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對方的問題，裴言川也反應過來這是瓷瓷的鄰居。
回過神後，他臉上掛上禮貌完美的笑容，語氣恭敬。
“您好，我確實不住這裡，我是來……”
“央瓷瓷？！？”
話還未說完，婦人愕然的聲音打斷了他，一臉震驚地盯著他懷裡。
裴言川一愣，下意識低頭看去。
就看見剛剛還醉醺醺閉著眼睛休息的女生，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直勾勾盯著自己，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安靜淡漠。
他手臂一抖，笑容硬生生僵在原地。
“瓷瓷，我……”
央瓷瓷卻已經鬆開手，動了動身子，意思要下來。
他連忙鬆開手，扶著女生的腰讓她站穩。
央瓷瓷搖了搖腦袋，對上林阿姨震驚的表情，她彎起眼睛，說話帶著還未清醒的迷糊，尾音拖長。
“林阿姨晚上好呀。”
林阿姨：“……”這可算不上好。
她皺眉湊近聞了聞：“喝酒了？”
央瓷瓷眨眨眼，乖乖點頭：“是呀！”
怎麼會喝成這樣？而且還被人抱回來。
林阿姨內心直犯嘀咕，瞥了眼角落裡不敢作聲的男人。
難不成……這就是央瓷瓷的男朋友？
小夥子長得確實很帥啊。
她清了清嗓子，狀似隨口問道：“瓷瓷，這是你男朋友？”
話一出，電梯裡的兩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某些人更是攥緊了拳頭，緊張地站在原地不敢說話。
央瓷瓷慢吞吞轉過頭，視線在裴言川臉上劃過。
看出男人眼底的緊張又期待，她頓了頓，而後慢慢收回視線。
她靠在電梯牆壁上，像是喝醉了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樣，臉頰紅撲撲的，睜著一雙泛著水霧的杏眸想了很久。
隨後在兩人的注視下，她輕輕彎起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話一出，裴言川眼中眸光一暗，心臟驟縮，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他唇瓣顫抖，不知道說什麼，隻能低著頭抿唇沉默。
林阿姨倒是沒注意這麼多，聞言眉頭皺得更深。
不是男朋友這人一開始還抱著瓷瓷？
是來占便宜的？
嘖，這丫頭也是，要不是自己，等會被賣了都不知道。
看著小姑娘懵懂醉醺醺的小臉蛋，林阿姨一把拉過她的手，把人護在身後。
同時一臉戒備地盯著裴言川。
“誒，你既然不是瓷瓷的男朋友，那你是誰？送到這裡就可以了，彆仗著彆人小姑娘不清醒就隨便占便宜。”
真的在占便宜的裴言川：“……”
他僵站在原地，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麼。
看著男人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臉上滿是無措和小心翼翼，央瓷瓷動作頓住。
沉默片刻，她還是半闔著眼睛，彎下腰輕輕蹭了蹭阿姨的肩膀，語氣像是撒嬌：“阿姨……沒關係呀。”
“什麼沒關係！”林阿姨隻當央瓷瓷在說醉話。
她皺眉看著裴言川，剛想讓他趕快離開。
身後驀然響起女生黏糊糊的嗓音。
“因為他好像是我的前男友。”
“……”好像？
林阿姨狐疑地轉過頭，“上次你和我說的那個男朋友就是他？”
這才幾天就分手了？
央瓷瓷無辜眨眨眼，忽地露出一個笑容，搖頭又點頭。
林阿姨：“……”啥意思？
現在年輕人怎麼都喜歡打啞謎？
難道是真醉了？
她剛想說話，身後又響起男人略顯沙啞的聲音。
“阿姨，瓷瓷醉了，我送她回去吧。”
“……”林阿姨沉默看他。
男人默默閉上嘴。
林阿姨又不是什麼老頑固，她心想不會是小情侶吵架了吧？
畢竟吵架一時氣上頭說分手的情況也不少見。
她思索片刻，忽地轉過頭問央瓷瓷。
“你前男友送你回去，你知道嗎？”
女生茫然地睜開眼，而後傻笑，“知道呀。”
林阿姨：“確定知道？沒認錯人？”
央瓷瓷突然收起笑容。
她站在原地，一臉嚴肅地指著裴言川：“你！”
男人下意識站直身體： “是。”
隨後就看見央瓷瓷小步走過來抱著他的腰，閉著眼睛喃喃：“我好困，快點帶我回家。”
裴言川連忙把人抱在懷裡，而後看向林阿姨。
林阿姨：“……”
懂了懂了。
她歎口氣，背過身，“送完就出來。”
裴言川點頭：“好。”
電梯打開，林阿姨看著男人熟門熟路地抱著女生走到門口，而後從包裡拿出鑰匙，熟練地單手開門。
林阿姨：“……”
看樣子還是經常來。
那怎麼自己一次都沒見過？
把人抱進去前，裴言川又欲言又止地看向林阿姨
“阿姨，我……給她擦一下臉，喂點水，不然第二天會難受。”
“行行行，去吧。”
林阿姨打開門，隻是在進去前，她瞥了眼慢慢睜開眼睛的央瓷瓷，內心不由產生了一個疑問。
——這丫頭真的醉了嗎？
“哢——”
房門被人帶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裴言川走到房間內，彎腰把人輕輕放下在床上。
剛打算直起身，就被人拽住衣領。
他愣愣低下頭，就對上一雙明亮清澈的眸子。
昏暗的房間裡，女生眼尾泛著似浸著紅酒，連睫毛尖都沾染著醉意，隨意偶爾顫動的眼皮落下細碎的陰影，那雙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看過來。
酒意暈染下，女生的發絲間隱約透著甜潤的香氣，引得人喉嚨愈發饑渴。
裴言川喉結上下難耐滾動，抓緊了身下的被單，纖長的睫翼垂落，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欲念。
他俯下身拉近了些距離，輕聲詢問：“怎麼了？”
女生安靜乖巧地盯著他看了許久，忽地開口：“我是酒鬼嗎？”
這個問題很突兀，裴言川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有些愣住，“酒鬼？”
央瓷瓷輕輕點頭，聲音有些委屈。
“於菁說我是酒鬼，她不喜歡酒鬼，你也不喜歡嗎？”
在反應過來後，裴言川彎了彎唇。
他低下頭蹭了蹭女生的臉頰，語氣溫柔：“我喜歡。”
“真的嗎？”這一次喝醉的央瓷瓷話格外多，“是喜歡所有的酒鬼還是喜歡我？”
裴言川耐心回答：“隻喜歡瓷瓷。”
得到回答後，女生歪著腦袋躺在床上，幾縷不聽話的發絲垂落在臉頰兩側，眼神懵懂又聽話。
她鬆開手，緩緩抱住裴言川的脖子。
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手腕，細膩的肌膚在昏暗燈光下泛著瑩潤光澤。
下一秒，她輕輕彎起眼睛，唇瓣輕啟：
“證明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