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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的一聲巨響,金鐘裂開,出現一道道裂紋。
江川有些駭然,這魔猿的力量竟如此強大。
他來不及多想,拔出墨玉劍,朝著魔猿頭顱砍去。
“噗”的一聲,劍刃砍進魔猿手臂,卻隻進去三分之一,便被堅硬的猿骨擋住。
魔猿吃痛,發出一聲怒吼,另一隻手臂迅速反擊,一把掐向江川。
江川隻得棄劍,慌忙躲避魔猿的攻擊。
此時,洞窟在魔猿的攻擊下劇烈搖晃,頂上的石塊不斷掉落,顯然麵臨坍塌。
魔猿似是發了狂,抓起一塊巨石,朝著江川砸去,巨石落下,封死了他的退路。
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江川的腳腕,將他狠狠砸向地麵。
江川隻覺五臟六腑都要移位,氣血翻湧,“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地麵被砸出一個大坑,他整個人陷入其中。
但江川生性堅韌,在這危急關頭,他強忍著疼痛,祭出魙獄。
魙獄寒光一閃,刺向通背魔猿的雙眼。
魔猿慘叫一聲,雙手捂住眼睛,身形踉蹡。
江川借助龍象之力,大喝一聲:“撞天鐘!”
轟在魔猿肚皮上。
魔猿受此重擊,踉蹌倒地。
可這一番折騰,讓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洞窟徹底坍塌。
地麵“哢嚓”一聲折斷,江川腳下一空,發現竟是一個漆黑深淵,他意識到這裡便是天坑。
江川被亂石裹挾著,墜入深淵。
通背魔猿也在半空中驚恐咆哮,一同墜落。
落入天坑後,江川慶幸,多虧事先祭出靈虛盾甲,身體有損傷,但並無大礙。
他費力地推開身上的亂石,起身查看,發現旁邊竟埋著通背魔猿。
江川目光狠厲,“哼,你這孽畜,今日便拿你補償我。”
說罷,毫不客氣地挖了魔猿的丹田,取出一枚魔核。
這魔核散發著幽光,相當於四階以上魔獸的金丹,對修士而言,是難得之物。
江川將魔核收起,起身四處查看。
隻見天坑中穀地裡有許多色彩繽紛的熒光,如繁星點點。
他抬腳便想過去一探究竟。
沒走幾步,突然感覺腳下踩到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竟是曹冮。
此時的曹冮,氣息微弱,奄奄一息。
江川摸了摸肚子,腹中空空如也。
“曹冮啊曹冮,你也有今日。
我且看看,你身上可有什麼能吃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曹冮身上翻找。
可找了半天,食物沒找到,卻意外挖出了阿鬼。
阿鬼傷勢嚴重,身上多處骨折,骨頭錯位,還有一道道血口,鮮血染紅了衣裳。
江川有些為難:“這丫頭,怎麼也掉下來了。”
他與阿鬼立場不同,可見她如此淒慘,還是有些不忍。
“罷了罷了,救人一命吧。”
江川決定先救阿鬼。
他先為阿鬼處理骨折、錯位等外傷,手法稱不上熟練,但也儘量輕柔。
處理完外傷,江川又拿出自己最後一枚大還丹,喂阿鬼服下。
之後,江川在曹冮身上翻找出一本秘籍,封皮寫著《采花集》。
他好奇翻開,登時臉色一沉,裡麵所載皆是不堪之事。
那影遁術,竟被曹冮用來偷看女子沐浴,實在令人不齒。
江川啐了一口,將秘籍狠狠拋開,“曹冮這等敗類,當真無恥之極!”
此時,阿鬼的狀況卻不好。
她本就身負重傷,如今又發起燒來,麵色通紅,額頭滿是汗珠,昏迷中還不時發出痛苦的囈語。
江川對醫道一竅不通,隻能從包裹中拿出一件衣袍,給阿鬼蓋上,“丫頭,你且撐住。”
天坑中不知時日,江川起身尋來柴火,打算找點吃食。
看見通背魔猿的屍體,這魔猿的肉或許能飽腹。
於是熟練處理屍體,架起火堆烤肉。
不多時,肉香四溢,江川填飽肚子後,又多烤了些以備不時之需。
烤肉時,江川不經意間看向阿鬼,卻見她額頭冒出兩根短犄角。
他忙喚鬼將:“鬼將,你來看看,這丫頭額頭怎長出犄角了?”
鬼將飄然而至,端詳一番後道:“主人,這姑娘許是鬼族中人。
鬼族乃特殊種族,體內流著鬼血。
其源起於上古巫祝,巫祝以秘術招來祖先鬼魂,時日一長,身上便留下鬼印,侵蝕人族血脈,生出鬼血,遺傳下來便有了鬼族。”
江川沒想到阿鬼身世如此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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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阿鬼悠悠轉醒。
江川見她醒來,忙遞上烤好的魔獸肉,“丫頭,吃點,補補體力。”
阿鬼看了看肉,猶豫片刻,還是接了過去。
江川趁機問了好些問題,可阿鬼一聲不吭,隻顧埋頭吃東西。
阿鬼吃完,江川起身欲去查看周邊發光植物。
他剛一動,阿鬼伸手扯住他衣角。
江川疑惑望去,隻見阿鬼在他手背上寫下“有毒,彆去”四字。
原來這些植物有毒。
他猜測阿鬼或許來過此地,不然怎會知曉。
越來越覺得天坑邪門,二師兄去對付魔宗老者,按常理不該耗時如此之久。
可鎮壓法陣的威壓仍在,莫不是二師兄遭遇了變故?
江川重新坐下,看著阿鬼,決定與她好好談談。
“丫頭,你可有法子離開此處?”
阿鬼聞言,點了點頭。
江川連忙道,“快說說,有何辦法?”
阿鬼卻不著急,在他手心寫道:“你先彆問,我自會帶你出去。”
江川無法,隻得先按下疑惑。
又問:“你為何與千窟城那些人混在一起?那曹冮那般對你,你還聽他的?”
阿鬼表情痛苦,在江川手心寫道:“我不喜曹冮,隻是聽狐媚兒的命令,不聽就會被曹冮打罵。
若違了狐媚兒的指令,她會生氣。”
江川“你怎能這般盲目聽從他人,如此下去,何時是個頭。”
江川看著阿鬼,想起自己在稷下學宮的經曆,決定講給她聽。
“我曾在稷下學宮讀書,夫子講學,講過鄭國寤生和段的故事。
寤生即鄭莊公,其母武薑偏愛幼子段,為段謀取封地,段在封地招兵買馬,意圖謀反。
莊公表麵縱容,實則早有防備,最終段謀反失敗。
當時夫子讓我們就此故事發表看法,有個叫陳守仁的同學提出‘禮崩樂壞’的觀點,得了夫子讚賞。
這故事告訴我們,人不可盲目聽從他人,要有自己的判斷。”
阿鬼聽得認真。
江川接著說:“我也曾麵臨抉擇,師父欲傳我《太乙紫薇錄》,那是一門極為高深的功法。
可我最終拒絕,選了《純陽真經》。
隻因我覺得《純陽真經》更合我意,走自己的路,方能不失本心。
你也一樣,不能總聽他人的,要尋到自己的方向。”
阿鬼忽然問:“你……可懼我頭上這鬼角?”
江川當即施展易容術,變出一對犄角:“如此便與你一樣,我豈會怕你。”
阿鬼這才打消顧慮。
江川與阿鬼閒聊,得知千窟城並無其他鬼族,阿鬼因遭族人懼怕,才流落此地。
他心生憐憫,道:“阿鬼,你既身處人族之地,我便給你取個人族名字。”
阿鬼欣然點頭。
江川道:“便叫張白鹿如何?望你出了這天坑,能忘掉千窟城過往,去尋自己的路。”
阿鬼輕念“張白鹿”三字,嘴角泛起笑意。
深夜,江川睡夢中被一陣窸窣聲驚醒。
睜眼一看,通背魔猿屍體上爬滿蟲子。
這些蟲子腹部閃綠光,形似蜈蚣,密密麻麻,整個峽穀仿若成了綠色海洋,令人頭皮發麻。
阿鬼也被驚醒,毫不猶豫咬腕出血。
奇異的是,蟲子瘋狂後退。
阿鬼示意江川跟上,江川二話不說,背起阿鬼一路狂奔。
所到之處,蟲子紛紛退避。
脫離險境後,江川見阿鬼手腕流血,忙道:“阿鬼,我給你包紮。”
阿鬼卻道:“蟲子怕我血,無需包紮。”
江川堅持,“即便如此,傷口也得處理。”
說罷,仔細幫阿鬼包紮好傷口。
包紮完,江川看見阿鬼因骨折外露的大腿,忙貼心用衣服遮蓋,還叮囑:
“往後穿裙子,裙擺要長些。”
阿鬼臉上微紅,點頭。
此後,江川背著阿鬼在天坑艱難跋涉。
烈日高懸,江川口渴難耐,忙問阿鬼:“阿鬼,附近可有水源?”
阿鬼抬手一指,江川順著方向望去,快步趕去。
不多時,尋到一處山泉。
江川和阿鬼俯身喝飽泉水,正準備找容器裝水備用。
江川忽見山坡有人影走動,初步判斷是正道聯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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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著這些人或許見過二師兄林蕭:“阿鬼,許是正道聯盟的人,說不定知曉二師兄消息。”
說罷,背著阿鬼朝人影處趕去。
隨著距離拉近,江川卻覺這些人影古怪,走路踉蹌,似受重傷。
他大聲呼喊:“喂,你們可是正道聯盟的?可曾見過我二師兄林蕭?”
山坡上五個人影轉身看向他們,卻無人回應。
江川腳步未停,繼續靠近。
此時,阿鬼突然表現出不安,使勁扯江川衣服,示意他快跑。
江川回頭望去,隻見那五個人影飛速追來,動作扭曲詭異。
他頓感不妙,拔腿就跑。
可沒跑多遠,便被追上。
當先一人發出非人的怒吼,一股濃烈屍臭撲鼻而來。
判斷逃不掉了,隻能背水一戰。
江川趕忙放下阿鬼,抽出墨玉劍,嚴陣以待。
待那些身影靠近,江川看清,這五人竟是正道聯盟成員死後化成的屍鬼。
這些屍鬼肉體強悍,江川一劍砍在一屍鬼胳膊上,劍刃竟被卡住。
與此同時,背後一股大力襲來,將他撞飛,江川隻覺胸口發悶,差點吐血。
身前屍鬼趁機抱住江川,張嘴便要啃他脖子。
江川一掌將撲來的屍鬼頭顱拍得粉碎。
腐肉與骨渣濺在岩壁上,但更多青灰色身影從四麵八方湧來,填滿天坑底部每寸空間。
“見鬼!”
他反手抽出雷光劍,劍刃爆發的電芒在屍群中撕開缺口。
焦黑的屍體倒下,卻立刻被同類分食殆儘。
那些啃噬同伴的屍鬼眼窩裡跳動著猩紅鬼火,被啃食的部位竟以肉眼可見速度再生。
腐臭味熏得江川眼前發黑。
他背靠岩壁喘著粗氣,真氣在經脈裡發出乾涸的哀鳴。
右臂傷口滲出的血珠呈現詭異的墨綠色——這些怪物爪牙帶毒!
“江川!”
少女的尖叫刺破屍鬼嘶吼。
阿鬼撕開獸皮腕帶,蒼白手腕上血如泉湧。
她甩動胳膊將血珠灑成扇形,最前排屍鬼突然發出嬰兒般的啼哭,腐爛的麵孔扭曲成恐懼表情。
“走!”
江川趁機攬住少女腰肢,雷光劍橫掃逼退兩側怪物。
他們踩著濕滑的菌毯狂奔,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抓撓聲。
那些忌憚鮮血的屍鬼始終保持著距離,像一群等待獵物力竭的豺狼。
阿鬼突然踉蹌。
“它們……在操控瘴氣……”
她手腕傷口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結成冰晶。
江川這才發現四周飄蕩著淡紫色霧氣,每一次吸氣都似喉間刺入碎冰,寒意裹挾著刺痛直貫肺腑。
“堅持住!”
他抱起少女躍過突起的石筍,眼前卻陣陣發黑。
膝蓋砸在尖銳的鐘乳石上時,他才驚覺自己跪倒在地。
視野邊緣開始滲出黑色的汙漬,耳畔響起阿鬼帶著哭腔的呼喚。
“不是屍毒……”
江川盯著自己完好的手臂,想起經過那片發光蘑菇叢時,有孢子沾在了皮膚上。
他想警告阿鬼彆碰自己,卻吐出一口帶著菌絲的血沫。
黑暗降臨前,他聽見岩洞深處傳來對話。
“施先生要的活體樣本……”
“鬼族血脈果然能克製屍變……”
聲音忽遠忽近。
江川感覺身體被粗糙的繩索捆住,有冰涼的手指在檢查他腰間的靈虛盾甲。
殘存的意識裡,他聽見阿鬼發出幼獸般的嗚咽。
“天鬼大人……不會……原諒你們……”
顛簸感讓江川在昏迷中保持警惕。
他通過眼皮感知到火光變化,鼻腔裡充斥著硫磺與獸脂混合的刺鼻氣味。
當扛著他的鬼族突然停下時,他趁機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
參差不齊的茅草屋頂在視野裡搖晃。
扛著他的鬼族身高近兩米,裸露的後背上布滿圖騰狀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