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依依好像有點小失落,撇嘴說,“我隻是好奇,你這麼年輕,為什麼懂這麼多,想看看你的生存環境而已。”
我挺尷尬,這裡隻是我的臨時住處,地方太窄,樓道還挺黑,不適合帶女孩上去參觀。
黃依依放棄了,但走前跟我交換了電話,說再有事會第一時間聯係我。
我下了車,目送這個女孩離開,心裡卻泛起了低估。
說不清為什麼,總感覺這一路遭遇的人和事,都太巧合了。
養父替我安排這些事,到底是出於什麼目地?
街上一股冷風吹來,吹得我後背有點發涼。
我裹緊外套,看著陰沉的天色,心裡咒罵了一句,“這鬼天氣,大白天也這麼冷。”
回了出租房,我剛準備弄點吃點。
狽精卻猛地從沙發後麵躥出來,嗖一聲蹦到跟前,把我嚇一跳。
我想揪它耳朵,狽精飛快躲開,用小爪子在我身上翻來翻去,
“剛出門的時候,沒遇上什麼事吧?”
我懷疑它在發神經,“能有什麼事,很正常啊。”
“正常個屁,你怎麼會帶著鬼印回家?”
狽精用爪子指了指我的左肩,我低頭一看,頓時寒毛倒豎。
在我左肩靠近脖子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個黑印。
黑印不大,卻相當醒目,像是融入了皮層,根本擦不掉。
我頓時茫然了,想不起記號是怎麼來的。
狽精難得嚴肅,“這是鬼印,代表你被臟東西標記上了,路上沒接觸什麼奇怪的人吧。”
“沒有啊,我隻是和王奎見了一麵,回來的時候……對了!”
話說到一半,我忽然想起了黃依依,就把路上遇到她的事說了。
狽精聽完,神色擔憂地看我一眼,“早告訴你彆管黃家的事了,你偏不聽,非要花樣作死。”
我一臉不服,“老子是在做好事,有什麼不對?”
“嗬嗬,好人基本都不長命,這道理你沒聽過嗎。”
狽精翻了個白眼,指著我肩上的印記說,“你有麻煩了,雖然不清楚鬼印怎麼來的,但狽爺可以肯定,今晚肯定有東西會找你。”
它的話讓我有點緊張,到底什麼東西會來找我。
狽精說,“還用問?要麼是禦獸宗的人,要麼是禦獸宗操控的動物靈體。”
我忙說,“那你今晚彆出門了,留下來幫我吧。”
“切,自己闖的禍,我才不替你背鍋。”
狽精白眼一翻,扭頭就躥上陽台不見了。
“尼瑪……沒見過像你這麼這麼慫的!”
我衝它消失的地方啐了口痰,氣呼呼跑去廚房弄吃的。
管他來的是什麼,吃飽飯才有力氣應對。
下午我一直在打坐,狽精不知道乾什麼去了,遲遲不肯回來。
一入夜,我心裡就開始慌了。
哥們嘴上說不怕,可一想到要單獨麵對禦獸宗,內心多少有些發毛。
可牛啵伊已經吹出去了,現在收拾東西跑路還來得及嗎?
“不管了,死就死吧!”
我拉上窗簾,打開客廳裡的燈,取出養父給我的袋子。
裡麵是一把黢黑木劍、五帝錢,羅盤和幾張壓箱底的符。
加上我最近已經養出了氣感,自保是夠了。
夜幕漸漸變黑,我盤腿坐在地上調整內息。
也許是那碗功德湯的作用,當我靜下心來,嘗試入定,竟對屋子裡的一切都樂然於胸。
哪怕閉著眼睛,也能“看”到附近蚊子的飛行軌跡。
同樣改變的還有我的身體,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壯,精力也更充沛了。
不得不說,養父布置這一切,給我帶來的改變是真的很大。
夜幕深沉,月涼如水。
我心平氣和等了好幾個鐘頭,直到淩晨左右,終於感應到門外有什麼東西閃過。
那股不尋常的氣息,讓我神經頓時就緊繃起來。
咚、咚咚!
沉默中,一陣詭異的敲門聲襲來。
連敲了五下,三長兩短。
來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這會已經不覺得害怕,反倒有種莫名的小激動。
從養父那裡學了不少東西,總算有了實踐的機會。
敲門聲持續了一會兒,歸於平靜。
可憑借氣感,我意識到那股不尋常的氣息就在門外。
它沒有離開,估計在等著我去敲門。
從袋子裡挑了一張驅邪符,我把它壓在手心裡,默默走向房門。
腳步很輕,每一步都像踩棉花。
到了門口,我不急著開門,耐著性子等。
門外的東西首先沉不住氣,再次傳來梆梆的叩門聲。
依舊是五下,三長兩短。
這次我沒有退縮,等到敲門聲平複下來的那一刻,我飛快抓住門把手,用肩膀頂開大門。
門縫中,一股冷冽的穿堂風撲麵而來。
視野中瞬間就出現了一大團黑霧,凝聚成蝙蝠的虛影,閃撲向我頭頂。
果然是禦獸宗。
當蝙蝠黑影出現那一瞬間,我已經確定了對手的身份。
隻有禦獸宗的人,才會控製動物靈體害人。
這種手法,和我在黃依依房間裡看到的如出一轍。
我站在風口上,強勁的冷風刮得幾乎睜不開眼。
不等那股黑氣覆蓋上來,我已經把驅邪符丟出去。
黃符紙騰空的同時暴射出一股陽氣,硬頂向那道幻影。
噗嗤。
符文閃滅間,一股白煙暴起,黑暗中傳來蝙蝠吃痛的尖叫。
嘰嘰……
隨著大門被冷風吹得猛烈搖晃,黑影變得閃爍不定,化作一道黑色的氣流竄向樓梯。
“想跑?”
我手持木劍,拔腿去追。
黑影已經被符紙所傷,飛得搖搖欲墜。
不管它怎麼撲騰,都擺脫不了我的視線。
我猜到它背後有人在操控,死咬著那團黑影不放。
剛跑到樓下,我就看見它竄進了小區背後的樹林。
隨著黑影的消失方向,那裡有道閃爍的身影,正一頭紮進樹林深處。
“找到你了。”
我發出一聲冷哼,用上了百米衝刺的速度。
正當我迫不及待地要鑽進樹林時,身後卻傳來一道冷漠的提醒,
“彆追了,前麵有埋伏,你去了隻會吃虧。”
我踩了一腳急刹,身體在慣性帶動下滑出半米。
回頭,我看見一個身材瘦高的家夥正朝我走來,眼中頓時閃過驚訝,“怎麼是你?”
“是我,又見麵了。”
黑影緩緩走來,露出一張冷峻得好似撲克牌般的臉,“之前我就說過,你遲早會遇上麻煩,得罪禦獸宗的人很難有好下場。”
我沒說話,看向對方的眼神充滿了謹慎。
內心更是泛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出聲提醒我的家夥,正是兩天前我抓藥時遇上的怪人。
當時他正在接受段叔的治療,身上插滿了針,好像個刺蝟球。
沒想到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