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曹化淳的屁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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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炅的吟誦,殿上眾臣都是一臉懵逼。

唯有萬曆二十三年的新科進士劉一燝有點疑惑的張嘴,“戚家軍?”

薊鎮南兵餘孽,難怪一個人砍死四個,不是弓箭手,估計還要死更多人。

劉一燝出列,“薊州逃戶,為何入京。”

“活不下去了,孩子他爹挑著我們娘倆做了流民。招工的公公說過,不計較我們流民身份,可以給我們重新上冊的。”陳李氏分辯。

“荒唐。”

劉一燝官威不小,陳李氏嚇得一哆嗦。

“忠烈之後,何謂荒唐?朕隻知道一個忘記英雄的民族,是沒有前途的民族。連朝鮮人都記得平壤南兵,我華夏竟然無人知曉。”

朱慈炅冷笑著盯著劉一燝,“千載之後,爾等不過一抔黃土,戚家軍卻流芳萬古。國難思良將,家貧思賢妻。可笑。”

劉一燝昂著頭,是國亂思良相,陛下你亂改。但搖頭歸位,不打算跟這位爭。

朱慈炅努力做出和藹的樣子,“陳李氏,你家中既已無人,未來有何打算?”

陳李氏鼻尖一酸,又哭了出來,“民婦不知,想留在庚坊做工。”

朱慈炅也覺得憋得慌,雖然陳李氏隻是薊鎮南兵的逃卒媳婦,但他依然將她視為戚家軍後人。若當年他公公要不逃,就和薊鎮兵變裡的其他人一樣,被自己人搞死了。

“李若璉,進來。”

昭武衛指揮之一的李若璉一臉懵圈的進殿,“陛下,末將在。”

“殿外皇驍衛昭武衛中,可有薊鎮未婚者?若有,給朕叫進來。”

李若璉趕緊出殿,很快便帶了個瘦猴一樣的皇驍衛士兵進殿。

“陛下,他叫楊複興。薊鎮墩軍,夜不收出身。父兄皆死於草原,受蔭入衛,訓練優異,現為小旗。”

朱慈炅上下打量了楊複興一眼,不是很滿意,但這名字討喜,重啟複興嘛。

“楊複興,朕打算幫你做回紅娘。這裡有一位戚家軍後裔遺孀,介紹你們認識。李福娘,你看楊複興如何?”

“啊!”楊複興張大了嘴,又偷偷看了眼李福娘。

陳李氏更是莫名其妙的回頭,她剛死了丈夫啊,皇帝就讓她再嫁?

圓臉大嬸倒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楊再興,小聲嘀咕,“太廋了。”

旁邊斷袖男子拍了下她,“是皇上賜婚,幾輩子的福氣。”

“對對對。”同行的人都盯著陳李氏。

陳李氏下跪,“謝皇上。”

楊複興更高興,“謝皇上。”

“放你三天假,幫李福娘處理好家事再回來。待李氏喪期過後,你們成親記得給朕帶張喜帖,朕給你們隨禮。”

朱慈炅很滿意自己的操作,卻把殿內外的所有人都喂了個鴨蛋。

“譚進,先領他們去偏殿休息,朕還有事想問問。你們難得到朕家裡串門,估計你們也沒吃早飯。給她們一人煮碗雞蛋麵吧,寶源出的,隻有蛋味,沒有雞蛋,可彆嫌棄。”

民工們退下,朱慈炅瞬間冷臉。

“傳英國公、陽武侯,曹化淳。”

英國公張維賢是主動來的,本意是想將京營指揮權交出,那知道遇到登聞鼓。他避到西暖房向任太後請安,不過已經和皇帝照過麵了。

然後張太後又來了,才知道登聞鼓這事居然和勳貴有關係。

張維賢其實也研究過皇店的經營,說心裡話,他搞不懂。知道皇店上下牽扯有十萬人規模的時候,他更是避之不及。

奈何兒子不爭氣,一幫人居然不知死活的眼紅上了皇家的生意,沒辦法,他賣了老臉才讓太後給的機會。

以為是分潤一點點,皇家也素來有這氣量的。但他沒想到這幫人插手才多少時間,就能鬨出登聞鼓這麼大的事。

張維賢坐在兩位太後麵前,自己都覺得尷尬,就想到外麵透氣。

結果看到薛濂和曹化淳一起被錦衣衛請到了乾清宮,薛家老二薛采還被五花大綁著跟在後麵。

見到英國公,陽武侯薛濂立即跪下抱腿,哭著求救命。

張維賢心似明鏡,他已經從張太後口中知道了此事,要命未必,削爵卻是大概率的事。但對於勳貴來說,削爵比要命還要命。

張維賢覺得,死幾個人沒啥大事,陽武侯的大罪是擅自調兵,還是鎮壓皇店工人。你陽武侯真是狂到沒邊了,不判你謀逆都算輕的。

張太後的意思是想大事化小,儘量消除壞的影響,要陽武侯出錢平息。張維賢心中隻覺得好笑,小皇帝是怕事大的主嗎?

再說,自己恐怕都是上了小皇帝黑名單的人了,如果是太後處理還好說,小皇帝麵前,老夫隻能給你減分。本來隻是降伯爵,老夫一開口,小皇帝能給你直接擼了。

但這話說出來誰信?

你英國公可是天啟帝留下的顧命大臣,是第一個擁立小皇帝繼位的人。你老的麵子,皇帝得給啊。

張維賢隻能敷衍安慰,不管怎麼說,陽武侯也是靖難一係,初代陽武侯薛老六更是為宣宗乾翻了漢王。

三人聞詔上殿,薛家老二像條死狗一樣被扔在殿外。

施禮跪拜。

小皇帝的回應有意思,“英國公平身。”

張維賢同情的看了眼身後兩個跪著的可憐家夥,還是準備裝聾作啞。他以為這事和他沒有關係,那知道朱慈炅第一個就是問他。

“朕聽說是英國公向母後舉薦勳貴子弟看顧皇店的?”

張維賢大吃一驚,很快低頭,“臣識人不明,有罪。”

“五軍營士兵出現在朕的皇店,還死傷慘重。英國公對這件事怎麼看?”

張維賢抬頭,看到小皇帝清澈的目光,天真的麵孔。心頭苦笑,原來你要這樣拿下老夫京營指揮的位置啊,老夫還想主動送上的,這點情分都不留嗎?

張維賢重新跪下,摘下頭頂八梁冠,冠上立筆在他手中搖晃,蒼蒼白發深深觸地。

“臣老邁昏聵,請陛下責罰。”

來吧,繼續你們朱家的無情天賦,老夫認了。

朱慈炅其實有點傻眼,張維賢這麼好拿捏?呸,這老家夥,公爵冠帶都能玩出花,朕還能拿下英國公爵位不成?

“方正化,扶國公起身。”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薛濂。”

“臣在。”英國公摘冠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先暫去冠帶,交宗人府、督察院並五軍都督府聯合審理,瑞王主審。”

朱慈炅給出了個出人意料的裁決,這個瑞王會審案嗎?徐希皋說話都顛三倒四了,他也能審?

朱慈炅最後看向曹化淳,這個人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在自己麵前,著實讓他意外。明末名宦啊,東廠又一位傳世廠督。

朱慈炅知道他沒有為李自成開北京城門,反而為崇禎封陵安厝,堪稱明亡第一背鍋俠。

可惜,他選錯了位置,不可能再掌東廠了。

“曹化淳。”

“奴婢在。”

曹化淳隻是遠遠看到過小皇帝,還是第一次直麵皇帝,三歲天子的威壓就這麼強了嗎?

他感到身體在不受控製瘋狂出汗,但他實在冤枉得很啊,修房款他是撥了的,為啥沒修他也不知道啊。

他覺得自己已經夠謹小慎微了,沒想到還是出事。

“你還記得王之心受了幾杖嗎?”

“二……二十。”

曹化淳暗呼糟糕,屁股不保。可這哪是要打他曹化淳的屁股,這是要打太後的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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