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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薇姐姐從早上就開始等你了,茶都換了三遍.”
“青鱗!”
餘幼薇耳根微紅,嗔怪地瞪了小丫頭一眼。
江川朗聲大笑,抱著青鱗走到石桌旁坐下。
餘幼薇款款而來,素手執壺,為他斟茶。琥珀色的茶湯注入白瓷杯中,騰起嫋嫋熱氣。
“嘗嘗,新采的秋茶。”
她將茶杯推至江川麵前。
江川伸手去接,不經意間觸到了餘幼薇的指尖。
兩人皆是一怔,卻誰都沒有立刻抽回。
江川順勢握住那隻柔荑,輕輕捏了捏。
“想我了?”
他眼中帶笑。
餘幼薇抿唇一笑,眼波流轉。
“誰想你了?是青鱗鬨著要見你。”
“才不是呢!”
青鱗從江川膝上探出小腦袋,一臉天真。
“昨晚幼薇姐姐還說夢話喊江川哥哥的名字.”
“青鱗!”
餘幼薇這下連脖子都紅了,作勢要擰小丫頭的嘴。
江川笑得前仰後合,將青鱗護在懷裡。
“好了好了,我們家青鱗最誠實,回頭哥哥給你買糖葫蘆。”
餘幼薇無奈搖頭,重新給江川添了茶。
江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
“好茶!這香氣.是加了桂花?”
“嗯,院中那棵老桂樹開的。”
餘幼薇眼中帶著得意。
“我親手摘的,隻取最嫩的花蕊。”
江川又品了一口,故意咂咂嘴。
“嘖,我家媳婦兒手藝就是好。”
“誰是你媳婦兒!”
餘幼薇羞惱地拍了他一下,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青鱗歪著頭,大眼睛裡滿是好奇。
“江川哥哥,媳婦兒是什麼呀?”
“這個嘛”
江川撓撓頭,一時不知如何解釋。
“就是.最親近的人,要過一輩子那種。”
青鱗恍然大悟,拍手道。
“那我懂了!幼薇姐姐是江川哥哥的媳婦兒,江川哥哥也是我的媳婦兒!”
“噗——”
江川一口茶噴了出來,嗆得直咳嗽。
餘幼薇笑得花枝亂顫,邊給江川拍背邊道。
“讓你亂教,這下自作自受了吧?”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江川捏了捏青鱗的小臉蛋。
“小傻瓜,不是這麼算的.”
青鱗卻已經從他膝上跳下來,蹦蹦跳跳地跑到柿子樹下。
“我去摘柿子!你們慢慢聊媳婦兒的事!”
看著小丫頭歡快的背影,江川和餘幼薇相視一笑,眼中儘是溫柔。
但很快,餘幼薇的笑容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江川。”
她壓低聲音。
“我找你來,是有要事相告。”
江川察覺到她語氣的變化,神色也嚴肅起來。
“出什麼事了?”
餘幼薇深吸口氣。
“你現在,正處於一場大風暴的核心。”
江川眉頭緊鎖。
“是因為趙威遠之死?”
“那隻是個引子。”
餘幼薇搖頭。
“真正的目標,是你。”
“我?”
江川瞳孔微縮。
“魔宗要殺我?為什麼?”
餘幼薇指尖輕敲桌麵。
“雲海仙門大公子這個身份,還不夠嗎?殺了你,不僅能重創仙門士氣,更能打擊你父親的威望。”
江川心頭一震。
他雖知自己身份敏感,卻沒想到竟成了魔宗的首要目標。
“他們派出了三聖七賢。”
餘幼薇的聲音更低了,幾乎微不可聞。
江川倒吸一口涼氣。
“三聖七賢?魔宗這是傾巢而出啊!”
三聖七賢,乃是魔宗最頂尖的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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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聖皆為通天徹地的大能,七賢亦是凶名赫赫的狠角色。
這等陣容,足以橫掃一方。
“仙門不會坐視不理。”
餘幼薇繼續道。
“據我所知,已有四位首坐和九位大小賢者境真人出動,專為攔截魔宗之人。”
江川握緊了拳頭。四位首座,九位真人這幾乎是雲海仙門近半的高端戰力了!
“等等。”
他突然想到什麼。
“這麼說來,蘇問的猜測可能是對的?執劍堂的何傑師兄.”
餘幼薇沉重地點頭。
“恐怕凶多吉少。這場千裡圍獵已經波及太廣,連大周國師成自在都卷入其中,如今下落不明。”
江川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天靈蓋。國師成自在,那可是能與父親比肩的人物!若連他都
“整個郡城已經布下了一張巨網。”
餘幼薇的聲音輕若蚊呐,卻字字如雷。
“而你,江川,正處於這張網的中心。”
江川坐在庭院的石桌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茶已涼透,他卻渾然不覺。
餘幼薇執起紫砂壺,為他添了一杯新茶,熱氣在冷雨中嫋嫋升起。
“趙威遠一死,北境十六城立刻起兵造反,這背後若無人操控,鬼都不信。”
江川盯著杯中旋轉的茶葉,聲音低沉。
“我不過是個引子,他們真正要對付的是雲海仙門。”
餘幼薇將一縷被雨水打濕的發絲彆到耳後,玫紅色的眼眸在陰暗中泛著微光。
“大周朝堂與魔宗勾結,這事若傳出去,足以震動整個修真界。”
“所以我才更危險。”
江川苦笑一聲,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若我死在北境,魔宗既能找回麵子,又能嫁禍給叛軍,一舉兩得。”
雨勢漸大,餘幼薇撐起一把油紙傘,移到江川頭頂。
她忽然俯身,幾乎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
“你怕了?”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江川心頭一跳,卻故作鎮定地反問。
“你擔心我在路上被殺?”
餘幼薇直起身,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
“我不會讓你死。”
她的聲音輕柔似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誰敢殺你,我就殺誰。”
江川轉頭看她,忽然注意到她的眼眸顏色不知何時已從玫紅變成了湛藍,如深海般神秘莫測。
更令他心驚的是,餘幼薇的修為竟從四境至尊降到了三境知微。
“你”
江川欲言又止。
餘幼薇似乎看穿他的心思,輕笑道。
“想問我為何如此自信?葉秋、孤城、盧劍雄三位五境高手都護不住你,我憑什麼能?”
江川沒有回答,但眼中的疑惑顯而易見。
就在這時,庭院外的青鱗突然豎起毛發,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
江川心頭一緊,感受到一股淩厲的殺意從巷口蔓延而來。
“來了。”
餘幼薇語氣平靜,仿佛早已預料。
一個黑袍人從雨幕中緩步走來,身形佝僂卻步伐沉穩。
他每走一步,地上的積水便詭異地避開,仿佛畏懼他的到來。
當他走近,江川看清了那張布滿皺紋的臉——正是大周皇宮的老太監朱祿。
朱祿直接推開院門,渾濁的眼睛鎖定江川,聲音嘶啞。
“江公子,老奴奉旨取你性命。”
雨聲驟然變大,仿佛天地都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殺戮助威。
餘幼薇卻不動聲色地站到江川身前,油紙傘在雨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朱公公,冒犯仙門中人,你可想清楚了?”
餘幼薇的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朱祿枯瘦的臉上擠出笑容。
“餘姑娘,老奴隻殺江川,不會傷你分毫。還請讓開。”
“若我不讓呢?”
餘幼薇反問,湛藍的眼眸中帶著妖異。
朱祿歎了口氣。
“那就休怪老奴得罪了。”
話音未落,朱祿的身影突然模糊,下一刻已出現在餘幼薇麵前,乾枯的手掌抓向她的咽喉。速度快得連殘影都未留下,
五境巔峰的實力展露無遺。
江川心頭大駭,正欲出手,卻見餘幼薇不閃不避,隻是輕輕抬起了左手。
“錚——”
一聲劍鳴響徹庭院,名劍秋水自動出鞘,懸浮在餘幼薇身側,劍身泛著幽藍寒光。但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取劍的意思。
朱祿的攻勢戛然而止,渾濁的眼中帶著驚疑。
“你不是餘幼薇!”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黑影從屋內疾射而出,素手一召,秋水劍便落入其掌中。
那人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下,隻露出一雙與餘
幼薇一模一樣的湛藍眼眸。
“現在才發現,晚了。”
黑袍女子冷笑一聲,單手持劍向前一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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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看似平平無奇,卻讓庭院裡的溫度驟降。
雨滴在半空中凝結成冰晶,地麵迅速結霜,轉眼間整個庭院已被冰雪覆蓋。暴雪
憑空而生,呼嘯著席卷每一個角落。
江川瞪大眼睛,看著朱祿的身體在劍罡中迅速凍結,最終化作一尊霜白的冰雕。
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還凝固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生機已徹底斷絕。
“分身而已,藏頭露尾,可笑。”
黑袍女子收劍入鞘,語氣輕蔑。
果然,一道烏光從冰雕中竄出,試圖逃離庭院。
黑袍女子並未追擊,隻是淡淡地喚了一聲。
“龍叔。”
蓑衣劍客不知從何處現身,騰空而起追著烏光而去,轉眼消失在雨幕中。
庭院重歸寂靜,隻剩下風雪呼嘯。
江川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兩個”餘幼薇”,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她們的氣息、容貌、甚至眼神都完全一致,唯一的區彆是衣著和氣質——一個溫婉如水,一個冷冽如冰。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川的聲音乾澀,目光在兩個女子之間來回遊移。
黑袍女子手持一柄泛著寒光的長劍,劍尖還滴落著未乾的鮮血。
她轉過身來,火紅色的眼眸如同燃燒的炭火,在飄雪中格外醒目。
而站在她身旁的襦裙少女,則有著與餘幼薇分毫不差的容貌,隻是那雙眼睛是如深海般的湛藍。
“江公子,彆來無恙。”
黑袍女子唇角微揚,聲音溫婉,卻帶著江川從未在餘幼薇口中聽過的淩厲。
江川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你們.誰才是真正的幼薇?”
襦裙少女掩嘴輕笑,那神態與江川記憶中的餘幼薇如出一轍。
她正要開口,黑袍女子卻先一步抬起手,指向她道。
“她是我的分身。”
“分身?”
江川眉頭緊鎖,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可你們看起來.”
“看起來一模一樣,是嗎?”
黑袍女子收起長劍,雪花落在她的肩頭卻瞬間消融。
“這是魂力凝聚的分身,需要施術者分出一部分魂力,再以真氣塑形。雖然簡單,但終究隻是分身。”
江川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黑袍女子吸引。
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眉梢的每一次輕挑,都與餘幼薇毫無二致,卻又多了幾分說不清
道不明的氣質。
“那你.”
江川的聲音有些發顫。
黑袍女子微微一笑,那笑容讓江川心頭一震——太熟悉了,卻又陌生得令人心悸。
“我是本體紫府化神的結果。”
她輕聲道,紅眸中似有火焰跳動。
“某種意義上,我就是本體。”
“紫府化神?”
江川倒吸一口冷氣,《純陽真經》第四重境界的描述閃電般劃過腦海——元嬰睜眼,成就神性。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
黑袍女子。
“你竟然已經這怎麼可能?”
黑袍女子——或者說,真正的餘幼薇——眼中帶著讚許。
“看來江公子對修行之道並非一無所知。”
江川的思緒一片混亂。
他原以為餘幼薇最多不過三境修為,可紫府化神.那至少是五境賢者才能觸及的領域!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餘幼薇腰間的玉佩上——那枚他曾經以為隻是普通飾物的玉佩,此刻正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靈光。
“所以,你一直隱藏實力?”
江川的聲音裡帶著苦澀。
“為什麼?”
餘幼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頭看向庭院外某個方向,紅眸微眯。
“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對你並無益處。”
就在此時,襦裙少女忽然身形一晃,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風雪中。
江川驚愕地看著這一幕,餘幼薇卻神色如常。
“魂力分身維持
不了太久。”
“那你的紫府化神”
江川忍不住問道。
“能維持多長時間?”
餘幼薇轉過頭來,紅眸直視江川。
“隻要我願意,可以一直存在。”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她忽然抬手,一道無形屏障在兩人周圍展開,飄落的雪花被隔絕在外。
江川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這不是殺氣,而是
一種更高層次的力量威壓。
“江公子,你可知道五境之上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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