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芙一把摟住哭的渾身顫抖的茼蒿,安撫道
“茼蒿彆急,這個薑魚姐姐可厲害啦!
她說蘆芽還能治,那就一定能治!”
衛芙馬車一路疾馳,到達內城城門的時候,城門口已經讓開了一條通道。
詭異的是所有人都戰戰兢兢跪在道路兩邊,包括守城的士兵也在城牆下跪著!
衛芙自認自己還沒這麼大的麵子!
當值的守城軍,有一定特權,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下跪的。
她詫異的從窗戶上伸出頭往外看。
一眼就看到了城門邊上,崔珩那副華美異常,霸氣張揚的鸞車。
阿鯉站在鸞車邊上等她。
得了!原來是這祖宗駕到,難怪守城軍士一副孫子樣。
要知道在大聖軍隊裡麵的當兵,也是存在鄙視鏈的!
他們這些守城兵,可以說是處於鄙視鏈底端。
那些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砍殺,掙軍功的兵看不上他們。
洛京的禁軍也是要經過武考蹭蹭篩選,才能錄用,是精銳中的精銳!
金吾衛更不用說了,那都是世家權貴子弟紮堆的地方!
祖上有礦都進不去!
而他們這些守城軍,都是些高門大戶的扯皮子關係戶,不重要的邊角料,三教九流啥人都有!
他們平日還能羨慕羨慕禁軍,對金吾衛他們羨慕都是妄想。
見了那身金燦燦標誌性的甲胄,氣勢立刻腰斬,自慚形穢!
那崔珩是誰?統領金吾衛的頭頭,大聖世家子弟的帶頭大哥!
那些紈絝子弟,哪個不是刺頭?
一入金吾衛,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個個乖的跟小貓咪一樣!
守城軍見到崔珩,無異於耗子見了貓,天然血脈壓製!
再加上他天子寵臣的身份,誰敢得罪他?!
衛芙微微一笑,覺得崔珩說的果然不錯,他有時候真的挺好用的!
衛芙馬車疾馳過兩旁跪拜的人群,沒有停下。
隻是路過鸞車的時候,往鸞車窗戶裡扔了個東西,人就揚長而去!
劍一“”
‘你們兩口子要不要這麼考驗我的職業素養?
郡主你不打聲招呼就扔東西過來!合適嗎?!
我作為世子貼身護衛,到底要不要把你的東西當暗器擋回去?!
說!——到底要不要?!’
墨一怒道
“妖女大膽!瞎亂扔什麼東西?!
我們世子的鸞車金尊玉貴!
豈是你亂扔垃圾的地方!”
墨一喋喋不休,阿鯉眉毛一立,一刀就把他頭頂發冠砍飛了!
墨一一頭秀發立刻擋住了整張臉,嘴巴也被頭發擋上了。
墨一瞬間啞火,隻剩“呸!呸!呸!”吐頭發的聲音
鸞車裡的崔珩正擺了個漂亮的姿勢,準備迎接衛芙到他鸞車上來坐坐。
每次他忙完去找她,她都睡熟了!
他不忍心打擾她睡眠,隻能摟著她睡個素覺!
這兩日她都沒好好跟他說過幾句話!
現在明明迎頭遇見,她竟然馬車都沒下,直接飛馳而過
這個無情的女人!!!
她怎麼可以這樣?!自己放下一堆事,大老遠跑來接她!
她倒好!連個說話的時間都不留給他!
崔珩靠在軟榻上,氣的咬牙切齒!覺得這兩日真的白心疼她了!
看來自己不能這再這樣,默默無聞的關心她了!
時間長了,她怕是都要忘記自己這個外室夫君了!!
窩了一肚子火兒的崔珩,正琢磨怎麼扳回一局,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窗外突然飛來一物,剛好掉進他懷裡。
崔珩捏起來一看,瞬間彎起了眉眼,嘴角壓都壓不住!
——那是一串鮮豔欲滴的紅豆!
衛芙今日在佃農家裡歇腳,簡陋的院落一角,這株紅豆分外惹眼。
她無端就覺得這串紅豆,要是拿在崔珩白皙修長的手指間,一定漂亮極了!
不知怎麼的,就鬼使神差偷偷折了,藏在袖子裡。
幾日不見,衛芙竟然有點懷念崔珩低眉順眼,伺候自己的樣子。
習慣真可怕!她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接受崔珩時不時出現在她的生活裡!
擲完紅豆,衛芙才驚覺自己這孟浪的舉動。
跟春心萌動的少女,對著心愛的郎君示愛,有何區彆?!
名垂青史的美男衛玠,出街一趟擲果盈車。
自己竟然也成了那典故中,隻會看臉的膚淺女人!
罪過!罪過!
阿彌陀佛——
衛芙趕緊念了兩遍清心咒,將自己腦子裡進的水控出來!
崔珩此人,隻能走腎,不能走心!
將來他功成名就,君臨天下,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她這個有夫之婦,可能就是他的黑曆史!
誰知道他會不會將她這個汙點隨時抹掉?!
大聖的皇權更替,衛家上一世已經付出慘重代價!
衛芙不想參與,她隻想護著鎮北軍,護著阿爹遠離權利鬥爭中心。
衛芙一個哆嗦,那點綺麗遐思瞬間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蘆芽運氣也很好,遇到了薑魚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苗醫。
衛國公府有薑魚專用的藥室。
裡麵各式各樣的治病的工具,衛芙都不知道用來乾嘛的。
薑魚隻喊了林羽進去幫忙,衛芙茼蒿隻能等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