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芙正在設計陣圖的眼睛都沒抬,隻回一句
“不用理會。”
薑魚從善如流,坐在廊下繼續擺弄她的瓶瓶罐罐。
以前怕殿下不高興,她一支偷偷藏起來玩,現在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玩了。
隻院子裡伺候的婢女婆子,看她的眼神更清澈了,有好吃的第一時間給她留著,十分恭敬。
蕭老太得知傳過去的話如石沉大海,氣的又把一杯燙茶潑到畫眉臉上。
要不是畫眉用手擋了一下,搞不好要破相。
畫眉坐在後廊上,氣的咬牙切齒,看著被燙紅的手背,心道
“這死老太婆怕是靠不住,少將軍今日就回府,看來還得靠自己籌謀”
蕭定頤帶著點期盼緩緩打馬到城門口,本以為會看到衛氏帶著府上仆從,翹首以待的迎接場麵。
畢竟當年他率軍離開的時候,衛氏是把他送到城門口擺足了排場的,一時被軍中同僚羨慕了好長一段時間。
一個身份如此尊貴的貴女,對外界展示對他的愛重,作為男人,那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還是很讓他愉快的!
他記得當時衛氏說過,待他還朝還來接他。
可現在呢?!衛氏這個騙子!
蕭定頤看著空蕩蕩的城門,以及稀稀拉拉幾個排隊等著入城檢查的百姓,鬱悶達到了。
他原定計劃是衛氏身敗名裂,自己光明正大帶著美妾嬌兒入城,見證他最輝煌的時刻,可現在呢?
不僅淩霜霜跟孩子不敢露麵,蕭家更是一個人都沒來!
蕭定頤忍著氣,回兵部交差事,兵部上下官員看他的眼神十分怪異。
麵對他客客氣氣,拍馬屁恭維之言不絕於耳,背過身就開始竊竊私語!
蕭定頤如芒在背!強行壓下不快,回到蕭府門口一看,那股子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蹭蹭往上頂!
將軍府門口冷清蕭索,連個代表喜慶的炮仗都沒放。
看門的小廝竟還坐在門房裡打盹兒!蕭定頤眼神已經冰冷,一腳踹翻了那小廝,轉身進府。
府裡麵的情況更沒眼看,落葉殘枝掃是掃了,但全部亂哄哄堆在牆角,廊柱上竟然還掛著蜘蛛網!
他還活著呢,這府裡就顯出如此破敗景象,衛氏到底怎麼管家的?
他怒氣衝衝一路到母親院子裡,沿途遇見的婢女婆子,要麼三三兩兩紮堆扯閒篇,要麼就傻愣愣站著,見了他也不知道行禮。
到了鬆鶴堂一掀簾子,蕭定頤又差點被裡麵的藥味兒熏出來!
他狠狠閉了口氣,才看清綁著抹額的母親,俯臥在榻上。
蕭定頤嚇了一跳,趕緊上去查看,發現隻是睡著了,還沒死!
這才鬆了口氣,要知道父母亡故他就要回鄉守孝三年,這升遷的節骨眼他是真扛不住啊!
蕭老太見兒子回來了,立刻嚎啕大哭。
將城隍廟前後的事,還有衛氏如何哄著她上衙門,讓官老爺打她鞭子的事添油加醋的說出來。
著重說了衛氏女如何瞧不起她出身,怠慢長輩,自己被打成這般模樣!
她身為兒媳竟床前侍疾都不肯,連她抓藥看病的錢都不給!
還說要再晚回來幾日,怕是要直接奔喪了
蕭定頤憋了一肚子火再也忍不住了,衛氏真是好大的膽子!
自己不在這幾年,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嗎?敢如此興風作浪!
他甲都沒卸,直接往衛芙的院子衝了過去。
蕭定頤一出門,蕭老太就露出了陰鷙的笑,一掃剛才要死不活的樣子,桂嬤嬤提醒道
“老夫人現在還不能大意,務必將病症表現的更嚴重些!
待少將軍狠狠發落那衛氏,讓她交出所有嫁妝來獻給老夫人後,您再慢慢痊愈。
還能找由頭讓衛氏來侍疾!有少將軍鎮著,看她還怎麼蹦躂?!”
桂嬤嬤在薑魚手上吃了大虧也沒臉往外說,在外躲了幾天,終究舍不得將軍府的富貴夢,乍著膽子又回來了。
蕭老太興奮的滿口答應,展望前景,衛氏女那一百多抬嫁妝,讓她嘴角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衛芙的棲雲院在蕭府的西南角,從偏門出去就是神武街,隻要堵住府內幾條要道,這裡儼然自成一府。
蕭定頤到了棲雲院直接往裡闖,不想被侍衛攔住了。
蕭定頤臉上都快結霜了,雖然他跟衛芙大婚後就離府了,但之前進這個院子從沒有被攔著的先例。
“你們可認清了我是誰?你在本將軍的府裡,也敢攔我?”
蕭定頤都快氣笑了,看來他是離開的太久了,連看門狗都不認主人了。
他“唰”一聲拔出腰間佩劍,指著門口的侍衛道
“我看今天誰敢攔我!”
侍衛頭領林羽也不是善茬,從腰間摘下來一塊牌子往蕭定頤麵前一懟
“請蕭將軍看清楚,我等隸屬皇家禁衛軍,奉命護衛永安郡主,與皇家禁衛軍刀劍相向者,一律視同謀逆,蕭將軍可當真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