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然騎著驢一路奔馳,快速跑出了城市,一路往西走,越走越荒涼,
大毛驢的速度也是飛快,比日行千裡的馬還要快,踩得地麵砰砰作響,累得他呼呼直喘。“我可跟你說,我可沒這麼累過。但凡你將來忘了我對你的好,我就用這驢蹄子把你活活踩死。”
白方然有些不耐煩的說:“行,行!你對我很好,行了吧,快點跑吧,已經差不多了,還有百十來裡路就到了。”
又跑了20來分鐘,四周已經荒無人煙,地勢高低起伏。他們已經跑到了群山之中。
大毛驢正往前跑著,突然一陣破空聲傳來。他眼神極好,眼角的餘光看到似乎是一支箭飛來,急忙在地上一踩,騰空而起,擦邊躲過那支箭。他剛一落地,另一箭又射了過來。
他四條腿一蹬,又跳了起來。那箭射在地上,直接將石頭都給砸碎了。
大毛驢一邊往前跑,一邊咆哮。“乾,是誰在暗地裡害我?我也沒得罪你們。”
這時遠處又一道黑光襲來。白方然身子一飄,從大毛驢背上飛了下來,快速跑向遠處。“你一邊,我一邊!”
大毛驢身子一轉,躲過飛來的箭,接著快速向那個方向跑去。
白方然速度飛快,身形飄忽,一邊躲箭,一邊快速的追向那射來的方向。
一個年輕人拉著弓,想瞄準白方然,可惜白方然速度太快,讓他瞄不準。
白方然衝到他近前,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弓,狠狠摔在地上,將黑木做的弓摔成兩半。
那人抽出腰間的刀,向著白方然砍來。
白方然一腳踢飛他手中的刀,接著一腳把他踢倒在地,不等他起來,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將他踩在地上。“你是誰?為什麼要害我?也沒得罪你。”
年輕人還有些憤憤不平。“我們世世代代守護在這裡,凡是有人敢靠近這裡,格殺勿論。”
白方然有些生氣。“世世代代守護在這裡,誰讓你們守護的?守護在這裡就可以隨便殺人?你知道我是誰?我要去做什麼?你特麼也是個心狠手辣的玩意兒。這一天天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白方然此時有急事在身,懶得跟他廢話,猛的在他胸口一踩,將他踩的胸口凹陷,連連吐血,死在當場。
他返回身去找那個大毛驢,沒多久就見大毛驢也樂樂嗬嗬的向他跑了過來。白方然一邊往大毛驢方向跑,一邊問道:“怎麼樣?”
大毛驢很是得意。“讓我一蹄子就給踢死了。媽的,也不管我是誰,屁話不說就是想害我。我能饒了你?腦袋都給他踢出去,這都是什麼玩意?”
白方然騎到驢上,對於大毛驢的實力也很滿意。“彆生他們的氣了,把你肚子都氣圓了。”
他們又往前跑了一會。白方然突然用腳踢了踢大毛驢的肚子。“停下就行了。就到這裡了。”
大毛驢停下腳步,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一片荒蕪之地,地上是一堆堆乾裂的石頭和風乾的砂石,一個個樹乾早已殘缺不全,樹枝都被歲月磨滅了,隻有不足一人高的樹乾還矗立在那裡,不知這裡荒廢了多久。
往遠處看,似乎影影綽綽,飄滿了霧氣。
大毛驢有些不滿的說:“你也不找個好地方,這地方都想吃個草都沒有,你快去快回吧。”
白方然也不搭理他,快步往前走去沒幾分鐘就來到了一個山丘近前。山丘形狀怪異,表麵布滿了乾裂的碎石。碎石縫隙裡長著許許多多的樹木和草,都已經成了黑色。
淡淡的霧氣飄散在樹木之間。白方然伸手從衣兜裡掏出他師父的雕像。接著拋向空中,雕像迅速變大,接著在空中突然粉碎,化成白色的一團落到白方然身上,將他全身上下都塗成了白色。眼睛、頭發、眉毛都不放過。
白方然衝著虛空躬身作了個揖,然後快步走進了迷霧山丘。那雙白色的眼睛,在迷霧裡四處打量,仔細的尋找。這座山林連石頭都是黑色的,一層層的。有的石頭被剝離,化成薄薄的一片,但異常的結實,踩上去發出金屬的脆響。兩三毫米厚的碎石薄片竟然都能夠承受住白方然的重量,沒有被踩碎。
濃重的霧氣,在石塊裂縫中浮動。
白方然走到一棵大樹跟前,那棵大樹的樹根延伸到撐開的裂縫中。白方然沿著樹根仔細尋找,終於在裂縫裡看到有拇指肚大,綠色的微光。
就是他了。白方然走到那裂縫旁邊。看著下山的路。其實並沒有路,隻是一些比較好走的地方。他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將這一切都記在腦海裡。百十多米的路途,他看了足有十多分鐘才算放心。白方然猛的一拳打向裂縫中的樹根。拳頭無堅不摧,直接刺穿樹根,白方然將綠色的光點抓在手裡,接著雙腿用力,猛的跳起。
大地震動,無窮無儘的霧氣仿佛火山噴發一般從裂縫裡噴了出來,眨眼之間四周漆黑一片。無形的壓力壓在身上,白方然也無法跳得太高,剛一落地,就沿著剛才記憶中的路線,快速往山下跑去。
那濃重的霧氣壓著他跑步的速度,更是讓他每次跳起都隻能跳到三米來高。
砰!白方然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上,也分不清是石頭還是樹木,他清晰記得剛才這條路徑上是沒有障礙物的,那隻有一個可能,石頭或者樹木移動了位置!果然這片森林不同尋常。
就在他這麼一停頓的功夫,四周的霧氣仿佛找到了目標,快速的向他擠壓過來。接著四周傳來劇烈的碰撞聲。
白方然沒有絲毫的停留,往旁邊一側身,接著向山下跑去。同時體內的正氣洶湧而出,將眼前的迷霧分開,露出迷霧後麵的景象,隻見那樹木和山石仿佛活了一般快速的向他移動過來,並不是貼著地麵,而像是就紮根在山裡,像是水中的浪濤推攏著湧向白方然的前方,想要擋住他的去路。
四周的霧氣像是被激活了,更加快速的噴湧,將白方然的正氣擠壓的越來越少,可視的距離越來越短。
“還是有些早了,若不是為了……算了不來不行!”白方然腳步沒停,仍舊快速往山下跑。
四周的霧氣將他的正氣擠壓的範圍越來越小,可視距離已經不足一米 讓他根本無法防備遠處的山石和樹木,大大阻礙了他的速度。
此時若是被困在這裡,必死無疑。白方然隻好將體內的正氣全部湧向身體前方,在迷霧裡勉強撐起一個三米長的空隙,至於後方,他顧不得了。隻要我跑得夠快,想來那些什麼神奇的玩意兒也傷不到我。
他更加快速的往山下跑去。忽然就覺得背後一疼,顯然是被什麼給劃破了。接著一股涼意,從後背衝向全身。他知道是那白色的覆蓋他全身的東西被劃開了。
白方然顧不得醫治,隻能更快的往前跑。他的大腿小腿脖子胳膊,不停的傳來劇痛。整個人也覺得涼颼颼的。
霧氣仿佛找到了通道,紛紛往他身體裡聚集。白方然凝聚全部的力氣,就見前方豁然開朗,已經到了霧氣邊緣。
他猛的縱身一躍,衝出迷霧,像是一塊石頭打到地上,接著順勢在地上幾個翻滾,翻出十多米才停下。
砰砰砰,幾個像是樹枝子似的東西,利劍似的從迷霧刺出,直接崩碎石頭刺進大地之中。
若是被刺中,難有活路。白方然長出了一口氣,身上的白色迅速褪去,凝聚成原來的那個雕像的模樣,隻是多了些裂紋。他將雕像仔細的收好,放進兜裡。接著將剛才一直緊握著的手張開。拇指大的綠色圓球被埋在一堆黑色的樹木碎片裡。
白方然伸手拂去碎片,將圓球拿了出來。隻見圓球像是水滴一般,隨著他的手指輕微變換形狀。他掏出一個小瓷瓶,把那小球放進其中,接著貼身放好,轉回身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大毛驢看到此處的動靜,也快步跑了過來。“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剛才怎麼回事?”
白方然很是不屑的冷笑道。“一個破樹林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快帶我回去吧。”
大毛驢撇撇嘴,有些不相信。“什麼破樹林?剛才我看你差點都死在裡麵,還沒什麼大不了。你就裝吧。”
坐在大毛驢背上,沒一會兒白方然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剛才的霧氣彌漫在身體裡,像是在吸收他的生命力,讓他頭昏腦漲,提不起精神,四肢無力,腰腿酸軟。
大毛驢見他這副德行,有些不放心。“你行不行啊?要不咱們找地方歇一會兒吧,有沒有什麼神醫給你治一治。你彆半路嗝屁了,我這一趟不就白忙了嗎?”
“我沒那麼快嗝屁,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大膽的跑就行了,我掉不下來。”白方然往驢背上一趴,雙手繞過大毛驢的脖子,抱成一圈,雙腿打了個彎,整個人攏在大毛驢身上。他隻是雙手並攏,並沒有勒大毛驢的脖子,不妨礙大毛驢快跑。
大毛驢也不再廢話,撒腿狂奔起來。一直到天色漸晚的時候。他才逐漸靠近了遼遠市。人多眼雜他也不方便跑那麼快,一邊卡著人們的視角盲區,一邊往道觀跑去。直到夜深人靜,才來到了道觀。
道觀關著門,大毛驢不耐煩的一蹄子踢在大門上,“快特麼開門。”
那小道童都睡著了,被這麼一聲驢好吵醒,不耐煩的爬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嘟囔著說:“誰特麼大半夜的不睡覺到道觀裡乾什麼?要是讓我發現是哪個喝醉了酒的,我非把他扔到水裡泡發不可?讓他這輩子都不想喝酒。”
大夏天的穿衣服也方便,他穿好衣服來到門口,將門打開一條縫,見大毛驢馱著白方然,不免很是詫異。
此時白方然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趴在大毛驢身上。
小道童詫異的打量著大毛驢,“是你在說話嗎?”
大毛驢有些瞧不上的撇撇嘴,“你也算是個道童,修道的人,我一頭驢,會說話怎麼了?不是很正常嗎?快開門,等我把這人送進去,今天活就乾完了。”
道童平時倒是跟著師父見過一些會說話的小狗,第一次見會說話的大毛驢,震驚之餘,不免有些慚愧。看來自己這心態還是不夠穩,見了會說話的大毛驢都這麼大驚小怪。他打開門,仔細打量驢背上的白方然。“白方然這是怎麼了?怎麼不動呢?”
大毛驢沒好氣的說:“先把門關上,他死不了。”
小道童關了門,大毛驢晃了晃肚子,衝著背上的白方然說:“白方然,快醒醒,你住哪?我送你去。還能不能動了?”
白方然悠然轉醒,衝著旁邊的道童說:“麻煩你帶大毛驢去我住的地方。”
道童點點頭,在前麵領路,很快就把大毛驢領到白方然住的那間屋子。
此時妹子和阿玉還在聊著天,沒有睡覺,聽到道童敲門聲,妹子急忙上前開門,發現是道童領著一頭驢,驢上還馱著一個人,不免讓她有些驚訝。
大毛驢看到屋裡的黑狼,也有些驚訝。黑狼看到大毛驢,剛想要說話。大毛驢氣哼哼的說:“彆說話。現在我不想和你說話。”
黑狼氣的哼了一聲,轉回頭不再看大毛驢。大毛驢馱著白方然走進屋裡。燈光照耀之下,妹子和阿玉才認出,這個身上紫一塊黑一塊衣衫破爛的人,竟然是白方然。
白方然剛才一直瞪著眼睛,見到了屋子裡,便鬆開手,收回腿,整個人從大毛驢背上往下掉。
妹子急忙跑上前,想要扶住他。白方然本來昏昏沉沉的,腦袋突然清醒了。他一條腿往地上一支,一手扶著驢背,衝著妹子擺了擺手。“你彆過來。”
妹子有些納悶,也有些小生氣,自己好心好意的怎麼還給拒絕了呢?
白方然連忙說:“我可不是嫌棄你,隻是我身上這些黑色的紫色的都是毒,被你粘到身上之後,你可扛不住。”
妹子頓時大驚,甚至還有些心疼白方然。阿玉在一邊很關切的看著,也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