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還有彆的需要?”掌櫃的注意到謝玉蘭的視線,急忙上前詢問。
現在他已經把謝玉蘭當作貴客看待。
主要還是因為謝玉蘭“背後”的那個人。
謝玉蘭的確想到了另外個生錢的法子。
這次跟著府裡的人出來采買她就注意到了,除了各院的太太姨娘會要求置辦胭脂水粉,丫鬟們也會悄悄的托人才買些,隻是品質沒有太太姨娘們的好。
所以她完全可以自己製作些香囊脂粉在丫鬟間售賣,積攢銀錢。
不過這就需要長期供貨。
施家規矩森嚴,府中人出府都要有對牌,而她沒有,所以會很麻煩。
謝玉蘭的眸子一轉,又有了主意。
她笑著麻煩掌櫃裝了些香料後,回到施家,找到了府中資曆頗老,能和前院小廝馬夫來往的桂嬤嬤幫自己牽針引線。
桂嬤嬤眥著發黃的齙牙,呸地吐出兩片瓜子皮,斜睨著眼上下打量了謝玉蘭,麵露不屑道:“想出府?這府裡的規矩,是你想出就能出的嗎?要是出了事兒,我老婆子可承擔不起。”
謝玉蘭清楚桂嬤嬤是個看人下菜碟的,什麼規矩都是借口,不過是看她沒有依仗。
但她也早有準備。
“嬤嬤既然這麼說了,我也就不為難嬤嬤。”
謝玉蘭說著轉身,袖中的手卻輕輕一揮,掉落一條雪青色的汗巾。
“呀。”
她佯裝慌亂地將汗巾撿起來,往懷裡塞。
桂嬤嬤是個眼尖的,一眼認出那花色是男人用的,而且料子極上等的,在這府裡,除了主子爺們能用,旁人可不配。
她再看謝玉蘭一副失神怕被發現的模樣,心頭猛誕生了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
她可聽說這小騷蹄子被分到三爺的院子裡了,還是三爺親口要的。
這可是個稀奇事兒。
該不會……
“慢著,玉蘭姑娘。”桂嬤嬤蹭地從藤椅站起來,喊住了謝玉蘭。
謝玉蘭的腳步一頓,眼裡閃過一抹早有所料的狡黠,一回頭,故作不解地問:“嬤嬤還有什麼事嗎?”
桂嬤嬤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堆起笑容道:“老婆子我常年打雀兒,被雀兒啄了眼,沒認出來你是三爺院子裡的,你說要找人幫忙采買東西是吧,這都是小事兒。”
“真的嗎?那我先謝過嬤嬤了。”
謝玉蘭裝得大喜過望,不動聲色將自己攢下的一個月月錢,塞到桂嬤嬤的手裡。
桂嬤嬤摸到手裡,笑得合不攏嘴:“姑娘客氣了。”
謝玉蘭大功告成,準備打道回府,回頭卻冷不防對上了那雙深黑如兩灘冷墨的眸子。
施聞樓站在不遠處,他的身旁跟著秋實,視線涼涼掃她一眼,逼仄壓迫得人喘不過氣。
謝玉蘭心臟緊緊一縮,心虛地偏過了臉。
她不知道施聞樓在後麵站了多久,更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自己利用他騙人。
謝玉蘭回到院子裡後,越想越心虛。
到底是良心上過不去。
她去小廚房,主動做了碗奶茶,作為對施聞樓的補償。
紅糖將茶葉炒香,倒進牛乳,混合成褐色的液體,奶香四溢。
再稍稍放涼,倒進碗裡。
做完這一切,謝玉蘭端起奶茶,款步走進施聞樓的書房。
“爺,該用茶了。”
她小心翼翼將奶茶放到施聞樓的手邊。
“茶?”施聞樓看著碗裡那跟“茶”搭不上半分關係的東西,挑了下眉,漆黑的瞳仁裡透著研判。
“這是奴婢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說是奶茶,奴婢親手做的,請爺品嘗。”謝玉蘭一邊麵不改色地胡謅,一邊觀察著男人的神色。
“親手做的。”
施聞樓慢悠悠地重複了一遍,像是想到了什麼,語調捎上了一絲的揶揄,“你也是在討好我?”
謝玉蘭:“……”
她儼然想起了那天雲柔親手做糕點,討好施聞樓的事,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奴婢這是投桃報李。”謝玉蘭硬著頭皮解釋。
施聞樓不知為何瞧著她這副吃癟的樣子,心情就甚好,抬手拿起了瓷碗。
馥鬱香甜的奶茶入口,那雙深黑的眸子飛快地逝過一抹難以捕捉的亮光,原本冷沉的眉眼不易察覺地鬆了鬆。
他隻淺啜了一口,便放下了,淡淡道:“勉強入口。”
嗬嗬。
你就裝吧你。
謝玉蘭一直不錯眼珠地盯著他,已經全部看在眼裡了。
同時對男人的喜好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喜歡甜的。
沒想到這個公子哥還有反差呢。
但她鐵定不會直接表露出來,適時地吹捧道:“奴婢這點拙劣的手藝,自然不必得也吃過那些珍饈美味。”
施聞樓的眉梢挑動的更明顯了。
謝玉蘭這樣的情況可不多。
他看她的眼神愈發深邃,捉摸不透。
謝玉蘭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不知道這人到底什麼態度。
總不能自己第一次拍馬屁,還拍到蹄子了吧?
她思索著要不要再說幾句奉承話,門外的秋實進來通傳:“三爺,傅少爺來了。”
“讓他進來。”施聞樓淡淡地應了聲。
謝玉蘭識趣地從書房退出去,正對上迎麵走來的男子。
看著模樣與施聞樓不相上下,瀟灑俊秀,一雙眼尾帶情的桃花眼,醉滿三春。
謝玉蘭匆匆一眼,就忙收了視線。
她有所聽聞施聞樓與幾位世家子弟關係匪淺。
這位想必就是風流成性的傅遠將軍次子傅淩風了。
書房裡,施聞樓在謝玉蘭走後,剛要伸手重新端起桌案上的奶茶,卻被另外隻手搶先。
“渴死小爺我了。”
傅淩風毫不客氣地一飲而儘,砸吧了下嘴,一臉驚豔道:“這是什麼東西?誰做的,這麼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