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太妃笑了笑,她看到了楚珩看沈輕漾的目光,眼裡的笑意更濃了。
看來,不用多久,她晉王府就有王妃了……
楚珩將視線從沈輕漾的身上收回,轉身便要離開。
但在下一刻,一道身影攔在了他的麵前,讓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晉王。”
聞落落向著晉王行了個禮。
向來直爽天真,落落大方的她,此刻也有了小女兒家的嬌羞之態。
“小女子是聞家之女,不知晉王今日可有空,來聞家赴宴?”
晉王的神色瞬間冷漠:“沒空。”
聞落落的心裡很是失落,又有些酸酸楚楚的。
“王爺,今日是我聞家的狀元宴,還希望王爺能抽空前來。”
“狀元宴?”楚珩的嘴角勾著譏諷的笑,“誰?”
聞落落以為楚珩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便回答道:“家兄聞揚。”
“聞揚?”
楚珩有些驚訝:“你是聞揚的妹妹?”
聞落落心裡歡喜:“啟稟王爺,小女聞落落,不僅是聞揚之妹,還是太後為王爺賜的未婚妻。”
“我記得聞揚,”楚珩終於正色的看向了聞落落,“本王剛剛從尚書府中回來,正巧聽到了聞揚之名。”
聞落落的雙眸帶著光芒,王爺是從尚書府聽到了兄長之名?
難道兄長真高中狀元了?
“不過,”楚珩繼續道,“本王勸你還是趕緊回去,還能再看一眼你們聞家。”
聽到這話,聞落落眼裡的欣喜變為了茫然。
“王爺這話什麼意思?”
“你還不知道?”楚珩淡淡的道,“聞揚收買了沈之言,讓沈之言替考,現在他交上去的答卷,是沈之言所寫,如今聖上震怒,抄了聞家,你的兄長不日之後要去流放。”
楚珩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在聞落落的腦海裡轟然炸響。
炸的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兄長,讓人替考。
被皇帝識破了。
現在還被流放?
本來圍在聞落落身旁的那些人,也在這一瞬間,全都向著兩旁散去,生怕會被她牽連上。
就連看聞落落的目光都帶著鄙夷,還有幸災樂禍。
“聞揚居然讓人替考?”
“那天下人不都在傳他是文曲星,才華斐然,必是狀元郎?”
“本來我以為,憑借他的才華,就算不是狀元郎,也一定能入前三甲,原來居然是替考……”
“你們閉嘴!”
聞落落的雙眼泛紅,怒吼了一聲。
之後她轉向了楚珩,緊握著的拳頭都在發抖。
“不可能,我兄長這般有才華,他沒有必要找替考,肯定是有人陷害他的,是不是你!”
她指向了沈輕漾:“是你陷害我兄長!”
楚珩臉色一冷,向著身後的夜一使了個眼色。
夜一上前就握住了聞落落的手指,用力的一板,頓時,聞落落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叫聲。
“他已經招認了,平日裡他寫的文章與詩,都是讓人幫他所寫。”
楚珩冷冷的道:“這次,是陛下在金鑾殿上出題,他一個題都答不上來,才讓陛下驚疑,派人嚴查,這才知道他讓人替考,還收買了考官。”
“不會的。”
聞落落搖了搖頭,腳步連連後退。
她的步伐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淚水從眼中奪眶而出。
“你們在騙我,我兄長是狀元郎,我是晉王妃,是皇親國戚!”
楚珩冷漠的目光從聞落落身上收回,看向了沈輕漾和太妃。
“我們走吧。”
“好。”
沈輕漾沒有再多言,邁步走出了繡房。
在他們離開後,那群千金們這才走向了聞落落。
鄙夷,嘲笑,輕蔑。
“沒想到你們聞家也有這一日。”
“平日裡你對我那般頤指氣使的,現在輪到你給我當狗了。”
“你們聞家被抄了,要是你能當狗當的好,說不定我還會賞你一餐飯,哈哈哈。”
“滾!”
聞落落憤怒的眼眶都紅了,她強忍著心頭的怒火,吼道:“我好歹還是晉王妃,是太後賜的婚,你們敢如此待我,我嫁入王府後,一定先抄了你們的家!”
“晉王妃?”
庶妹端著茶水走到了聞落落的麵前。
將壺裡水,全都澆淋在了聞落落的頭上。
那水滾燙,燙的聞落落發出了慘叫聲。
“嫡姐,你以為你還能當這晉王妃呢?難道你沒看到,王爺和太妃的眼裡,都隻有他們身邊的那位姑娘?”
“聞惜月!”聞落落泛紅的眼中帶著憤怒。
庶妹冷笑道:“你瞧瞧你,哪裡比得上那位沈姑娘?她長得貌美,性情大方,不像你,你的落落大方全都是裝給長輩看的,而她則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
聞落落揚手就要給庶妹一巴掌。
這次卻被庶妹給牢牢抓住了。
“我難道說錯了嗎?你這些年做了什麼,要我全都說出來嗎?”
她的眼裡帶著恨意:“你不想嫁給方公子,給我們下了藥,毀了我的名節,我不怪你,但明明是你不要他的,為何他要娶我,你卻百般阻攔?非要把我留在聞家?”
“所以,現在聞家沒了,你兄長被流放了,我也會把以前的賬全都和你清算!”
聞落落氣瘋了:“聞家沒了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也是聞家女!”
庶妹嗤笑道:“我哪是聞家的女兒,隻是一個任打任罵的丫鬟罷了,可我若是去彆人家當丫鬟,還有月錢呢,在聞家連飯都吃不飽,我為什麼還要當聞家女?”
聞落落的臉色白了,驚慌的看著庶妹。
這次,輪到庶妹抓著聞落落的頭發,用力的一巴掌揮在了她的臉上。
緊接著,又拎著她的頭發,將她從繡房裡拖了出來。
聞落落想反抗,可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如何比得上從小乾重活的庶妹。
在庶妹的手裡,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聞惜月,我是晉王妃,你這樣對我,不會有好下場的!”
直到現在,聞落落還在做著晉王府的美夢……
……
“那聞家居然讓人替考。”
太妃聽到了這事之後,也唏噓不已。
如此欺君罔上之事,他們也敢做的出來。
幸得當今仁慈,否則這不僅僅是抄家,滿門都得跟著被流放。
“聞家自然是不敢,是那聞揚自作主張,瞞著聞家人而為。”
楚珩說完這話,又看向了沈輕漾:“這次,沈之言也要入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