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剛剛不是已經平複了嗎?”
不過是轉瞬之間,床上的小姑娘氣息近乎於無。
遠方,時刻分神關注自己聯絡玉牌的封冥,忽地被對手淩厲一擊,刺中胸口,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襟。
“這位道友,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封冥的耳畔似乎聽不到彆人的聲音,黑色長劍出鞘,殺之道的靈力頓時帶著暴虐的氣息朝著對方襲去。
不過片刻之間,那人就被掀翻在地,狠狠吐出一口血暈倒過去。
在聽到裁判裁定他“百花穀晉級”的那一瞬,立刻飛到角落裡。
“無咎發生什麼了?”封冥焦急地問道,胸口汩汩流血都顧不上管。
無咎看著眼前的異狀,點開映像。
小姑娘依舊是小小一團,躺在床上,臉上卻浮現出黑色的鱗片。
房間裡眾人都神色沉沉,握著聯絡玉牌的封冥臉色一變,怎麼會這樣?
九憂沒有壓製住崖山黑蛇那部分妖性,反而激發了蘿蘿從未表現出來的妖性。
黑色的鱗片時隱時現,房間裡的氣氛變得十分壓抑。
時蘿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豎瞳出現在那雙可愛的杏眼裡,她下意識就想尋找大師兄。
傅厭閉了閉眼,胸口悶著一口氣,卻還是快速上前,“蘿蘿,師父在。”
無論如何,這是把他拉回人世間的蘿蘿,是讓他回憶起了師父、師姐的蘿蘿,是會抱著他黏黏糊糊喊“西虎”的蘿蘿。
“師父,我看到了娘親。”她眨了眨眼睛,豎瞳消失,淚水冒了出來。
臉上的黑色鱗片卻還有零星幾個沒有完全消散,傅厭心疼地摸了摸小徒弟的臉頰。
淚水落到他的手心,燙得傅厭手心一疼。
“蘿蘿,不哭了。”傅厭看著那條裝死的蛇,手心靈力一揮,毫不費力地拽過了舊妖王,舊妖王神上的黑色鱗片一瞬間發出冷冽的銀光。
第五濯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崽兒,豎瞳閃爍。
傅厭把蛇舉到了蘿蘿的麵前,“看,你爹。”他的語氣中還帶著一絲戲謔。
時蘿哭的眼睛都腫了,哭聲戛然而止,原本白嫩的臉頰全是淚漬。她歪歪頭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師父,爹爹?
她的爹爹怎麼是條蛇呀?
那她難道不是人嗎?
蘿蘿對此表示無法接受,不可置信,她找了許久的爹爹怎麼能是一條蛇呢?
稚嫩的小崽兒不可思議地看著小黑蛇,她甚至覺得小黑蛇的豎瞳裡閃著慈愛的光芒。
嗚嗚嗚,更想哭了。
第五濯慈愛地看著時蘿,這是他與時樂的孩子,這是他的珍寶。
“蘿蘿,我是爹爹啊!”
時蘿不回話,隻是一味地把自己的小腦袋往師父的胸上埋。
仙尊大人抱緊自己的小徒弟,臉上不合時宜地露出一個滿意的淺笑。
很快,小姑娘又昏睡過去,她臉上黑色的鱗片逐漸消失,終於恢複成白嫩嫩的小崽兒模樣。
瓊花長老在醫閣不停地翻閱古籍,他也不希望小時蘿出事。
小時蘿既是他友人的小徒弟,還是他徒弟的小妹妹。
自從見到時蘿,喬喬已經在瓊花的耳邊喊了千百遍,中心思想就是——蘿蘿妹妹好可愛啊!
“找到了。”瓊花長老頂著一頭被豬拱過一樣的亂發,手中捧著一冊破破爛爛的古樸書籍飛快奔向傅仙尊。
這本殘卷上寫的,有些半妖人性強大,有些半妖妖力強橫。
也有天才者,兩者恒強。
恒強者可並行發展,靈根修真,妖力天賦。
時蘿恐怕就是恒強者,畢竟她屬於人性那一麵天賦異稟,而屬於妖力那一麵又繼承於妖王。
並行發展唯一的缺點就是升階速度會變慢,識海廣闊,經脈廣闊,自然需要大量的靈力才能夠升階。
因此,時蘿最好能夠待在有著濃厚靈力,強大靈脈的地方。
當然關於她的修行問題傅厭早已考慮過。
如今隻希望她能夠平安度過這一劫,好好醒來。
就在眾人都在等待時蘿清醒的時候,封冥在群英會大放光彩。
“那個就是封冥道友嗎?他真的好厲害,每次比試都是一鍵就能挑飛對方。”
“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他?我覺得他一定能上修仙美男榜第一名。”
“不可能。現在的美男榜第一名可是麒麟子。”
“你們聽說了嗎?之前一劍打破九霄魔城和玄陰鬼宗對陣的人就是他。”
“真的嗎?那封道友可是救了我小師弟呢!”
封冥不在乎彆人說什麼,他坐在陰暗處,盤膝而坐,一把黑色長劍置於雙腿上。
他割破自己的手腕,血滴落下來,一滴一滴,被黑色長劍吸收。
殺之道的靈力傷人,亦傷己。
他的劍出鞘必要見血,但比試台上不能殺人,因此他用自己的血來喂養劍。
“蘿蘿,還有三日,再等我三日。”黑暗中,一襲黑衣的封冥眼中露出一絲譴眷的思念。
被他思念著的時蘿仍舊未醒,她緊緊抓著師父的衣袖。
三日後。
時蘿終於睜開了眼,她立刻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脖子,竟然真的有一塊愛心形狀的項鏈。
想到她還能找到娘親,已經不由自主地咧嘴笑了起來。
“蘿蘿。”封冥擔心地喊了一聲,他背著手,望向時蘿。
時蘿躺在床上,這才發現房間裡都是人,突然想起師父給了她一根草,吃完草她就見到了娘親。
她高興地看向師父、又看向大師兄,“我見到娘親了。”
她又看向傅厭,“師父還說,那條小黑蛇是我爹。”
言罷,她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顯然是沒有分清夢境和現實,第五·小黑蛇·舊妖王·濯“啪唧”一聲摔落在地。
見沒有人理會他,又自己嗖嗖嗖地爬過去,“蘿蘿,我是你爹。”
時蘿看看小黑蛇,又去看師父,隻見師父輕輕點頭。
“啊~~”
等小黑蛇認真解釋完,她勉強能接受了。畢竟娘親曾經真心喜歡過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