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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先生也想到了?那少年必是一位劍道高手,這縷不滅劍意,非五境賢者不可為。”
葉秋走回孤城麵前,月光下兩人的影子幾乎重疊。
“兩種可能。其一,那少年並非那人本體;其二,那算命先生是位高人,那人沒把握在他麵前擊殺江川。”
“葉先生果然慧眼。”
孤城微微頷首。
“我查過,那算命先生三日前才出現在城中,來曆不明。”
葉秋突然笑了,笑聲中帶著幾分癲狂。
“有趣,實在有趣!”
他猛地收斂笑容。
“我有五成把握擊殺那人。若你我聯手,勝算可達
十成。”
孤城卻搖了搖頭,玄色大氅在風中獵獵作響。
“我無法離開。燕國使臣已至城外三十裡,我必須親自鎮守城門。”
“龍族寶藏就這麼吸引人?”
葉秋眯起眼睛。
“連你都坐不住了?”
孤城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
“葉先生有把握嗎?”
葉秋沉吟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銅錢邊緣。
若我沒與盧劍雄交手,勝算可達七成。”
“獨山王可能藏在使臣隊伍中。”
孤城突然說道,聲音壓得極低。
“一頭雪翼狼王。”
葉秋眼中帶著詫異,隨即恢複平靜。
“看來這場殺局,不止三聖七賢參與。”
遠處傳來隱約的更鼓聲,已是三更時分。
孤城緊了緊大氅,準備離去。
“城門之戰,周澤和坐忘峰的陳平、裴果果守不住是必然的。”
葉秋望著孤城離去的背影,突然高聲道。
“鮫珠的事,你再考慮考慮!”
葉秋指尖一頓。
“城中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孤城端起茶杯,茶湯映出他冷峻的麵容。
“葉公子說笑了,在這亂世,人命不過籌碼。”
他輕啜一口。
“況且,以葉公子的手段,清理幾條雜魚,不過舉手之勞。”
葉秋忽然笑了,笑聲中帶著幾分譏誚。
“籌碼?那不知孤城大人準備用什麼籌碼來換我出手?”
“盧劍雄的把柄夠不夠?”
孤城放下茶杯,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推至葉秋麵前。
“他私通北境鐵騎的證據,足以讓他乖乖聽話。有他協助,朱祿那老太監翻不出浪來。”
葉秋指尖挑起信封,卻未拆開。
“孤城大人好手段。”
他眼中帶著厭惡。
“不過,我最近對鮫珠頗感興趣。”
孤城眉頭微皺。
“鮫珠乃東海至寶,可遇不可求。”
“正因難得,才有交易的價值。”
葉秋將信封推回。
“一顆鮫珠,換一條人命。您要清理多少雜魚,就準備多少鮫珠。”
涼亭內陷入沉默,隻有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
孤城盯著葉秋看了許久,忽然笑了。
“好!葉公子快人快語。那就先殺一人,一顆鮫珠。”
“成交。”
葉秋起身,袖袍無風自動。
“不過提醒孤城大人,我討厭被人當刀使。若讓我發現您另有算計.”
他話未說完,人已飄然遠去。
孤城看著葉秋消失的方向,眼中寒光閃動。
“刀?不,你是我手中最利的劍。”
郡城最熱鬨的“醉仙樓”內,人聲鼎沸。店小二穿梭於酒桌之間,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聽說了嗎?燕國那位皇子死得蹊蹺啊!”
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拍桌道。
“噓!小聲點!”
同桌的瘦子緊張地四下張望。
“梁王府最近不太平,據說老王爺都閉門不出了。”
角落裡,店小二戰戰兢兢地靠近一張偏僻的桌子。
桌上兩人格外紮眼——一個黑袍男人,手邊長劍泛著冷光;另一個黑衣年輕人,身邊放著一口巨大的鐵匣子。
那鐵匣通體漆黑,表麵刻滿詭異符文,散發出刺骨寒意。
店小二剛靠近三步,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客、客官,還要添酒嗎?”
店小二聲音發顫。
黑袍男人抬頭,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不必。”
他聲音低沉如悶雷。
就在這時,一隻烏鴉撲棱著翅膀飛進酒館,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穩穩落在黑衣年輕人的桌上。
“晦氣!”
有酒客罵道。
年輕人卻伸出蒼白的手指,輕輕撫過烏鴉的羽毛。詭異的一幕發生了——烏鴉在他掌心化作一團黑霧,最終凝結成一張血色符紙。
“高陌巷,速往。”
年輕人念出符上字跡,聲音冰冷得不似人聲。
黑袍男人——汪鎮宇眉頭緊鎖。
現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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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站起身,鐵匣自動飛到他背上,發出沉悶的金屬碰撞聲。”
汪前輩,我要去殺個人。”
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在談論天氣。
汪鎮宇握緊了劍柄。”
城中局勢複雜,五境高手不下十人。”
“正好。”
年輕人嘴角勾起殘酷的弧度。
“這次我要同時斬殺兩把劍。”
汪鎮宇瞳孔驟縮。
“你瘋了!城中除了我們,還有獨山王張威、孤城、梁王府那兩位.”
“所以才是最好的時機。”
年輕人打斷他。
“城門有張威牽製,孤城必須鎮守中樞,梁王府最多兩位賢者。”
“而我們這邊,有您,還有我師父。”
汪鎮宇神色變幻,最終長歎一聲。
“你師父也來了?”
年輕人沒有回答,隻是邁步向外走去。
鐵匣隨著他的步伐發出沉悶的響聲,仿佛裡麵關著什麼凶物。
店小二縮在牆角,大氣不敢出。
直到兩人身影消失在門口,他才癱軟在地,發現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城東高陌巷,餘幼薇正在庭院中修剪一株海棠。
忽然,她手中剪刀一頓,美眸中帶著異色。
“來了。”
她輕聲道。
幾乎同一時刻,梁王府深處的吳霜猛然睜開雙眼,手中茶杯碎裂。
“這股氣息.”
她望向窗外,麵色凝重。
城西某處屋頂,江川負手而立,忽然轉頭看向高陌巷方向。
“劍靈體?”
他眉頭緊鎖。
“還有.先天道胎?”
四大神體的氣息在隴海郡城上空交織,仿佛一張無形大網,籠罩全城。
高陌巷口,黑衣年輕人停下腳步。
“汪前輩,您感覺到了嗎?”
汪鎮宇點頭,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四大神體齊聚,此戰避無可避了。”
“正合我意。”
年輕人解下鐵匣,豎立在地。鐵匣開啟一條縫隙,頓時陰風怒號,巷中溫度驟降。
“神體之間,惟有生死才能分出高下。”
汪鎮宇按住他肩膀。
“再等等,至少等——”
話音未落,巷子另一端傳來清脆的鈴鐺聲。
一個撐著紅紙傘的倩影緩步而來,正是餘幼薇。
殺意與秋雨交織,籠罩著整個郡城。
雨絲如針,刺入肌膚,帶著深秋的寒意。
江川站在高陌巷的青石板上,感受著那股幾乎實質化的殺意,仿佛有無數把利刃抵在他
的咽喉。
他握緊了拳頭,指節發白,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這殺意.”
江川喉結滾動,聲音乾澀。
“至少是五境強者。”
庭院中,暴雪逐漸停歇。
餘幼薇的分身化作數道流光,如燕歸巢般回歸本體。
她輕輕甩動青色袍袖,那條盤踞在肩頭的青鱗立刻
化作一條小青蛇,鑽入她的衣袖中消失不見。
“走。”
餘幼薇拍了拍江川的肩膀,聲音低沉而急促。
江川環顧四周,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巷道的兩端,殺意湧來,封鎖了所有退路。
“沒路了。”
江川苦笑,卻在這生死關頭感到一種奇異的釋然。
五境強者的威壓讓他體內的血液開始沸騰,心臟如戰鼓般轟鳴。
他
能感覺到,自己血脈深處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
就在這時,巷道儘頭傳來腳步聲。
一個年輕人踏雨而來。
他背負著巨大的劍匣,通體漆黑,上麵纏繞著血色荊棘紋路。
每一步落下,都有雨花飛濺,卻無法沾濕他的衣角。年輕人麵容冷
峻如刀削,雙眼深邃得仿佛能看透千古歲月。
“殷文鼎”
餘幼薇瞳孔微縮,右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她的名劍”秋水”感應到主人心意,發出清越的劍鳴,如龍吟九霄
。
高陌巷中,兩道賢者威壓同時衝天而起!
“轟——”
無形的氣浪撕裂雨幕,方圓百丈內的雨滴瞬間停滯在半空,兩股威壓碰撞的中心,無數雨滴被碾成粉末,化作濃白的寒霧彌漫開來。
江川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身旁的餘幼薇。
他一直以為她隻是四境修士,沒想到
“你五境?”
江川聲音發顫。
餘幼薇沒有回答,她的目光死死鎖定著巷道儘頭的殷文鼎。
後者顯然也認出了她,冷峻的臉上帶著詫異。
“餘大家,彆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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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文鼎的聲音如同他的劍一樣冷硬。
“讓開,我的目標不是你。”
餘幼薇冷笑。
“殷文鼎,你什麼時候成了彆人的走狗?”
殷文鼎眼中寒光一閃。
“各為其主罷了。”
江川站在餘幼薇身後,感受到她釋放的威壓籠罩著自己,竟有種神清氣爽之感。
那威壓中蘊含的劍意純粹而淩厲,與殷文鼎的霸
道截然不同。
對峙持續了約莫三息,殷文鼎率先收斂了氣息。
餘幼薇見狀,也撤去了自己的氣勢。停滯的雨幕重新落下,嘩啦啦的聲響再次充斥巷道。
“走。”
餘幼薇拉著江川的手腕,快步走出庭院。
雨更大了。
三人隔著五丈距離對峙。殷文鼎的目光越過餘幼薇,落在江川身上。
“三境修為,體內卻有龍血波動難怪有人出高價買你的命。”
江川心頭一震。
龍血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餘幼薇,無人知曉。
“誰派你來的?”
江川沉聲問道。
殷文鼎搖頭。
“將死之人,何必多問。”
餘幼薇握住劍鞘的手緊了緊。
“殷文鼎,你確定要與我為敵?”
“我說了,我的目標不是你。”
殷文鼎解下背後的劍匣,重重砸在地上。
“轟”的一聲,青石板龜裂開來。
“但若你執意阻攔,我不介意領教一下秋水無痕的劍術。”
餘幼薇正要拔劍,江川卻按住了她的肩膀。
“讓我來。”
江川上前一步,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
“三境對三境,公平一戰,如何?”
殷文鼎眉毛一挑,似乎沒想到江川敢主動挑戰。
他打量了江川片刻,忽然笑了。
“有意思。好,三境對三境,我不占你便宜。”
“江川!”
餘幼薇傳音入密。
“他是小鵬王殷文鼎,肉體強度堪比五境妖獸,同階無敵的存在!”
江川沒有回頭,隻是輕輕搖頭。
殷文鼎拍了拍劍匣。
“此物名為荊棘王座,我花了十年時間才馴服它。”
他眼中帶著傲然。
“記住殺你之人的名號——小鵬王殷文鼎。”
江川右手虛握。
一柄通體漆黑、劍刃無鋒的長劍憑空出現,懸浮在他掌心之上。
“本命飛劍,無鋒。”
江川聲音平靜。
“自入江湖以來,同境之中,我未逢敵手。”
殷文鼎看到無鋒的瞬間,眼中爆發出貪婪。
“地字殘劍!沒想到這種寶物會在你手裡。”
他舔了舔嘴唇。
“殺了你,它就是我的了。”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江川冷笑。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動了!
“唰——”
江川率先出手,真水劍意混合著漫天秋雨,化作一道沛然劍氣,如銀河傾瀉,直取殷文鼎咽喉。
這一劍看似簡單,實則蘊含了江
川對水行劍道的全部理解,劍氣所過之處,雨滴皆化為利刃。
麵對這驚天一劍,殷文鼎卻不閃不避。
他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輕描淡寫地點向劍氣最薄弱處。
“叮!”
清脆的響聲過後,沛然劍氣竟碎裂,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雨中。
江川神色駭然。
他這一劍雖未儘全力,但也足以斬殺普通三境修士,卻被對方如此輕易破解。
“就這點本事?”
殷文鼎嗤笑。
“看來地字殘劍在你手裡是明珠暗投了。”
江川沒有答話,因為他感覺到體內的龍血正在沸騰。
那股灼熱感從心臟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肉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更奇妙的是,他的意識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蘇醒了
“吼——”
一聲隻有江川能聽見的龍吟在他腦海中回蕩。
刹那間,他的瞳孔變成了淡金色,視野中的一切都變得無比清晰。
他能看到殷文鼎
體內真氣的流動,能預判對方下一步的動作。
“龍魂入體?”
餘幼薇在一旁看得真切,眼中閃過驚色。
殷文鼎顯然也察覺到了江川的變化,但他並不在意。
得勢不饒人,他一步踏出,身形欺近江川,右手成爪,直取江川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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