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
紅寇連忙回應。
他們對這種撲麵而來的、毫無距離感的熱情還有些不適應。
“我叫紅寇，他是破曉。我們……今天剛搬來。”
“紅寇，破曉？好名字！”千裡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和他臉上的油汙形成鮮明對比。
他目光落在破曉身上：“兄弟，體格不錯啊，練過？”
沒等破曉回答，他又轉向紅寇，“妹子這頭發顏色真少見，精神！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長得也很漂亮哦。”
“哥們你長得也還行，雖然比不上我。”
紅寇與破曉愣是一時之間想不出能接下去的話。
這種直白又帶著點奇怪口音的誇獎，讓兩人都有些招架不住，隻能略顯局促地點點頭。
“你們這是要出去逛逛？”千裡看他們站在門口，熱情地問道，“我可以帶你們去熟悉熟悉的嘛。”
紅寇和破曉對視一眼。他們對這裡確實充滿好奇，而眼前這個鄰居看起來應該是個熱心腸。
雖然口音有點怪，但也挺有意思的。
“那……麻煩你了。”紅寇點點頭，露出一絲微笑。
“不麻煩不麻煩，等我先去洗把臉啊。”千裡回到屋子，沒一會便又走了出來。
千裡大手一揮，轉身就帶路：“走走走。”
“對了，你們哪來的啊？看這打扮，不像是彆的聚落過來的。”他邊走邊問，毫不避諱。
“我們……從燈塔來的，楊老板帶我們來的。”破曉猶豫了一下。
“哦~楊老板啊。”
緊接著，千裡腳步明顯頓了一下。
“燈塔？！”千裡猛地轉過身，眼睛瞪得溜圓，上下打量著他們，臉上的好奇毫不掩飾。
“嘶……那大鍋蓋子上麵下來的？怪不得！”他咂咂嘴，像是明白了什麼。
“聽說那上麵規矩多得很，能把人給憋死的，你們能下來，也不容易啊。”
“大鍋蓋子”
這已經不是二人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了。
“嗨，不知道誰傳的，村裡現在都這麼叫。”千裡擺擺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飄在天上，可不就像個蓋子嘛！又悶又沉的。”他吐槽得毫不客氣。
“那上麵……是個什麼樣子？”千裡似乎對燈塔很好奇。
“是不是說不讓人處對象啥的？還不能認自己爹媽？”
紅寇和破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燈塔的法則和現狀，在這個自由散漫的村子裡，聽起來恐怕像個笑話。
“唉，算了算了，看你們這表情就知道不好過。”千裡倒是善解人意，沒再追問。
他擺擺手，“下來了也不錯，你們之前也扔過不少人來地麵的。”
“之前？”紅寇想到前不久遠行的那群人，連忙問道：“他們也在這裡嗎？”
千裡搖頭否認：“那倒沒有，他們被彆的聚落帶回去了，怎麼，裡麵有你們認識的啊？”
“認識到算不上”
紅寇被彆的聚落這句話所吸引，連忙問道。
“你說還有彆的聚落？地麵還有很多的幸存者嗎？”
“對啊，他們和我們平時也有交易往來的。”千裡點頭。
破曉悵然道：“我本以為地麵有龍骨村這一處地方就已經很厲害了。”
“其他聚落也跟這裡一樣嗎？”
“都差不多的，我們兩位老板又不是吃乾飯的。”千裡理所當然說道：“還有啊，龍骨村不止這裡一處的。”
他伸手指出兩個方向：“那邊是龍骨村二號，還有龍骨村三號。”
“至於名字為什麼這麼隨意，是因為這是白老板她哥哥取的。”
一路上，紅寇二人不停地問著問題，千裡也是知無不言。
二人在問完這些問題後，大腦也差不多快宕機了。
什麼源質潛能，什麼歸元，完全理解不了。
什麼叫有屏蔽塔所以噬極獸不會來？
還有楊塵與白月魁居然活了這麼久還沒有衰老。
龍骨村裡的重要設備也都是楊塵跑遍大陸帶回來的，包括牲畜。
龍骨村二、三號不僅是居住地，還承擔著大規模養殖牲畜和科學研究的功能。
至少食物這方麵是一點不缺的。
這點尤其讓來自物資匱乏燈塔的兩人感到震撼。
三人一路上你問我答，不知不覺就已經走到了村中心的小廣場。
夜晚的廣場比傍晚更熱鬨幾分。幾盞明亮的節能燈掛在周圍的樹上，將廣場照得亮堂堂的。
廣場邊緣，一個簡易的宵夜攤子支了起來，炭火烤著肉串，發出滋滋的聲響，濃鬱的肉香混合著孜然辣椒麵的味道彌漫開來，勾得人食指大動。
攤主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正麻利地翻動著烤串，不時吆喝兩聲。
“老劉！來三十串烤肉，多加辣！再拿三瓶快樂水！”千裡熟門熟路地擠到攤前，大聲點單，還不忘回頭問紅寇和破曉。
“你們吃啥？彆客氣，我請客！就當給新鄰居接風了！”
紅寇和破曉看著眼前油亮噴香的烤肉串，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
在燈塔，肉類是極其珍貴的配給品，從未有過如此隨意的享用方式。
“我們……剛吃過飯，不用了，謝謝。”紅寇婉拒道，但目光還是忍不住瞟向那滋滋冒油的肉串。
“嗨，嘗嘗嘛！老劉烤的肉很好吃的。”
千裡不由分說，直接對老劉喊道：“再加十串。少放點辣。”
“好嘞！千裡帶新朋友來了啊？”老劉笑嗬嗬地應著，手上動作不停，目光在紅寇和破曉身上好奇地掃過。
很快，烤好的肉串和幾瓶玻璃瓶裝的、冒著氣泡的黑色汽水被送了過來。
千裡爽快地付了晶幣，破曉本想用楊塵給他們的晶幣付，但被攔了下來。
“等你們能賺錢了再回請我就行了。”
他把東西一股腦塞給紅寇和破曉：“拿著拿著，嘗嘗。”
“這泡泡水是找到舊世界的配方，咱們村裡自己做的。”
肉串入口，外焦裡嫩，香料的味道瞬間在口腔湧現，帶來一種從未有過的味覺衝擊。
破曉咬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紅寇小口吃著，感受著這陌生的美味。
我們以前過的是什麼苦日子？
“怎麼樣？香吧？”千裡自己擼了兩大串，含糊不清地問。
他一臉得意：“比你們那大鍋蓋子上的合成食物強一萬倍吧？”
紅寇和破曉用力點頭，根本說不出話。
“走，帶你們看看咱村的‘夜景工程’！”千裡灌了一大口汽水，打了個滿足的嗝。
興致勃勃地領著他們往村子地勢稍高的地方走。
“今天放的啥片來著哦，《你跳我也跳》”
“這是什麼？”
“舊世界的電影，這裡每天晚上都換著放。”
千裡招呼二人坐下，但看著看著他就不想繼續看下去了。
銀幕上的一男一女抱著說你跳我也跳，又看了眼依偎在一起的紅寇和破曉。
千裡坐在旁邊，低頭看著自己沾著油汙的工裝，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那什麼，有點累了，我先回去休息。”千裡站起身。
紅寇與破曉二人回頭，笑著說：“好的千裡，待會我們自己回去就行，找得到路。”
今天確實耽擱人家太久了。
“那行，明天還有什麼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問楊老板的，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告彆完紅寇和破曉，千裡便也朝著自己的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