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著,突然有士兵匆匆跑來報告:“江川大人,大事不好!渭城內城亂起來了,三家家主殺了何宗正,然後開城投降趙盾,趙盾已經下令三軍進城了。”
江川沒想到局勢變得這麼快,可也沒時間多想,立刻轉身朝大軍集合的地方走去,說道:“走,我們也進城。”
大軍進了渭城,江川看著城裡一片混亂,曾經的戰場滿目瘡痍,百姓流離失所,士兵們在城中四處奔走。
江川被安排到一處單獨的院子,這裡挺安靜,和外麵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他披著戰甲,坐在窗前,手裡拿著一本《浩然正氣劍》。輕輕翻開書頁,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之前的的對峙。
他開始想自己現在的實力,發現體內的先天純陽真氣變得特彆強,原本氣態的真氣,隱隱有變成液態的趨勢,這意味著他離金丹境界又近了一步,想到這兒,江川心裡挺高興。
而且,他學的劍招和術法也都進步明顯。特彆是《浩然正氣劍》裡的“氣貫長虹”,和他的先天純陽真氣配合得很好,威力更大了。
江川閉上眼睛,仔細感受體內真氣流動,在腦海裡演練劍招。隻有不斷變強,才能在這亂世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人。
就在江川沉浸在對自身實力的感悟中時,門外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江川心裡疑惑,這麼晚了,會是誰呢?他起身打開門,餘幼薇穿著一襲淡藍色長裙,靜靜地站在門外,月光灑在她身上,添了幾分神秘氣息。
“餘姑娘,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江川有些驚訝地問。
餘幼薇笑著說:“江川公子,我明天就要離開渭城回河陽了,之後還會回宋國,今晚特地來跟你道彆。”
江川沒想到餘幼薇這麼快就要走了,不舍說道:“原來餘姑娘一路保重。”
餘幼薇猶豫了一下,輕聲說:“江川公子,我……我想請你陪我在城裡走走,不知你願不願意?”
江川看著餘幼薇的樣子,不忍心拒絕,便說:“好,那我們出去走走。”
兩人並肩走在渭城的街道上,此時街道很安靜,隻有偶爾巡邏的士兵路過。
月光灑在地上,映出兩人的影子。
餘幼薇打破沉默,輕聲問:“江川公子,你去過宋國嗎?”
江川搖搖頭:“沒去過,隻是聽說宋國風景美,文化也昌盛。”
餘幼薇眼裡流露出向往,說:“是啊,宋國的山水風光特彆迷人,尤其是江南水鄉,到處透著溫婉靈秀的氣息。要是有機會,江川公子一定要去看看。”
江川點頭應道:“嗯,以後要是有空,一定去領略一番。”
餘幼薇突然問:“對了,江川公子,你知道儒劍宋之問的家傳絕學《大河劍意》嗎?”
江川說:“當然知道,《大河劍意》特彆精妙,宋之問靠這劍意,十九歲就進入至尊之境,天賦真讓人驚歎。”
餘幼薇笑著說:“那又怎樣,在我看來,宋之問和江川公子比起來,可差遠了。
江川公子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大成就,以後肯定能在九州闖出更大的名聲。”
江川笑著說:“餘姑娘過獎了,我不過是比彆人多了些機緣,多努力了些。
能打破劍仙李牧之的記錄,成為九州五百年來第一人,我自己都沒想到。”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不知不覺在城裡走了很久。
夜深了,餘幼薇說:“江川公子,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今天能和公子一起在城裡散步,真是我的榮幸。”
江川說:“我也深感榮幸,餘姑娘一路順風。”
看著餘幼薇離去的背影,江川心裡湧起淡淡的惆悵,轉身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第二天清晨,江川還在睡夢中,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鼓聲驚醒。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心裡湧起不祥的預感,迅速穿好衣服,衝出院子。營地一片混亂,士兵們都朝著外城方向跑去。
江川拉住一個路過的士兵問:“發生什麼事了?”
士兵焦急地說:“大人,城外三十裡有大軍來了!”
江川大驚,立刻朝外城跑去。
登上城樓一看,遠處黑鴉鴉一片,一支大軍正朝著渭城逼近,那陣勢讓人發懼。
江川的目光落在帥旗上,看清上麵的字後,帥旗上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晉”字。
關前,塵土飛揚,燕國兵馬大元帥王朗率領著三萬精銳浩浩蕩蕩而來。
鎮守虎牢關的將軍吳連江,早已得知消息,親自率領一眾將士在關前迎接。
王朗騎在高頭大馬上,遠遠便看見了吳連江。
待行至近前,他翻身下馬,大步迎向吳連江。
吳連江滿臉堆笑,拱手道:“王元帥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末將吳連江在此恭迎大駕。”
王朗回以一禮,麵上雖不動聲色,心中卻暗自思忖,眼前這吳連江,實則已非本人。
數月前,真正的吳連江被那慕隨風所殺,如今站在自己麵前的,不過是道門安排的替身罷了。
寒暄幾句後,王朗將軍中事務稍作安排,便與軍師袁哲一同前往清風苑。
這清風苑,正是被九州冠以“劍皇”之名的謝玄居所。
二人踏入苑中,園內寒梅傲雪,暗香浮動。
謝玄身著一襲素袍,正坐在寒梅樹下,悠然自得地品茶。
王朗和袁哲走近,謝玄仿若未覺,依舊專注於手中的茶盞。
待二人走到跟前,他才緩緩起身,微笑道:“王元帥、袁軍師,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王朗連忙擺手,說道:“劍皇客氣了,能得劍皇親自相迎,是我等的榮幸。”
三人分賓主坐下,謝玄親自為他們斟上虎牢關最好的雀舌茶。
袁哲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讚道:“好茶!這茶中竟似蘊含著絲絲劍意,令人回味無窮。”
謝玄笑著說道:“袁軍師好品鑒力。
這茶就如同劍道,看似平淡無奇,實則內藏乾坤。”
說著,他目光轉向王朗,話鋒一轉,問道:“王元帥,若有一日,你麵臨兄長與國家的抉擇,你當如何選擇?”
王朗聞言,想了下說道:“若我隻是王朗,自然會救兄長;可若我身為燕國大司馬,肩負著國家的重任,那便隻能以救國為先。”
謝玄滿意地點點頭,說道:“王元帥深明大義,實乃燕國之幸。
此次南下,燕國將麵臨一場關乎國運的大災難。”
王朗和袁哲緊張問道:“劍皇所言,是何災難?”
謝玄神色凝重,緩緩說道:“當年在獨山覆滅的晉國名將先軫,他率領的亡者之師已經歸來。
先軫的亡者之師已超過五萬之眾,而且這些鬼卒極為詭異,但凡被他們所殺之人,都會被轉化為新的鬼卒,如此下去,其勢將越來越大。”
王朗和袁哲聽聞,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僅憑虎牢關現有的兵力,再加上王朗帶來的這三萬精銳,也難以與這股恐怖的力量抗衡。
袁哲不悅道:“劍皇,依您之見,我等該如何應對?”
謝玄沉思片刻,說道:“當年中州之亂時,老劍仙孔周曾以斬殺敵軍統帥之法,化解了一場大困局。我等或許也可效仿此法。
不過,此次我們的目標並非先軫,而是一個叫厲天行的魔修。此人乃先軫亡者之師的幕後操控者,隻要除掉他,先軫的亡者之師便不足為懼。”
王朗和袁哲聽聞“厲天行”三字,皆是震驚。
王朗失聲道:“劍皇,這厲天行早在十二年前,便已被您斬殺,如今怎會再次出現?”
謝玄搖頭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其中緣由,我也尚未完全查明。
但如今他確實再度現世,且與先軫的亡者之師攪在了一起,我等必須儘快想出應對之策。”
謝玄又道:“我聽聞河陽侯慕隨風已入關當陽關,或許他能成為我等的援軍。隻是具體情況,還需等待消息。另外,我還有一處援軍,隻是時機未到,暫時不便透露。”
王朗和袁哲對視一眼,心中雖疑惑重重,但也知道謝玄既然這麼說,必有他的道理。
在當陽關,慕隨風已經入關十天。
這十天裡,關內外局勢不明,慕隨風整日崩著臉,在關內來回踱步,心中暗自思忖著應對之策。如今局勢複雜,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而在渭城,趙盾接到了謝玄通過道門秘術傳來的密信。信中,謝玄要求他務必固守渭城三日。
趙盾看完密信,心中隱隱不安。
他登上城樓,極目遠眺,城下密密麻麻,儘是先軫的亡者之師。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鬼卒,仿若一片黑色的海洋,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趙盾隻覺頭皮發麻,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那先軫,雖已死去多年,但如今率領著亡者之師,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嚴。
他那雙散發著紅光的眼睛,仿佛有一種魔力,將趙盾帶入了一個屍山血海的幻境。
趙盾隻覺自己置身於一片血腥戰場,四周皆是廝殺聲、慘叫聲,無數的士兵在他眼前倒下,鮮血染紅了大地。
就在趙盾陷入幻境之時,副將陳登察覺到了異樣,連忙伸手輕輕推了推趙盾,焦急道:“將軍,將軍!”
趙盾這才猛地回過神來,看著城下依舊嚴陣以待的亡者之師,一臉苦笑。
自己不過是一個生於“盛世”的將軍,從未經曆過如此慘烈的戰爭。
而眼前的先軫,卻是一位在亂世中聲名赫赫的名將,自己與他相比,差距實在太大。
站在一旁的江川,同樣震驚於眼前的景象。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死去七十年的人,為何能走出獨山,如今更是率領著十萬亡者之師,將渭城圍得水泄不通。
難道,九州天下又要陷入那狼煙四起的亂世之中了嗎?
先軫的十萬亡者之師,在城下有條不紊地示威。
他們並不急於攻城,隻是繞著渭城緩緩行進,一圈又一圈。
每走一圈,都仿佛在向城中的守軍宣告著他們的不可戰勝。
河陽軍的將士們,看著城下那鬼卒,心中的恐懼漸漸蔓延開來,軍心開始動搖。
趙盾敏銳地察覺到了軍心的變化,心中焦急萬分。若不能穩住軍心,渭城必破無疑。他立刻下令,召集所有將領,準備陣前訓話。
江川在城中焦急地尋找著餘幼薇。
清晨分彆時,餘幼薇說要出城,可如今局勢如此危急,江川十分的擔心。
他不知道餘幼薇是否已經出城,若她真的出城,必定會遭遇先軫的亡者之師,到那時,她必將陷入絕境。
江川有一種莫名的預感,他感覺自己仿佛著了“餘幼薇”的魔,這種情緒讓他備受煎熬。
他一邊在城中四處尋找,一邊暗自祈禱,希望餘幼薇還在城中,平安無事。
江川在渭城的街巷中搜尋著餘幼薇的身影。
他的腳步匆忙,詢問路過的百姓,可得到的都是搖頭不知。
“幼薇,你到底在哪裡?”江川喃喃自語。
一番苦苦尋找後,江川依舊沒有找到餘幼薇。他失望地朝著內城較場走去。
此時的內城大廣場,燈火通明,趙盾正站在高台之上,麵對著三軍將士。
趙盾身姿挺拔,雙手背在身後掃視著台下的士兵們。
他大聲說道:“將士們!七十年前,先軫那可惡的晉軍在獨山全軍覆沒,可他的亡靈大軍竟再次來襲!我們豈能退縮?我們定要讓先軫這賊子有來無回!”
士兵們聽著趙盾的話,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堅毅。
他們緊緊握著手中的兵器,胸膛劇烈起伏,被趙盾的激昂言辭所鼓舞。
“天佑大燕,必勝!”
“天佑大燕,必勝!”
士兵們齊聲高呼,聲音響徹夜空,士氣瞬間高漲。
就在慕辰匆匆趕來,他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江川,趕忙快步走過去。
“江川,”慕辰喘著粗氣,神色焦急地問道,“城外那十萬大軍究竟是怎麼回事?”
江川一臉凝重的說道:“我親眼所見,城外的軍隊絕非什麼障眼法,那就是實實在在的亡靈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