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哥哥的小心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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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位的蔣晨陽早有準備,僅僅被撞得頭暈目眩,手腳擦傷,他麻利地從破碎的車窗中爬出來。

副駕駛的晏淩被安全帶死死勒住,劇烈咳嗽著,視野模糊。

“晏昭……晏昭……”

晏淩拚命睜開眼看向後座,右後側車門嚴重變形凹陷,祝鳶背部被金屬殘骸貫穿,鮮血浸透她破損的鬥篷。

然而,在車輛失控翻滾的瞬間,祝鳶卻是用身體護住了晏昭。

巨大的震蕩和衝擊讓晏昭失去意識,倒在祝鳶身上。

蔣晨陽踉蹌站起,快速掏出手槍,幾步衝到車旁,槍口對準車裡滿身是血的祝鳶。

“賤人!裝你媽的清高!敢殺我兄弟,去死!”

千鈞一發之際,祝鳶強忍後背被貫穿撕裂的劇痛,操控一絲暗影,瞬間纏上蔣晨陽腳踝。

蔣晨陽重心猛地一偏,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倒。

砰!

灼熱的子彈擦著祝鳶的耳畔呼嘯而過,打在後座的皮椅上。

利用蔣晨陽摔倒的這一瞬空隙,祝鳶使出全身力氣推開晏昭,以野獸般的姿態,從翻倒的破車中爬出來,重重摔在布滿碎石和塵土的荒地上。

蔣晨陽手忙腳亂地站起來,眼中充滿了錯愕和暴怒,罵罵咧咧地想要再次舉槍對準地上似乎已經無力反抗的祝鳶時,一道冷冽的寒芒瞬間撕裂空氣!

噗嗤!

匕首精準無比地,貫穿了蔣晨陽的胸膛。

蔣晨陽的身體猛地一僵,喉嚨裡的聲音被奔湧的鮮血堵住。

“草……”

祝鳶喘著粗氣,眼中沒有一絲波瀾,狠狠抽出刀刃!

蔣晨陽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像一灘爛泥。

祝鳶單膝跪地,大口喘息著,鮮血染紅後背,但她始終咬牙堅持,保持清醒,不讓自己昏過去。

晏淩稍稍恢複意識,撞入眼簾的正是這血腥而殘酷的一幕。

突然,蔣晨陽的屍體陡然劇烈抽搐起來,扭曲的姿勢,暴凸的眼球,分明是畸變的前兆。

他早就被汙染了!

抑製劑失效,才是他瘋狂舉動的根源。

沒有絲毫遲疑,祝鳶拔出手槍對準那顆已然異化的腦袋,連開三槍!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響,彈孔炸裂,血霧爆濺。

蔣晨陽的屍體仍在劇顫,晏淩的心臟,也隨之心神劇顫。

……

夜晚,廢棄大樓臨時落腳點。

祝鳶對著衛生間那麵布滿臟汙裂紋的鏡子,牙關緊咬,雙手抓住凝固血痂的上衣下擺,猛地發力一撕!

嗤啦——

布料碎裂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裸露出的背部血肉模糊。

車禍中被金屬殘骸貫穿的猙獰傷口在水係異能的衝刷下不再滲血,但邊緣皮膚翻卷,血肉中仍殘留著細小金屬碎片,碎玻璃和碎石屑。

她的水係異能可以促進血肉再生,卻無法將深埋其中的異物精準排出。

就在這時,衛生間的破門毫無預兆地被推開。

晏淩握著病毒抑製劑,紗布和簡易醫療包走進來。

“這裡有……”

話未出口,眼前景象讓他瞬間僵在原地。

昏暗光線下,祝鳶不著寸縷的後背完整暴露在視野中,那些駭人傷痕遍布在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膚上。

晏淩呼吸驟停,觸電般猛地轉身。

“對不起,我……”

“回來!”

祝鳶打斷了晏淩退出的動作,她沒有回頭,聲音沙啞。

“東西放下,進來幫忙。”

晏淩心臟狂跳,他吞了口唾沫,努力維持著臉上慣有的冰冷漠然。

“需要……我做什麼?”

他目光儘量避開那大片肌膚,隻鎖定在她肩膀以下的傷口區域,聲音刻意壓低,竭力平穩。

他暗暗說服自己,隊伍裡沒有其他女人,他不幫忙,難道要晏昭來幫忙?

一想到這個,晏淩就莫名煩躁。

“幫我把傷口裡的異物取出來。”

祝鳶言簡意賅,將自己帶的小鑷子和手電筒塞到晏淩微顫的手裡,雙手護在胸前,將整個後背徹底暴露在他麵前。

她的坦蕩近乎冷酷,沒有半分羞澀或遮掩。

係統:„ಡwಡ„

晏淩喉結困難地滑動了下,感覺冰冷的鑷子竟然有些燙人。

他打開手電,光束聚焦在傷處,近距離下,傷口的猙獰更加清晰,饒是他自詡冷靜,手指也控製不住地微微發抖。

晏淩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鑷子探入翻卷的血肉邊緣。

每一次接觸都讓祝鳶的身體幾不可察的輕顫,鑷尖夾住一塊尖銳的鐵屑緩緩拔出,祝鳶的身體繃得更緊,卻硬是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這份忍耐力……

清理過程中,晏淩的視線不可避免地掃過祝鳶肩胛位置那道顏色略深的圓形傷疤。

那分明是狙擊槍穿甲彈留下的貫穿傷,除此之外,她身上還有很多陳舊的傷痕,什麼類型的都有。

她到底經曆過什麼?

疑問不受控製地鑽進晏淩心裡,激起一圈圈難以平複的漣漪。

除了那越積越厚的敬佩和好奇,還有一股陌生的燥熱的的情緒也在悄然翻湧發酵,讓晏淩喉嚨發乾。

時間在寂靜中緩慢流淌,每一次夾取異物都像是漫長的折磨,對兩人皆是如此。

終於,最後一片碎玻璃被夾出來。

“好了。”

晏淩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後背已被汗濕透,不敢再看那片裸露的肌膚。

“謝謝,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

祝鳶的嗓音沙啞得近乎發不出聲音,整個人虛弱而疲憊。

晏淩身體一僵,謝謝這個詞此刻聽起來既生疏又曖昧。

他走到門口背對著祝鳶,喉結不受控製地上下滾動。

沉默了幾秒,晏淩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維持的平靜:“謝謝你……救了我弟弟,兩次。”

然後,仿佛是某種遲來的解釋,他的語速快了些。

“那兩個人不是我派去試探你的,但我……沒有阻止,對不起。”

說完,晏淩逃似的離開。

剛踏出門口,晏淩整個人便重重地靠在牆上,仰起頭用力呼吸,喉結劇烈地滾動著,心臟在胸腔裡狂烈地撞擊轟鳴,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他那張素來冷漠到缺乏表情的臉上,罕見地染上了一層不自然的紅潮。

他再怎麼成熟,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身體裡的衝動,靠意誌很難壓製。

“祈願姐你在哪,祈願姐——”

晏昭帶著哭腔的嘶吼由遠及近,驚慌失措地衝向衛生間,卻被晏淩攔住。

“她沒事,在處理傷口。”

“傷?傷得重不重?”晏昭喉嚨哽咽,“讓我看看!我能幫忙!”

晏昭心都快碎掉了,翻車那一刻,祝鳶用力護住了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好,祝鳶已經救了他兩次了。

晏昭不管不顧地往前衝,卻被晏淩不容抗拒地向後拖拽。

“她自己能治療,走!”

“哥你無情,你冷血!”

黑暗中,晏淩垂眸睨著弟弟失魂落魄的淚眼,心中居然莫名的熨帖和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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