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安感受到抱著自己有力的雙手,還有冰涼的氣息。
唯一不同的是,這股氣息有一絲邪氣。
是魔尊嗎?
流安乖乖窩在他懷裡,“謝謝師尊。”
‘斯屹卿’的火一下就消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榮冉的屍體,眼底厭惡至極。
“師尊會治好你的,彆怕。”
“嗯,我信。”
‘斯屹卿’抬腳就要離開,右側卻忽然發出“唔唔”的聲響,他不耐的看過去,發現還有一個修仙人。
流安視線全黑,她輕輕蹭了蹭‘斯屹卿’的胸膛,“師尊,還有姐姐,我們一起回去。”
“嗯。”
他喉嚨溢出一個字,聽起來很愉悅。
‘斯屹卿’用術法將地上的刀子瞬移到嘉秀手心,“自己解開。”
嘉秀:“……”師兄,我可是你師妹啊!
可轉念一想,上一個強調同門情誼的師妹已經不會呼吸了,她眼皮跳了跳,用沾滿血跡的刀割破了綁著自己的繩子。
最後才拿起嘴裡的破布。
跟著他們兩個回到了山門。
回到淩雲峰後,流安明顯感覺到斯屹卿身上的邪氣消失了。
又切換了。
“眼睛嚴重嗎?”斯屹卿將她放床上,讓嘉秀看。
嘉秀本就修煉的藥醫,她上前查看了一番。
過了一會兒,檢查完一遍,才悄悄鬆了口氣。
“不嚴重,不過這是魔族才有的毒藥,要治好,恐怕得去魔族的領地。那裡有成片的彼岸花。尤其是有個湯池,湯池底用彼岸花浸泡,有解毒素的功效。”
斯屹卿完美的臉上出現了遲疑。
魔族。
要去魔族嗎?
“還有彆的辦法嗎?”
嘉秀搖了搖頭,“沒有。這是唯一的解法。”
斯屹卿良久,摸了摸流安的小腦袋。
“魔族,”他輕歎一聲,“那我們就去魔族。”
流安感受到他冰涼的體溫,在他手心蹭了蹭。
“沒事的,師尊。”流安嗓音溫軟,還帶有一絲討好,“我的眼睛沒什麼的,現在也不疼啦,師尊跟魔尊不共戴天,我們不去了。”
斯屹卿手冰上她額頭,讓她舒服的閉上眼睛。
“去。”斯屹卿收回手,“就算讓我求他,我也要治好你。”
嘉秀吃驚的抬頭看斯屹卿,他下頜線繃緊,很顯然對魔尊很介意。
他竟然願意為了流安去求魔尊?!
這不是讓他打碎自己的傲骨,摒棄正邪觀念,向一個為害世間的魔尊低頭嗎?
師兄的道允許嗎?
嘉秀走出門,又開始擔心掌門會怎麼做?
他女兒死在宗門天才手裡,他會為難師兄嗎?
嘉秀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回頭望去,就見斯屹卿把流安抱在懷裡,好似在安慰她。
她又驚了。
師尊跟流安,真的是簡單的師徒嗎?
她隱約覺得他們之間,好像密不可分,不能容忍第三者進去他們的空間。
就連她,似乎也被排斥在外。
震驚的事情太多了,嘉秀木木的回去睡覺了。
流安在他懷裡,舒服的快要睡著。
他好像真把她當小孩兒。
就連抱她哄,都要像抱小孩兒一樣,輕輕晃著。
“師尊……”
“嗯?”
“我好喜歡你呀~”
斯屹卿動作頓住,眼睫顫抖,他手僵硬不敢動一下。
喜歡……他?
“徒弟最喜歡師尊啦!”
斯屹卿低頭看她,她天真無邪的窩在他懷裡,說著控製他心神的話。
師徒嗎?
原來是徒弟喜歡師尊的喜歡啊……
可他為什麼,為什麼心會有些酸痛呢?
這樣不是更好嗎?
不會大逆不道。
斯屹卿伸手替她撩了撩碎發,望著她蒼白的小臉,低歎一聲。
嗯,這樣最好。
這是你唯一的徒弟。
斯屹卿,你不要犯錯。
流安睡醒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
她輕聲喊了一聲師尊,沒人應。
她忽然有些恐慌,她看不見周圍,而師尊又不在,就像小孩子一樣害怕迷茫。
“師尊!”
還是沒人應。
她剛要從懷裡掏出煙花桶,就聽到門口處有腳步聲。
她悄悄鬆了口氣,把手放了下來。
“師尊?”
流安揚起小臉,衝著門的地方笑。
斯屹卿端了杯茶水過來,“我怕你醒來渴,給你倒水去了。”
這麼一說,她好像確實有點發渴。
“謝謝師尊。”
斯屹卿坐在她旁邊,內心酸楚。
他漂亮的手捏著杯子,小心的喂給她喝水。
有水溢出來,他用大拇指擦了擦她嘴角。
“慢點喝。”
等她喝好,他才收回杯子,低頭看著大拇指,有些愣神。
“師尊,”流安擔心道,“榮冉死了,門派不會對您做什麼吧?”
斯屹卿蹙眉,他有些忘記榮冉是怎麼死的了。不過,隱約有個畫麵,是自己捅死了她。
她是掌門的女兒,卻死在他手上。
“無妨,”斯屹卿說,“她身上有魔氣,對你用的是魔族才會有的毒藥,且修煉魔功,想必掌門也不會不明是非的。”
話是這樣說,流安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明日我帶你下山,好好休息。”
“好。”
乖的不像話。
斯屹卿摸了摸她的腦袋,起身回去。
掌門大發雷霆。
榮冉死在天之驕子的手裡,他想打還打不過。
氣的在眾長老麵前怒砸整個屋子。
“那我女兒就白死了嗎?!”
眾長老瑟瑟發抖。
“掌門,除了魔尊,無人能與斯屹卿一戰。”
“就是啊,誰讓你女兒非惹他呢?斯屹卿脾氣多好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除非有人碰到了他底線,不然他是不會動手的。”
“話也不能這樣說,榮冉再怎麼樣折騰,也不過是個女人家,能碰他什麼底線?要我說就是他把他那個小徒弟看的太重要了。”
“誰動你徒弟你不心疼?”
“那也不會把人殺那麼慘啊,血管被紮破,心口紮刀子,是個狠人。”
“……”
見他們一言一語聊起來了,掌門氣的把桌上的茶杯摔地上。
“夠了!”掌門恨不得一人給他們一巴掌,一群沒用的老東西,除了會貪生怕死,一點用都沒有。
眾長老瞬間噤了聲。
“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有個老頭站出來,說:“掌門,我有一計。”
“講。”
“斯屹卿既然那麼看中他的徒弟,不如我們把這個賬算在他徒弟身上,讓他也承受一下這種痛苦?”
“怎麼做?”掌門白了他一眼,“你要明搶嗎?”
“不,榮冉死的時候周圍不是有魔氣嗎?誰都知道斯屹卿一身白衣,最記恨魔族中人。如果我們把殺害榮冉的罪名記在流安身上,用天下人來壓迫他,他敢不交嗎?”
掌門摸了摸胡子,半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