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芙散著一頭烏黑的長發,披著一件雪白的狐裘走了出來。
素顏的她若出水芙蓉,清雅婉約,與白日的燦若芙蕖美的各有千秋。
蕭定頤從未見過如此裝束的衛芙,她在他麵前從來都是錦衣華服,妝容明豔!
這樣清水出芙蓉的模樣比往日更讓他心馳神搖。
“夫人,我過來隻是想與你商議些許家事。
這些人橫加阻攔不說,這兩個奴婢更是目無尊卑著實可恨!
不如發賣了,我再親自挑選幾個懂規矩的送過來。
彆為這些個賤奴讓我們夫妻失合,讓外人鑽了空子。”
蕭定頤狠捏了一把拳頭,提醒自己彆輕易被衛氏美色所惑。
還不忘敲打衛氏,我跟你是夫妻,你這樣跟我僵持下去可想過後果。
衛芙心裡冷笑,你蕭定頤何時把我當過你的妻子?
挖空了心思的打壓利用,她還不如外人呢。
“今日確實身子乏了歇的早,未曾想將軍上來就要挖了薑魚的眼睛。
要不是阿鯉手快,薑魚眼睛就廢了,我有一點很不明白,今日想問一問將軍。”
蕭定頤看著站在廊下,氣勢淩然的衛芙,有一瞬間的迷茫。
從前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衛氏似乎已經很遙遠了,不由問道
“有什麼不明白,你儘管問。”
“請問蕭將軍,我父親兄長官居何職?我姑母何等身份?我又是何等身份?!”
衛芙語氣平淡的問蕭定頤,目光同樣平淡。
蕭定頤心裡一顫,衛氏的家世是橫亙在他心頭一根刺,觸及邪火就止不住的往上拱,怒道
“衛氏!你這是何意?”
衛芙淡笑道
“將軍離京日久,想必是記不清了,我來替將軍回答吧!
我父親衛胤是鎮北軍統帥,世襲的一等公侯!
兄長不僅是國公府世子,更是正二品的鎮北軍指揮使!"
"我姑母乃中宮皇後母儀天下,膝下三皇子已入主東宮!
我是陛下特封的“永安郡主”,食邑等同親王嫡女。"
“衛國公府滿門忠烈,得曆朝皇帝倚重,蕭定頤你呢?
祖上封萌幾何?你又建功幾何?官居何品?“
衛芙就那樣站在廊下的台階上,語氣平淡的陳述,神情沒有絲毫倨傲。
可就是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我嫁入你們蕭家為婦這點沒錯,但大聖向來先論君臣,再論父子夫妻綱常!
我一個封號在身的郡主在你口中,是個名字都不配有的衛氏。
不僅動輒對本郡主摔杯潑茶,還敢擅自處置我身邊親信!
你眼中就有尊卑之分了?!
你蕭定頤眼中還有無君父?有無禮法?!”
衛芙雙眼寒光迸射,盯著蕭定頤的臉,殘忍地吐出剩下的話
“要論尊卑,那也是
——我為尊!!你為卑!!!”
身邊的薑魚跟阿鯉聽得挺胸抬頭,很是揚眉吐氣的樣子,那些禁衛也是長槍一頓,齊齊向著衛芙恭敬行禮。
蕭定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冷汗潺潺而下。
要不是帶過幾年兵,可能當場就要跪下了。
衛芙這番言語,無疑一把撕開了他處心積慮營造的遮羞布。
暴露他蕭定頤高攀衛家,靠著裙帶關係才爬上高位的真相。
這與當眾扇他耳光有何區彆?!
蕭定頤臉皮紫脹,臉頰肌肉抽搐扭曲,本來清俊的臉龐變得猙獰醜陋,一團火堵在胸口無處宣泄。
衛芙用睥睨之姿看著他的眼神,讓他感覺自己沒穿衣服,赤裸裸暴露人前。
“郡主,將軍請息怒,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
何苦吵成這般?平白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正在這當口,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過來。
畫眉一身桃紅襦裙,弱柳扶風的走了過來,笑顏如花,一副當和事佬的模樣。
她自從被抬為貴妾就誌得意滿,郡主不被少將軍所喜,自己更是搶在郡主之前受寵。
將軍在這後宅除了自己再無彆的女子,拿捏住少將軍的心指日可待。
今日聽婢女來報將軍跟郡主在棲雲院鬨了起來,她心裡欣喜萬分。
將軍自從那晚就再沒有找過她侍寢,這不是天大的好機會?
郡主雖對自己有恩,但是夫君的恩寵是萬萬不能讓的。
大不了在彆處再給郡主補償,思量停當,精心打扮一番就匆匆趕到棲雲院。
“不知死活的賤婢,你也配跟本將軍一家人?滾!”
蕭定頤暴怒,一腳就踹了過去,直奔畫眉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