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百姓本來排隊排的心頭火起,還遇見個要插隊的,心裡更不爽了。
但敢來插隊,必然是有權有勢的達官貴人,他們也隻能忍氣吞聲。
沒想到這個形容猥瑣的小衛隊長,竟然剛正不阿,不肯徇私!
百姓心裡能不舒服嗎?!
吳富貴向來被人瞧不起,沒想到今日大出了回風頭,更加挺直了腰杆子,死活不放行!
阿鯉氣的腮幫子鼓鼓的,眼睛瞪起來更像胖頭魚了!
這一幕剛巧被要出城的劍一看到了。
心裡瘋狂吐槽
“哈哈哈哈——
她就是胖頭魚變得,果然沒錯!
一生氣更像了!
哈哈哈哈——”
墨一眼睛也挺尖的,看到阿鯉,趕緊對鸞車裡麵的人說
“殿下,我看到阿鯉了!
她就在城門口跟守軍吵架呢!
不對!是打架!她已經開始拔刀了”
墨一沒心沒肺的開始實況轉播,就差拿把瓜子兒磕上了!
崔珩感覺頭疼,捂著額頭對劍一道
“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將人帶過來!”
劍一認命的走了,心裡繼續吐槽
“有了女人的男人,果真不可理喻。
以前沒女人的時候,多麼鐵麵無私,廢寢忘食,克己奉公!
現在好了,一天能問八百回郡主的動向。
一聽說郡主到了時辰還未歸來,就巴巴扔下一堆事,跑來城門口接人!
女人果然都是紅顏禍水!影響男人拔劍的速度!”
吳富貴見這矮冬瓜婢女,竟然敢對他拔刀,心裡慌得一批!
要知道在他妹妹爬上嶽勝的床之前,他手裡拿的還是種地的鋤頭。
莊稼漢子的蠻力有兩把,武功什麼的那是一點不會啊!
他嚇的想後退,可惜兩條腿不聽使喚,隻原地抖了抖,竟然沒挪窩
正在此時,一柄劍鞘,挑著一個明黃色的令牌,放到二人中間。
那令牌在夕照下,散發著刺目的金光。
還有它背後所代表的權勢,足以讓在場所有人跪地臣服。
吳富貴很乾脆,“噗通”就跪下了。
身邊的守軍一看,也心驚膽戰,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百姓看軍爺都跪了,那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跪一跪?
反正最後城門口呼呼啦啦,跪的滿地都是人。
讓狹窄的道路更狹窄了!
阿鯉看到了崔珩的鸞車,眼睛亮了。
直接一把掄開擋著他的劍一,衝到崔珩車架跟前。
劍一“”
阿鯉語速極快,將衛芙馬車上帶了個重病垂危的孩童。
急需回國公府救治,而城門守衛不認郡主令牌!堅決不放行的事情說了一遍!
崔珩眉頭微微皺了皺,淡笑道
“郡主的令牌都不認?看來背景硬的很啊!
那一定很厲害!
連我都不敢不認郡主的令牌呢!!”崔珩嘴角在笑,笑意未達眼底。
墨一撇撇嘴,看向城門口那個還跪地哆嗦的小百戶,同情一秒。
你說你找死上哪兒不好,非要觸這祖宗黴頭?
這下好了,你家最起碼上下三代翻不了身!
衛芙的馬車幸虧寬敞,將毯子厚厚鋪了幾層在地板上,將蘆芽平放在了毯子上麵。
揭開破舊的衣衫,男孩瘦的排骨根根分明。
但是肚子卻詭異的隆起,十分恐怖。
薑魚給蘆芽身上紮了兩針,穩住了病勢,就打開藥囊開始配藥。
一邊的茼蒿縮在馬車角落裡,緊張的左手摳右手,眼淚刷刷往下掉。
但是咬緊了牙關,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生怕打擾了薑魚治病。
衛芙曾經在一本雜書上,看到過這種詭異症狀。
不確定的問薑魚
“這孩子是吃了“觀音土”?!”
薑魚眼睛緊緊盯著手上的藥材,一邊配藥一邊回答道
“是的!現在吃藥已經沒用了,這些藥是用來灌腸的。
隻要能將他肚子裡的“觀音土”排出來,還是有救的!
茼蒿終於忍不住哭出聲,自責道
“都是我沒用,阿娘走的時候讓我照顧好弟弟,我沒有做到!
嗚嗚嗚嗚——
阿娘——我對不起你!
我告訴蘆芽很多次,那個土是不能吃的!
可是他這麼小,哪裡挨得住餓?
一定是趁著我出去找吃的,他自己偷偷去吃了
嗚嗚嗚嗚——
都怪我沒有看好弟弟,都怪我”
人間慘劇莫過如此,這隻是災荒初期,都已經這樣了。
待今年秋,真的顆粒無收,那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到時候因為食不果腹,為了飽腹吃“觀音土”而死的人,不知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