紅筆標出關鍵節點,墨跡微凸,像一道道劃在命運上的刻痕。

這是他連續三個通宵的成果,連裝訂順序都暗合《黨政機關公文處理工作條例》,確保調查組能像剝洋蔥般層層深入。

他指腹摩挲著牛皮紙的邊緣,仿佛在確認一場漫長伏筆的開端——那些深夜伏案時的咳嗽、咖啡冷透的苦澀、眼皮沉重如墜鉛塊的時刻,此刻都凝成一股靜水流深的底氣。

他不是在等待風暴,而是在編織風暴。

“肖副鎮長。”小劉敲了敲門,警服領口還沾著草屑,袖口微微鼓起,像是藏了什麼。

他說話時帶起一陣微弱的風,夾雜著走廊裡陳舊地毯的塵味。

“馬處讓您去接待室。”

接待室的空調開得很低,冷氣順著後頸鑽進衣領,肖鋒下意識繃緊肩膀。

馬處正翻看著他昨夜送來的資料,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眼鏡片上蒙著層白霧,像被真相蒸騰出的水汽。

他抬頭時,目光掃過肖鋒眼下的青黑,那顏色像被墨水洇染過的宣紙。

“這些材料,你準備多久了?”

“從發現恒遠建設資質問題那天。”肖鋒拉過椅子坐下,木腿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輕響,後背繃得筆直,“當時就想,要是哪天有人查,總得讓人家省點力氣。”他說得平靜,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句話背後藏著多少次深夜驚醒的冷汗——他曾夢見自己被推入泥潭,腳下是層層疊疊的賬本,頭頂是李昊獰笑的臉。

但他始終沒有退,而是把恐懼碾碎,揉進每一個標紅的日期、每一條資金流向的箭頭裡。

馬處沒接話,指尖停在某頁資金流向圖上,指甲邊緣有一道舊繭,是常年翻卷宗磨出來的。

“3月12日,50萬項目啟動金打給恒遠,三天後恒遠轉了40萬到‘興盛貿易’——這家公司注冊地在城鄉結合部的奶茶店,法人是個78歲的退休教師。”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一閃,“你說,這是巧合嗎?”

肖鋒盯著馬處指節上的老繭,耳邊忽然傳來走廊儘頭李昊的喊聲:“王主任,我跟您說這絕對是誤會!肖鋒就是想搶項目功勞……”聲音像鈍刀割過鐵皮,帶著焦躁與虛張聲勢的顫抖。

他的手指在桌下輕輕敲了敲,三下短促的節奏——這是和小劉約好的暗號。

敲下的那一刻,他心底竟掠過一絲近乎悲憫的平靜。

他知道,李昊越是叫囂,越是暴露其內心的潰爛。

而他自己,早已學會在沉默中積蓄力量,像一把收在鞘中的刀,不鳴則已,一鳴必見血。

果不其然,五分鐘後小劉蹭到接待室門口,袖口鼓著塊奇怪的弧度——裡麵藏著微型錄音筆。

他壓低聲音,呼吸帶著輕微的喘息:“肖副,李副鎮長和周科長在小會議室,門反鎖了,說話聲挺大。”

肖鋒衝馬處點頭,兩人起身時,窗外的銀杏葉正撲簌簌打在玻璃上,像無數隻枯黃的手在叩擊。

風從窗縫鑽入,帶來一絲秋日的乾澀氣息。

李昊的聲音透過門板滲出來,悶悶的,像從井底傳來:“當初說好了你去搞定王書記,現在倒把我推到火上?”

周梅的高跟鞋碾過地麵,發出清脆的“嗒嗒”聲,像秒針在倒計時:“你當我不想?可肖鋒那堆材料……全是釘子,碰一下就出血。”

“夠了!”李昊突然提高嗓門,聲浪震得門框微顫,“明天我就找張秘書長,他當年在咱們鎮當書記時,我可沒少給他跑前跑後!”

肖鋒的腳步頓在門口,指尖觸到門把的金屬涼意。

他想起昨夜蘇綰發來的消息——“市發改委正在找基層治理改革試點,你那個‘三位一體’方案,我幫你遞到主任案頭了”。

手機屏幕的藍光映在眼底,像一簇未熄的火苗。

現在聽李昊提“張秘書長”,他忽然明白,該把改革的火再燒旺些。

他沒有憤怒,也沒有得意,隻有一種近乎冷峻的清醒:這場博弈,從來不是為了報複,而是為了重建。

他曾在體製的夾縫中匍匐前行,被輕視、被排擠、被當作無根的浮萍,可他從未真正低頭。

他的隱忍不是怯懦,而是一種戰略性的蟄伏,是在等待一個能將規則本身變為武器的時機。

下午的鎮黨委會開得火藥味十足。

肖鋒站在投影儀前,身後的t上是“鎮級財政透明化改革試點方案”:項目公示欄就設在鎮中心廣場,群眾拿身份證能查每筆支出;

第三方審計機構由市財政廳名錄庫隨機抽選;監督電話直接連上市紀委……

“胡鬨!”李昊拍了桌子,茶杯裡的水濺在桌布上,洇開一圈深色痕跡,濕意順著木紋蔓延。

他聲音發抖,“這不是給咱們自己上枷鎖?”

“是給權力上枷鎖。”肖鋒的聲音很輕,卻像釘子般釘進每個人耳朵。

他指尖輕點遙控器,t翻頁,一張照片浮現:一位老大娘蹲在工地旁,手裡攥著皺巴巴的收據,眼神渾濁卻執拗。

“上周有位老大娘來鎮裡問修路款,說她孫子在工地搬了半個月磚,工錢還沒著落。咱們的項目資金要是都能曬在太陽底下……”

他看向劉書記,聲音沉穩,“劉書記,您當年在村上當支書時,不也總說‘群眾的眼睛比審計局還亮’?”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空調低沉的嗡鳴。

劉書記摸出煙盒又放下,金屬打火機在掌心磕了一下,發出清脆的“哢”。

他目光掃過牆上那麵“為人民服務”的錦旗,紅布邊緣已微微卷起。

“小肖這個方案,我看可行。”他轉向鎮紀委書記,“明天就報市發改委,就說咱們青雲鎮要當這個試點。”

散會時,周梅撞了肖鋒的肩膀。

她的香水味刺鼻,是廉價的玫瑰香精混著冷汗的氣息。

這次指甲沒掐進來,反而抖得像片落葉,在燈光下泛著酒紅的光,像凝固的血滴。

肖鋒望著她塗得過分豔麗的甲油,想起八年前她在出租屋摔他的北大畢業證,紙頁散落一地,她冷笑:

“就你這沒背景的,能混個社區調解員就不錯了。”那聲音像鏽刀刮過耳膜,至今未散。

那一刻的屈辱曾如刀剜心,如今卻隻在他眼中激起一絲漣漪——他已不再是那個任人踐踏的年輕人,而是一個親手掌控棋局的人。

他的冷靜,源於對命運的徹底理解;他的隱忍,是風暴前最深的海溝。

當晚十點,肖鋒還在辦公室整理改革方案。

鍵盤敲擊聲在寂靜中回響,像心跳的節拍。

手機震動,是馬處發來的短信:“李昊找的張秘書長被約談了,他供出李昊去年中秋送過兩箱‘茶葉’。”後麵跟著個定位——鎮財政所。

他起身下樓,走廊燈忽明忽暗,腳步聲在空蕩的樓道裡回蕩。

財政所的保險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金屬表麵映出他模糊的倒影。

他翻著最新的預算報表,紙張窸窣作響,最後一頁右下角有行小字:“慰問老領導,支出28800元。”備注欄裡的簽名是李昊,而所謂“老領導”,正是張秘書長的嶽父。

他合上賬本時,窗外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撕破夜的寂靜。

不遠處,鎮政府大門外的路燈下,兩個身影正被穿製服的人帶上車——周梅的酒紅色指甲在車燈下閃了閃,像一滴沒擦乾淨的血。

肖鋒摸出手機給蘇綰發消息:“他們要的風暴,來了。”屏幕藍光裡,他的目光落在財政所牆上的“清正廉潔”標語上,指尖輕輕劃過報表上的“特殊支出”,嘴角揚起極淡的笑。

那笑意不帶溫度,卻有千鈞之力——他知道,這場勝利不屬於仇恨,而屬於堅持。

明天的鎮黨委會,該討論副鎮長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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