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完,烏鈺看向懷裡的人。
她閉上眼睡著了,睡眠呼吸平穩而綿長,他一動,她就會不自覺地往他懷裡鑽。
烏鈺抱著她,那顆空洞了百年的心臟,在這一刻,被一種名叫“流安”的幸福填滿了。
“安,”他親吻她的臉頰,“永遠不要忘記回來,我會一直在等你。”
懷裡人睫毛輕微顫了顫,烏鈺抱著她心滿意足地沉沉睡去。
翌日,流安迷迷糊糊醒來,烏鈺已經做好了早餐等她。
流安懶得動,烏鈺把她抱起來,給她穿上提前一天準備好的漂亮衣服。
又把她抱進洗漱間去洗漱。
被溫水洗乾淨臉,流安才覺得清醒過來。
烏鈺給她刷著牙,流安口齒不清地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懶?”
烏鈺給她清洗好,說:“不會,我很喜歡。我感覺正在被你需要著。”
流安吧唧一口親他臉上,烏鈺淡笑著把她抱到餐桌上,“乖,吃飯吧。”
流安先喝了一口熱牛奶,才慢吞吞地吃著麵包。
“你怎麼不吃?”流安見烏鈺直勾勾地盯著她,仿佛看著她就能飽了似的。
“我不餓,”烏鈺淺笑,“看你吃更滿足。”
流安眨了眨眸子,把咬了一口的麵包放到他麵前。
“吃。”
她給他遞過去的是沒咬過的那麵,烏鈺輕蹙了一下眉,把麵包轉了個圈,對著她咬過的那塊,輕輕地咬下一口。
他眼神還曖昧的看著她,咬的很慢,似乎為了讓她看清他的牙齒對上她咬過的牙印。
就連咀嚼,都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
他在流安愣神的瞬間,又端起她的熱牛奶,對上她喝過的那麵,喝了一小口。
流安聽到他喝牛奶時清晰的吞咽聲,他輕輕放下杯子。
“好喝。”
流安也隨著吞咽了一下。
隨後耳尖通紅著搶過麵包自己吃了起來。
她心跳的極快,流安默默罵了一句:一定是該死的情蠱又發作了。
她竟然很想上去吻他喉結。
吃完飯後,烏鈺去清洗盤子跟杯子。
等他忙完,烏鈺把她從餐桌上抱回床上休息。
流安咬了咬唇,“可我才醒。”
烏鈺用遙控關上窗簾,“可你想吻我了,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
“你的眼神太露骨了,狂熱的讓我——”他似乎在斟酌用詞,最後隻說出,“想把自己送給你。”
流安臉瞬間紅透了。
烏鈺緩慢的跪在她腳邊,流安這才注意到,他穿著她給他買的西裝褲。
“你吃飯的時候在想什麼?”烏鈺輕柔地問。
“想親你喉結。”
烏鈺輕笑了一聲,他解開白襯衫的一粒扣子,微仰著頭,喉結上下滾動。
流安不自覺的也吞咽起來。
他垂下眼睫,嗓音微啞:“那麼,來吧。”
流安莫名湧起一股戰栗,她咽口水咽的嗓子發乾,頭腦發熱。
她舔了舔唇,慢慢攀附過去,唇落在他滾動的喉結上。
……
……
中午,流安眼眶微紅的扶著腰下床。
烏鈺嗓音愉悅,渾身散發著饜足氣息。
他去廚房給她準備午飯,她體力消耗太大,得補補身子。
流安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看劇,忽然聽到門鈴聲。
她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回來了啊。”
這話熟稔的讓流安開始回想,他們是不是見過?
男人看出了她的困惑,說:“我是樓下的,我叫劉楊。幾個月前我來你家借過調味料,後來我買了新的,想還給你,敲了好幾次門都沒有人。”
流安想起來了,那是她去古墓那天在家收拾東西,有個人確實過來借過東西。
劉楊擔憂道:“我還以為你出事了,都在想要不要報警。”
“我之前去旅遊了,這兩天才回來。”
劉楊拿出一包調味料,“上次謝謝你。”
流安雖然想說不用了,但看他不好意思的樣子,便接了過來。
劉楊猶豫著問:“我可不可以……請——”
忽然有道陰濕冰涼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男人感覺渾身一顫。
劉楊抖了抖身子,看到站在女人後麵的男人,他眼神像淬了毒似的,恨不得將自己毒死。
劉楊默默把想請她去看電影的話咽了下去。
“請什麼?”男人的嗓音冰涼刺骨,流安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他。
劉楊尷尬地說:“這位是?”
“我老公。”
這話落下,那股危險的壓迫氣息才收斂了些。
劉楊悄悄喘了口氣,怎麼會有人像蛇一樣陰毒。
“上次來你還是單身呢,”劉楊哈哈笑,“這麼快就結婚了啊。”
那股致命的壓迫感又來了。
流安心顫了顫,她想關上門停止跟他講話,烏鈺卻在她頭頂上歎了口氣,冷不丁地說:“怎麼不回他?”
流安抿了抿唇,對劉楊說:“不好意思,我還在忙。”
說著,流安要關上門。
這時候但凡有點眼色的,都能看出來這是在趕人了。
而劉楊還樂嗬嗬的,像沒看出來似的,繼續說:“你老公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流安:“……”
她猛地關上門,烏鈺扯了扯嘴角,臉色沉的可怕。
他手裡還拿著鍋鏟,此時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你聽我解釋,他隻是過來還東西,我都不記得他,我也不知道他話怎麼那麼多。”
流安說著,把調味料拿起來給他看。
烏鈺冷冰冰的接過去,當著她的麵撕開,然後倒進垃圾桶裡。
他挑釁地看她一眼,接著一言不發回廚房炒菜去了。
流安再傻也看出來他生氣了。
她拍了拍自己腦門,早知道就不開門了。
流安走進廚房抱住他的腰,懺悔道:“對不起親愛的,我不該開那個門,下次有人來讓你開好不好?”
烏鈺繼續炒菜,冷漠至極。
流安繼續道歉:“我以後再也不亂借東西了,也不跟男的說話。”
烏鈺還是一聲不吭。
流安漸漸沒了耐心,也有些氣。
“烏鈺!隻不過是一個男人過來還東西,我都沒怎麼理他,我都是出於禮貌,我也反思跟你道歉了,你再不理我我就要生氣了!”
烏鈺頓了頓,把菜盛進盤子裡,冷著臉給她放上餐桌。
流安生氣的坐在椅子上,“我還要喝鮮牛奶!”
烏鈺一言不發的又去冰箱裡給她拿。
流安蹙眉,不過是一件小事,他到底在氣什麼?
烏鈺依舊坐在她旁邊看她吃飯。
流安氣死了,都怪那個人,她都說有老公了,他非要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你理理我,”流安說,“你在氣什麼?”
烏鈺彆過臉,一句話不說。
流安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吃完飯,烏鈺站起身去洗餐具,就是不理她一句。
流安氣的在房間裡跺腳,烏鈺沉默的給她端過來一盤果切,流安鬨脾氣說:“我不吃,你這是在冷暴力我,你知不知道?!”
烏鈺嘴唇抿了抿,說:“如果你的任務對象是他,你是不是也會愛上他?”
流安不禁愣了愣。
她沉默了。
烏鈺垂下眼睫,坐在房間裡離她最遠的一個牆角。
他不該生氣的。
他知道流安很有分寸,跟那個男人也隻是禮貌性回話。
可那個男人說出來的話,讓他很不喜歡。
他沒了七情六欲,按理說不該有這麼大的反應。
可是他轉念一想,如果當初流安是為彆人來的,那她是不是也會愛上彆人?
隻要是任務對象,她都可以輕易的愛上,不是嗎?
烏鈺隻要一想起這個,他裝滿了幸福的胸腔,立馬又變回空蕩蕩的傷口。
是啊,她可以愛上任何一個人。
不一定是他。
烏鈺感覺很痛苦,他應該痛苦至極,可是他表現不出來。
他隻能沉默。
烏鈺隻是控製不住往那方麵想,他也不想跟流安鬨彆扭,可是他隻要一開口,就會控製不住去問她。
一旦問她,就會讓她為難。
他又不想讓她為難。
烏鈺隻能坐在冰涼的角落裡,望著她沉默的背影,感受到胸腔浸滿了毒藥。
半晌,才有一道細啞的嗓音,她已經走到他麵前。
“烏鈺,”流安蹲下身抱住他,“我在這個世界隻會愛你一個。”
烏鈺靜靜注視她,“不夠。”
“我這輩子隻會愛你一個。”
“不夠。”
不夠。
不夠,安。
隻是在這個世界,隻是一輩子幾輩子,這都不夠。
這些,都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