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一跳,難道又是禦獸宗的人,真是陰魂不散啊。
狽精搖頭晃腦說,“不是,要真是禦獸宗的話,我早跑了。”
倒也是。
這貨狗鼻子很靈,膽子又特彆小,一有危險馬上尥蹶子開溜,怎麼會好心留下來提醒我?
我揉著鼻子說,“不是禦獸宗,那還能是誰,咱在陽江也沒得罪過其他人。”
“待會兒不就知道了?”
狽精壞笑兩聲,指了指前麵一條偏僻的巷子,讓我去那邊候著,然後一溜煙鑽進了綠化帶。
我滿心嘀咕,去了那地方等。
這條巷子很偏,加上是深夜,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我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停下來,等了不到兩分鐘,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哎喲”聲,
“靠,誰家養的土狗,怎麼叼著磚頭砸人?”
聽到這聲音,我卻是一愣,馬上扭頭朝後麵看去。
隨後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長得挺白淨的年輕男人,正捂著後腦勺的蹲在地上。
葉耀,怎麼是這小子?
沒等我咂摸過味來,餘光又看到一個四個多歲,穿著黑色夾克裝的中年人,正跟在他後麵。
狽精則騎在牆頭上,狗嘴裡叼了塊磚頭,賤兮兮地衝我眨眼。
我一看就明白了,感情跟蹤我的人是葉耀。
白天我害他在黃依依麵前丟了麵子,這家夥心眼小,估計是帶人來找麻煩了。
果然葉耀揉著後腦勺上的大包站起來,怒氣衝衝地指著我說,
“小子你沒想到吧,白天害我在依依麵前下不來台,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去,果然黃依依說的沒錯,葉耀的人品不行。
氣量小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誰了。
我沒吱聲,把目光平移,看向葉耀身後那個穿夾克的中年人。
這家夥兩腮無肉,下巴很尖,還留了兩撇山羊胡子,感覺怪陰沉。
葉耀趾高氣揚道,“依依說你挺厲害,是個職業術士,我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厲害,能不能比得過羅大師。”
沒等我開口,那個留著山羊胡的羅大師就開口了,“小夥子,你混哪兒的?陽江市沒聽說有你這號人物啊,年紀輕輕不學好,就知道坑蒙拐騙。”
我臉一黑,這貨還挺狂,上來就用教訓人的語氣說話。
聽他的口氣,應該也是道上的人。
我不想跟同行發生衝突,抱拳說,“老哥也是術士?這大半夜找我做什麼?”
羅大師指了指旁邊的葉耀,“葉少爺說,陽江來了騙子,年紀輕輕就敢冒充大師,讓我跟他過來看看。”
我心情不太爽,這家夥一口一個騙子,真不會聊天。
一看這架勢,我就知道葉耀是帶他老找刺的,不緊不慢道,
“老哥,都是行裡人,大家和氣生財,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堂堂一個術士,乾嘛跟著一個紈絝子弟瞎胡鬨?”
“小子,你罵誰呢!”
葉耀怒氣匆匆地走上來,看架勢又想動手。
我都不稀得理他,一吹口哨,狽精從牆頭跳下來,齜牙擋在我麵前。
“靠,原來這條土狗是你養的,怪不得拿磚頭丟我!”
葉耀更氣了,抬腿要踹狽精。
我隻是冷冷地看著,沒有阻止。
狽精心眼比我小得多,最介意人家罵它是土狗。
葉耀這一腳踹上去,妥妥的要倒黴。
可就在我等著看一場好戲的時候,羅大師卻一把拽住了葉耀,很驚訝地掃了眼狽精,
“山妖?”
我不動聲色挑了下眉頭,狽精因為長得猥瑣,臟兮兮的還不愛洗澡,一般人隻會把它當成流浪的土狗。
很少有人一眼就看穿它身份。
這個羅大師能意識到不對勁,說明還算有些能耐。
我打了個哈欠說,“羅大師,這大半夜的你也不嫌無聊,要我說還是快回吧,彆沒事找事。”
聽到我警告,羅大師臉色有點難堪。
他能認出狽精,卻不敢貿然動手,說明能力也就那樣。
權衡利弊後,這家夥倒也識趣,轉身要帶葉耀離去。
葉耀卻不乾了,“走什麼走,你還沒幫我出氣呢,難道你怕這個小子?”
羅大師麵子上掛不住,咳嗽道,“葉少爺,我不是害怕這個小子,隻是覺得沒必要……”
葉耀怒道,“什麼叫沒必要,我花錢請你來是逛街的?”
羅大師沒轍,隻好硬著頭皮對我說,“看在同行的份上,我也不想鬨得太難看,你過來給葉少爺跪地磕個頭,這事算兩清了。”
葉耀頤指氣使地補充了一句,“光磕頭哪兒夠?你必須保證,以後不能再糾纏黃依依。”
“說夠了?”
我一直環抱著雙手,靠在牆頭上冷眼看他裝。
本來沒打算認真計較,可丫的欺人太甚。
我給了羅大師最後一個機會,“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以後少裝這個啵伊。”
“羅大師,你看他,敢用這種態度對你!”
葉耀馬上拱火,“不教訓教訓這小子,我都替你丟人。”
羅大師現在騎虎難下,已經沒了退路,咬牙說,“臭小子,不給麵,我看你是欠收拾!”
他擼起袖子,撒腿朝我衝來。
我偏頭不理,對狽精吹了個口哨。
狽精雖然貪生怕死,可虐菜的本事還是有的。
不等羅大師逼近,它就吐了雞骨頭,齜牙擋在我麵前。
“癟畜牲,給老子滾。”
羅大師二話不說,一腳踢它肚子。
不料狽精身形靈活,輕鬆避開,對著它小腿肚子就是一口。
這貨從來不刷牙,剛舔完雞屁股,滿嘴都是油。
羅大師嗷一聲慘叫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道符,狠狠砸向狽精腦袋。
符紙上流淌一絲靈韻,不像是假冒偽劣。
可惜就那一絲靈韻,根本對狽精構不成威脅。
狽精死咬著不撒嘴,甚至模仿鱷魚,給他來了套死亡翻滾。
羅大師疼得吱哇亂叫,拳頭打在狽精身上如同撓癢癢,扭頭對我大罵,“道門中人,居然與妖邪為伍,你簡直就是玄門界的敗類!”
“找死的貨!”
我脾氣已經夠好了,可這一聲“敗類”還是刺激到了我。
給你臉了?
我衝上去揪住他山羊胡,反手給了幾個大耳刮子,
“裝什麼大尾巴狼,麻溜給我躺下!”
羅大師臉腫得像豬頭,被我一腳踢在地上爬不起來,怨毒地怒視我,
“我可是嶗山宗的人,打了我的臉,就是得罪嶗山宗,將來有你好果子吃!”
嶗山宗?
聽到這個名字,我剛要踩下去小腿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