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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這一爪快若閃電,爪風撕裂雨幕,發出刺耳的尖嘯。
江川卻仿佛早有預料,身體微微一側,同時無鋒劍橫斬而出。
“鐺!”
劍爪相擊,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殷文鼎的肉體強度果然恐怖如斯!
兩人一觸即分,各自後退三步。殷文鼎看著自己手掌上淺淺的白痕,眼中終於浮現凝重。
“有點意思。”
江川沒有答話,他正沉浸在一種奇妙的快感中。
麵對強敵,他體內的龍血不僅沒有畏懼,反而愈發興奮。
那種渴望戰鬥、渴望征服的本能,讓他混身戰栗。
“再來!”
江川主動出擊,無鋒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玄妙軌跡,劍尖所過之處,雨水凝結成冰,化作無數細小的冰針射向殷文鼎。
殷文鼎冷哼一聲,劍匣荊棘王座突然開啟一道縫隙,一股血色霧氣噴湧而出,將冰針儘數腐蝕。
“玩夠了嗎?”
殷文鼎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殷文鼎的指尖凝聚一點寒芒,破空之聲尖銳如哨,直取江川眉心。
“躲得了一次,躲不過十次。”
殷文鼎的聲音比雨水更冷。
江川後頸汗毛倒豎,龍血在體內沸騰,卻驅不散那股刺骨寒意。
他腳下道紋閃動,身形驟然模糊,氣運山河的道法帶著他橫移五
丈。
青石地麵在他原先站立處炸開,碎石飛濺如雨。
“跑得倒快。”
殷文鼎輕笑,黑袍翻卷間已追至江川麵前。
三境知微的修為在他手中如臂使指,五丈距離不過半步之遙。
江川瞳孔驟縮,劍訣已成。
他雙指並劍向天,雨水在他周身凝滯,化作萬千晶瑩水珠。
“大河劍意,長河滾滾!”
隨著一聲暴喝,停滯的雨珠驟然奔湧,彙聚成一條咆哮劍河。
每一滴水珠都化作鋒利劍芒,湍急水流中暗藏殺機,足以將二階魔
獸絞成肉泥。劍河奔騰,巷道上空雨幕被撕開一道真空裂痕。
殷文鼎眼中帶著訝異,卻不見慌亂。
他變指為掌,二指並攏向前輕輕一點。
“分。”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仿佛蘊含天地至理。
洶湧劍河在觸及他指尖的刹那,竟如遇礁石般自動分流。狂暴劍氣從他兩側呼嘯而過,
將巷道兩側高牆轟然洞穿。
磚石崩塌聲中,殷文鼎衣袍獵獵,卻連發絲都未亂一分。
“怎麼可能”
江川胸口如壓巨石。
這一劍他蓄勢已久,卻被對方輕描淡寫化解。
殷文鼎身形再動,這次他不再給江川喘息之機。
二指如劍,直刺眉心,速度快到在雨幕中拉出一道殘影。
江川甚至能看清對方指
甲上細密的紋路——那是指尖凝聚到極致的殺意。
“靈虛盾甲!”
千鈞一發之際,古樸盾牌憑空浮現,擋在江川麵前。
盾麵符文流轉,形成一道半透明光幕。
殷文鼎眼中精光一閃。
“破!”
二指精準點中盾甲上一道幾乎不可見的裂紋。”
哢嚓”脆響中,靈光四濺,號稱能擋四境修士全力一擊的靈虛盾甲竟碎裂,殘片墜地時已化為凡鐵。
“江川!”
餘幼薇的驚呼從巷口傳來。
她手中玉笛已舉至唇邊,卻被一道無形氣牆阻隔——這是生死對決,旁人不得乾預。
殷文鼎的第三指接踵而至。
江川倉促間雙手抱圓,體內先天純陽真氣瘋狂運轉,在胸前凝成一副太極圖案。
陰陽雙魚緩緩旋轉,隱約有鴻蒙氣息流轉。
“太極勁?”
殷文鼎眉頭微挑。
“坐忘峰的看家本事。”
二指點在太極圖中央,陰陽雙魚驟然扭曲。
恐怖勁力透過道圖傳來,江川雙臂劇震,腳下青石寸寸龜裂。
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
“力道不錯。”
殷文鼎淡淡道。
“可惜火候太淺。”
第三指迭加而至,太極圖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江川眼前發黑,仿佛看見死亡陰影籠罩。
就在圖破人亡的刹那,他丹田中沉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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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血突然沸騰。
“我不能死!”
一聲龍吟自血脈深處響起,江川雙目赤紅。
扭曲的太極圖突然加速旋轉,陰陽雙魚首尾相逐,竟將殷文鼎的指力層層卸去。
鴻蒙暈光綻放,照亮兩人凝重的麵容。
“這是.”
殷文鼎首次露出驚色。
江川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渾身肌肉虯結,《龍象神魔功》運轉到極致。
他肩背如弓,猛然撞向殷文鼎胸口。
“撞天鐘!”
“咚——”
沉悶撞擊聲如古刹鐘鳴,殷文鼎身形倒飛,黑袍在空中展開如夜梟。
他在半空擰身,足尖輕點殘垣,穩穩落在斷牆之上。瓦礫簌
簌滑落,卻沾不得他衣角分毫。
雨更大了。
兩道身影隔空對峙,目光如電。
“為何還不出劍?”
江川抹去嘴角血跡,佩劍已在手。
劍身纏繞青龍虛影,隱隱有龍吟相和。
殷文鼎撣了撣衣袖,雨水在他身周三寸便自動滑開。
“你還不配。”
“好一個不配!”
江川怒極反笑,左手虛握,又一柄長劍自儲物戒中飛出。
此劍通體赤紅,劍鋒過處,雨滴蒸發成霧。
“雙劍?”
殷文鼎終於正色。
“有點意思。”
江川不再多言,雙劍交叉於胸前。
青龍劍氣與落日劍氣相互纏繞,竟在雨中形成一道水火交融的奇異景象。
他腳下青石無聲粉碎,周身三丈內的雨滴全部懸停,折射出七彩光暈。
劍嘯聲刺破雲天。
江川手中的雙劍釋放出雄渾的劍氣,將他周圍十丈內的雨水絞得粉碎,化作漫天水霧。
他站在雨霧中心,白衣獵獵,眼中燃燒著
憤怒的火焰。
“殷文鼎!”
江川怒喝一聲。
“你竟敢如此輕視於我!”
殷文鼎站在十丈開外,黑袍在雨中紋絲不動,仿佛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他淡淡地看著江川手中的劍,終於正色起來,但右手
依然垂在身側,沒有出劍的打算。
“江川,你的劍意不錯。”
殷文鼎的聲音平靜得如同這秋雨。
“但還不足以讓我拔劍。”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江川的怒火。
他自幼天賦異稟,十六歲便領悟劍意,二十歲已達劍罡門檻,何曾被人如此輕視?
“青龍聽令!”
江川大喝一聲,雙劍交錯,兩道截然不同的劍氣呼嘯而出。第一道劍氣呈現青碧色,形如遊龍;第二道劍氣則如長河落日,帶著蒼茫雄渾之意。
兩道劍氣在江川身前轟然融合,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
“水生木,木助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江川口中念著五行相生之法,長河落日劍氣完全融入青龍劍氣中。
刹那間,一條栩栩如生的真龍之形顯現,龍鱗清晰可見,龍目如電,劍壓駭人。
江川怒瞪雙目,龐大的青龍圍繞著他盤旋,攜卷著蒼白大日,發出嘹亮的龍吟,悍然殺向殷文鼎。
巷道兩側的牆壁在這股劍壓下紛紛崩塌,碎石飛濺,雨水倒卷。
殷文鼎終於露出認真之色,眼中帶著讚賞。
“不錯,這一劍有幾分風采。”
但他仍然沒有拔劍。
“不過,江川,你還不夠資格讓我出劍。”
殷文鼎放聲大笑,右手抬起,三指並攏如刀,迎著青龍劍氣力劈而下。
“狂妄!”
江川怒喝。
殷文鼎三指之上,突然覆蓋一道渾厚的妖元,那妖元迎風飆漲,化作一把碩大無匹的狂刀。刀身漆黑如墨,刀鋒處卻泛著詭異的紅光。
“三指斬龍!”
殷文鼎冷喝一聲。
江川胸膛劇烈起伏,嘴角滿是冷笑。
他對自己這一劍充滿信心,融合了水木兩道劍意的青龍劍氣,足以斬殺尋常三境高手。
然而——
“哢嚓!”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徹巷道。
殷文鼎的三指妖刀精準地劈在青龍頸項處,那看似無堅不摧的青龍劍氣,竟然真的被三指斬首!龍頭與龍身分離,劍氣潰散。
狂刀餘勢不減,打亂周天雨水,力劈之下,將整條巷道的雨幕一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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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去勢不減,卻在殷文鼎身旁奔過,將整條巷道夷為平地。
遠處傳來轟隆巨響,大地震顫,屋舍傾翻,一道巨大的鴻溝出現在地麵上。
江川臉色難看至極,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他沒想到自己全力一擊,竟被對方如此輕易破解。
但殷文鼎也沒有料到,那奔流而過的殘餘劍氣,卻將他的衣袍斬出一道極長的裂痕。
一片黑色衣角被秋雨打落,緩緩飄向地麵。
殷文鼎低頭看向那片衣角,眼神逐漸沉鬱。
“很好。”
他緩緩抬頭,眼中第一次浮現出真正的戰意。
“江川,你確實有令我出劍的資格。”
隨著他話音落下,背後那巨大的劍匣突然發出刺耳的劍鳴聲,仿佛有無數利劍在其中躁動不安。
站在一旁的餘幼薇臉色大變。
“殷文鼎!你瘋了?以三境修為強行拔出荊棘王座裡的劍,你想被劍氣反噬而死嗎?”
殷文鼎嘴角勾起冷笑。
“餘姑娘多慮了。我已修成劍心境,不僅能拔出一把劍,甚至能拔出劍匣裡的所有劍。”
他頓了頓,目光重新落在江川身上。
“不過,為了公平起見,我隻出一劍。”
江川冷笑連連。
“殷文鼎,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就算你拔出所有劍,又能奈我何?”
“未至四境劍罡,你永遠無法理解劍心境的奧妙。”
殷文鼎淡淡道,右手緩緩伸向背後劍匣。
“江川,若我劍匣所有劍皆出,你必身死道消。”
“多說無益!”
江川雙劍再起。
“劍下見真章!”
餘幼薇臉色難看至極,她清楚荊棘王座劍匣的可怕。
那是殷家世代相傳的至寶,據說匣中藏有九把絕世凶劍,每一把都飲過無數高手的鮮血。
“殷文鼎。“
她忍不住再次開口。
“你確定要這麼做?”
殷文鼎沒有回答,他的右手已經握住了劍匣中央那把劍的劍柄。
刹那間,一股令人窒息的劍壓彌漫開來,雨水在這一刻似乎都凝固了。
“江川。”
殷文鼎的聲音變得異常冰冷。
“希望你能使出比剛才那一劍更有風采的劍,否則——”
“我將取你性命。”
江川隻是冷笑。
“多說無益,且來一戰!”
“如你所願。”
殷文鼎拔劍。
劍出如奔雷,一道刺目的白光從劍匣中迸發,照亮了整個雨夜。
那把劍通體雪白,劍身上卻纏繞著無數血色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
江川瞳孔驟縮,心中警鈴大作。
他不敢怠慢,體內真氣瘋狂運轉,雙手隨著真氣的流動逐漸變得漆黑如墨。
“玄玉掌!”
這是劍子王之渙的獨門絕學,以特殊功法將雙手淬煉得堅逾精鋼,專門用來抵禦強大劍氣的反震。
與此同時,江川心念一動,本命飛劍“無鋒”從袖中飛出。
這柄劍看似樸實無華,劍身無鋒,卻蘊含著分割陰陽的恐怖威能。
“劍一無量!”
江川使出了劍子王之渙的成名絕技。
雖然劍九“滄海一笑”被九州修士評為王之渙的至強一劍,但“劍一無量”也曾橫掃九州江湖,
斬滅無數天驕。
無鋒劍的前身乃是”藏鋒”,本就是劍子王之渙的本命飛劍,如今劍靈又是王之渙親傳弟子”山鬼”所化,更是通靈異常。
飛劍凝聚的烏光猶如一條毒龍,悍然殺向殷文鼎。
與此同時,江川的本命飛劍呼嘯而出,帶著分割陰陽的道意,迎麵而上。
“來得好!”
殷文鼎大喝一聲,手中那把纏繞血紋的白劍猛然劈下。
兩劍尚未接觸,劍氣已經先行碰撞。
無鋒劍的陰陽領域鎖死了殷文鼎那把飛劍的軌跡,兩把劍在電光石火間交鋒。
“錚——!”
一聲刺耳至極的金屬交鳴聲響徹雲霄,雙劍激發出的劍氣浪潮衝天而起,橫掃八方,將原本就已經成為廢墟的巷道再次夷平。
地麵上的積水被劍氣蒸發,形成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巨大的反震力道透過本命飛劍,直接傳遞到江川禦劍的雙手上。
白衣少年那漆黑如墨的手掌登時裂開數道血痕,虎口處迸出鮮血,卻被冰冷的秋雨衝洗,血跡很快融入腳下巷道廢墟的積水裡,消失無蹤。
兩把飛劍一觸即分,各自回到主人身邊。
殷文鼎身形不動如山,連衣角都沒有飄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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