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章 悶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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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傅說了,這次算他們欠咱一個人情,往後要是你廠子裡的機械出了問題,或者需要技術指導,儘管去找他,他絕不推脫,而且…不收任何費用。”

金詩韻口氣平靜,就好似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可這話卻像是一顆巨石投入深潭,在顧忍寒心中激起巨大的波瀾。

這年代的廠長大多是摸著石頭過河,他也不例外。

多少個研究技術的迷茫深夜,都是他帶著工人咬牙挺過來的。

機械改造不光得花大價錢,還得有靠譜工人,否則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建平退休從京市回來的事,顧忍寒前陣子聽說過,但沒放在心上。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廠長,跟這種大人物攀不上關係,也不想卑躬屈膝地去討人情。

可…就是這麼個牛逼人物,竟然對著金詩韻許下承諾,往後自家廠子的技術支持不收取任何費用!

這份人情重達萬兩,遠比這厚厚牛皮紙袋中的錢物重要的多!

原本他可望不可求的東西,竟然被金詩韻這樣…輕描淡寫地拿到了?

顧忍寒喉結滾動,心臟劇烈跳動,幾乎要跳出胸腔。

他看向金詩韻,眼神中的戒備逐漸褪去,個中情感卻變得更為複雜。

金詩韻一向隻會給他拖後腿,今天倒是做了件令人刮目相看的事。

顧忍寒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卻覺得喉嚨發乾,最後隻用手摸摸鼻子,眼神複雜地盯著金詩韻。

金詩韻瞧著他這副彆扭樣子,忍不住想笑。

想道謝就直說唄,大男人家扭扭捏捏,跟個小媳婦似的!

她眼中閃過狡黠,故意往前湊了湊,歪著頭問:“這事兒是沒合你的心意?李師傅可是承諾了,不收錢也會給咱幫忙,這麼大的好處,你不該對我說點什麼?”

她那張俏臉逐漸逼近,顧忍寒身體瞬間繃直,臉上劃過一絲窘迫,也不敢去看那雙帶著戲虐與笑意的眼。

半晌,他臉色僵硬,聲音低沉地道:“咳,我知道了。”

金詩韻兩手環胸,杏眼眯了眯,對這個答案明顯不滿:“就隻是知道了?”

“顧廠長,表達感謝可不是這個詞哦。”

顧忍寒喉結滾動,看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帶著狡黠笑意的清麗麵龐,還有淡淡皂角香氣撲麵而來,耳根子不受控製地開始發燙。

他抿了下薄唇,像是鄭重其事又像是難以言說,從嘴角擠出兩個字:“…謝謝。”

金詩韻故意側身,把耳朵遞過去:“什麼?我沒聽清。”

“我是說謝謝你,金詩韻同誌!”

說完,他像是如釋重負那般,迅速轉身,幾乎是同手同腳地出了房間。

金詩韻撲哧笑了,果然,這顧忍寒跟原書裡描寫的一樣,悶騷。

晚上,她躺在床上,兩眼清明地盯著房梁。

雖說用那手表換了些錢票,但撐不了多久又會花光。

顧忍寒這廠子收益一般,隻能補貼家用,沒法子讓生活富裕起來。

可她肚子月份大了,再添個小娃,家裡又多了張嘴吃飯,那點錢咋養的起?

金詩韻不想把生存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穿過來之前她可是醫學大佬,這方天地困不住她!

第二天,她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

吃過早飯,她換了身乾淨的舊衣服,往兜裡揣了十幾塊錢,跟顧秀蘭招呼一聲,就去了村口那家書店。

書店門臉不大,紅磚牆顯得很是陳舊,玻璃窗上貼著幾張宣傳畫,也卷邊泛黃了。

金詩韻推門進去,一排排木頭架子映入眼簾,有的刷了綠漆,有的刷了白漆,看上去略顯簡陋。

上頭的書籍很是雜亂,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醫書擺在哪兒。

正當她躊躇著,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女同誌,你找什麼書?”

金詩韻轉頭,麵前站著個男人,約莫五十多歲,戴著黑框眼鏡,身穿洗得發白的藍色中山裝。

他麵容儒雅,眼神柔和,手上還捧著幾本書。

正是這家書店的店主,姓白。

金詩韻衝他笑了笑,禮貌地道:“白師傅您好,我是想找點醫書看看。”

“醫書?”白店主推推眼鏡,眼中閃過驚訝,“女同誌,你是醫生?”

他口氣帶著試探,畢竟在這年頭,主動來看醫書學習的年輕女娃可不多見。

金詩韻連忙擺手,謙虛地道:“誤會了白師傅,我就是對醫術感興趣,想學一學,萬一哪天家裡有個頭疼發熱的,我也能幫上忙。”

白店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眼神轉為欣賞。

“哎呀,你這年輕人真討人喜歡!那句話咋說的來著?對,學到老活到老!現在國家也提倡多學習科學文化知識,打擊文盲,你是個好學的苗子,也肯定能學會!”

“來來,醫書在這後頭呢,我給你找!”

白店主很是熱情,引著金詩韻往架子後邊走。

他仔細翻找半天,整理出來半架子的書,熱情地對著金詩韻介紹。

“我這是小地方,醫書不算多,但該有的都有,你看這本,《中醫入門基礎》,就適合你這初學者!還有這個……”

“嗯,謝謝白師傅,您真是幫我大忙了!”

金詩韻接過幾本,認真翻看起來。

雖然這些書上的知識對她來說太過淺顯,但已經是這個年代最全麵的了。

幾分鐘後,金詩韻拿著三本醫書,徐徐走向櫃台結賬。

剛把手伸進兜裡掏錢,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呀,金詩韻,你怎麼在這兒?”

金詩韻動作一頓,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夏蘇荷。

這女人怎麼陰魂不散?哪裡都有她。

夏蘇荷快步走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女工。

“喲,你是來買書的?哈哈哈,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上頭的字你能認全不?”

夏蘇荷一出口就是濃濃的嘲諷,看向金詩韻的眼神透著恨意。

上回因為手表的事,她可是顏麵儘失,還被顧家那個惡婆婆打了出來!

她哪能咽下這口惡氣,當晚就鬨到了唐恩澤家裡,讓他給自己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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